李贤昏迷,嫡子上位,凌萱成为大越实际的掌权者。
而她提议议员的事情看似是公平公正,实则成为议员的这些官员及各地贤者背地里不少都是她的人。
去年开的那场恩科便是为了今日的局面,她早早做好准备,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时便布好一切。
且她不光只是做了这些,她安排女子、少数民族及士农工商等各群体权益的代表都进入到议会中。
议会中的人员遍及各种领域、民族、日后就算有任何提议,他们都能站在自己的立场发表自己的意见,再也不是儒生的一言堂。
凌萱的这个决策也得到了不少官员的支持,他们许多都是民间走出来的,这举动不仅是对百姓开了方便之门,也在无形中扩张了他们的势力。
至少他们在面对那些勋贵世家时不会再那么被动和无能为力。
凌萱做这一切的时候穆安正好离开京都去青州处理其他事务,待他回来后才发现凌萱已经穿上首相的官服站在朝堂中。
这让他很是震惊。
除了这个让他更感意外的是,凌萱给他留了个普通议员的位置。
以穆安现下的地位,势力只比凌萱弱些,在议会中的位置却只是一个普通议员,他震惊得不行。
“咱们都是穿越过来的,感情你拿的才是主角剧本,我就是个配角呗。”穆安私下找到凌萱,以调侃的语气说着。
凌萱罕见地没有冲他翻白眼,而是认真地向他解释。
“你我若都在最前端的位置,那这次的改革算什么,让你做普通议员也是拿出态度给那些人看,向他们表明朝廷并不是在挂羊头卖狗肉。”
经她这么一说穆安心里的疑惑消了大半,虽说凌萱给他安排这么个不上不下的位置,可实则并没有削他的权。
可他心里还是有些不得劲,“反正你都是首相了,我还能说什么。”
见他消了疑惑凌萱也就不再说什么了,不过穆安倒是有事要跟她说。
“我在青州时发现那边的官员似乎与承州的人有联系。”
看着他严肃的模样,凌萱挑眉,“承州?”
承州位于大越西边,虽说是大越的国土,但与大越多数州郡距离很远,倒是同几个周边小国相邻。
因此承州战略位置很重要,历来都是直接受天子所管,而凌萱颁布的这些法令条律对独在一处的承州来说影响不大。
“陛下昏迷前应当是下了暗旨,让承州那边的官员加重对百姓的税收。”
“为什么要增加税收?”凌萱不解。
“承州那边最近接连下了好几场暴雨,许多田地都被冲垮,我估摸着这个消息应当是被人拦截,若不是我恰好在青州说不定咱们现在都不知道这个事情。”
承州大雨,当地官员又将税收从五五提升至一九,这样的举措定然会使得有些百姓走投无路。
“你最好先做好准备,承州那边估计要反了。”穆安提醒着。
穆安的话果然得到了印证,就在凌萱还在想着该如何处置承州的问题时,已有不少官员上报他们在自己所管辖的地界遭到起义军的袭击。
这群起义军来势汹汹,同先前的完全不同,他们强盗般的行为已经让多个州郡沦陷,打着起义的名号干着对百姓也是烧杀掠夺的事情。
如果让他们成功了,也无非就是屠龙者终成恶龙,历史的又一个重复轮回。
就连官银和官粮都被抢夺一空,这举动给许多达官显贵也造成震撼,害怕自己成为这些起义军的刀下亡魂。
“这哪里是起义,简直就是强盗。”有人发出质问。
凌萱也觉得这次事情太过奇怪,就算是李贤布的局,但也不可能出现这样的情况。
唯一能想到的便是有人在煽动百姓的情绪,借着起义为由行不义之事,大肆抢夺扩充自己的口袋。
眼看起义军势如破竹,离京都距离越来越近,凌萱坐不住了,决定亲自带兵镇压,这也是她成为首相来遇到的第一个难关。
穿上盔甲,驾马立于队伍的最前端,凌萱就这样和起义的大军正面相对。
起义军的首领是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壮实男子,他看着凌萱嘴里开始蹦出不干不净的话语。
这些话听得人面色羞红,然而凌萱面色如常地盯着他,一双眼睛仿佛淬了毒般。
起义军首领被她盯得浑身发毛,朝地面啐了口。
“弟兄们,今日咱们便踏破这皇城,杀了这些狗官。”
“不知所谓。”凌萱冷冷吐出一句,抬手一挥,她身后装备精良的将士们怒吼着向着冲锋。
起义军虽然一路通畅,可总归是野路子,而凌萱手底下的都是最好的精兵良将,双方根本就不是一个水平。
在凌萱的带领下起义军很快就死伤无数,剩下的也没有什么战斗力。
他们的首领见此状况转身想跑,却被凌萱驾马从后方一剑捅穿胸膛。
事后凌萱看着这满地狼藉,开始思考着。
即便再渺小的百姓被逼急了也会形成一股令高高在上的皇家贵族都感到害怕的力量。
而造成这一切的原因则是某些上位者的短视,也印证了所谓的肉食者鄙,连一点尊贵的身段和特权也不愿意放下,更不会考虑再死命压榨下去的话迟早大家都会完。
一味地压榨,不将底层人民的命看做是命,不愿对百姓做出一丝一毫的退让和妥协。
在他们心中,自己生来尊贵,这些百姓则天生就该为他们所用,完全没想过若有朝一日百姓觉醒,那他们的位置和身份还保不保得住。
这次起义纵然是有小人在从中作梗,但终其原因还是两个阶层之间的矛盾,只要这个矛盾一日不调解,那这样的事情就不会停歇。
凌萱虽身处勋贵之列,但也经历过底层之苦,更有着穿越的经历,因此她更明白要怎样才能保障更长久的利益。
站在城楼上的凌谦看着站在城下的女儿,好像更理解了她所做的那些事。
毕竟自己曾经做过贵族也做过底层,不过他想的只是保全自己的家人,却不曾有过兼济天下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