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大人以为自己将凌谦谋害肃王的证据摆出来就能拿捏住凌家父女,谁料凌谦却发出一丝讥讽冷笑。
“何止肃王,就连诚王、献王、晋王,还有当年那些肱骨之臣,林妃都是我杀的。”
他这种自爆式的坦白让舒大人措手不及,一双眼睛瞪得老大,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你...你...你这阉狗竟然这么大胆。”他颤抖着手指向凌谦。
凌谦缓缓起身拍了拍衣摆,“舒大人知道的、不知道的我都告诉你了,你大可以去向陛下告发。”
面对凌谦的坦然,舒大人倒有些拿不定主意了,这么多权贵之人被他杀了,他不信先帝一点都不知情。
凌谦似乎看出他的猜想,自嘲一笑,“正如你说的,我不过是一条阉狗,可我是先帝养的,你猜我杀这些人是不是在主子的默许下做的呢?或者换个说法,主子允许我咬谁我便咬谁。”
父亲这般践踏自己,凌萱看不下去,在舒大人震惊的神色中她接过话头。
“既然爹都如此坦白,那女儿也不该再遮掩。”
“舒大人,安华公主、七皇子、五皇子,九皇子的死都我一手策划的,且我幼时也曾助我父亲谋害过那些皇亲国戚,算起来第一次出手的时候我还是个不到十岁的毛丫头呢。”
这父女俩让舒大人感到恐惧,身子一个趔趄跌坐在身后的椅子上。
凌萱可顾不上他害怕的神色,转而面色从容继续开口。
“您若要去向陛下揭露便去吧,不过是将来凌家倒台了以后多添几条罪名罢了。”
“不过您可得估算好,究竟是您去陛下那里告发我的那天来得更快,还是我灭您满门的那天来得更快。”
她语气温柔得如同处置鸡鸭,可却让舒大人浑身汗毛直起。
他这才明白自己来凌府威胁凌家父女是多么愚蠢的决定,他那自以为是的威胁在对方眼中就像孩子过家家般幼稚。
看着舒大人抖如糠筛的模样,凌萱好意提醒道。
“舒大人该好生想想,您目前究竟有没有实力能扳倒凌家。”
不知道后来舒大人在想什么,外面的人只看见他身形不稳地从凌府离开。
在宫中的怡妃还不知道父亲与凌家父女的对峙,她现在重心全放在让李贤提拔自己家人的事上。
李贤因为香料的影响对怡妃极为依赖,不过最近怡妃忌惮凌萱,停止了使用香料。
“陛下,臣妾族中有位堂弟自幼养在父亲膝下,臣妾想着能不能替他在朝中安排个职位,也好延续父亲的衣钵?”
李贤微眯着眼,没有香料的熏染他神志清醒许多。
这段时间怡妃总是在他耳边有意无意提及旧臣的事情。
这些旧臣一路明哲保身,现在又突然开始借着怡妃得势冒头,是个不大对的警示。
不过旧臣的势力若是能归在自己手中,于他而言是个有利的关键点,所以没有直接否了怡妃的话。
“再说吧,朕还有折子要批,先走了。”李贤不想同她说这个事情,找了个借口离开。
当李贤刚到御书房门口时,就瞧见凌萱手中端着什么东西站在外面等他。
见到李贤,凌萱行礼后表示自己有要事禀报。
随后她将手中端着的东西摆在李贤的书案上,掀开覆盖在上面的布后,一小罐香料出现在李贤面前。
“这是何物?”
凌萱卖了个关子,“陛下可有发现您一到怡妃娘娘宫中便整个人身心愉悦,只要离开就觉得烦躁不已?”
李贤一惊,近日来他确实有这样的感觉。
凌萱嘴角隐隐勾起一抹笑,她这才开口,“这香料是先帝在时便严令禁止的梦中悦,是怡妃宫中的宫女找到后交给臣的。”
话说到这里李贤还有什么不明白,他一直认为温柔贴心的怡妃竟对他使用违禁香料。
再联想到她近日的言行,李贤怒不可遏。
“岂有此理,这个毒妇竟然敢戕害朕。”
“陛下,怡妃想来应当是很急切地想要一个皇子了。”凌萱顺势添了把火。
“哼,一个个都盯着朕这个位置。”旋即他嘱咐凌萱处置怡妃,只是他不会废去她的位分,她暂时也还不能死,其余的怎样都行。
凌萱得了他的默许当下就带着人前往怡妃的宫中。
此时的怡妃还想着下一次必须让李贤答应自己将族中兄弟安排到朝中,殊不知自己大祸临头。
凌萱强行闯入怡妃宫中,不顾怡妃的怒斥,让人控制住她,随后接过宫人递来的牵机药强行灌进怡妃口中。
“凌萱,本宫乃陛下后妃,你竟敢这样对本宫。”怡妃趴在地上挣扎说着。
凌萱冷笑,“怡妃娘娘,你给陛下下梦中悦时就该想到若是东窗事发后的结果。”
听到梦中悦,怡妃瞳孔剧烈颤动,“本宫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事到如今你还在狡辩,可惜没用了。”
随后凌萱居高临下站在怡妃面前,“原本我不屑去管这个事,可你千不该万不该去动我的女儿。”
然后她不管怡妃挣扎的模样,对身边的太医吩咐着。
“这药你们需一顿不落地给娘娘服用。”
同时她还嘱咐宫人们,必须严加看管怡妃,不准她出去与人接触,也不能让她有一丝自杀的机会。
跟在凌萱身后的太医是她的人,在凌萱对太医嘱咐完后装模作样地替怡妃诊脉。
“回凌大人,怡妃娘娘是患上了恶疾,微臣会好生照顾着娘娘。”
怡妃就这样看着他们一唱一和地安排着自己往后的人生,眼中的不甘展露无疑。
“凌萱,陛下不会放过你的,我父亲也不会放过你的。”
看着怡妃痛苦挣扎的模样,凌萱不免觉得好笑,既然她非要追根究底,自己就做个好人吧。
“事到如今我觉得你真是可恨又可怜,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你以为陛下当真不知情?”
她眼中的嘲讽,刺得怡妃痛不欲生,她根本不相信。
凌萱又趁机给她当头棒喝,“至于你父亲,你说一个无子的宫妃值不值得他不自量力地用整个家族来做赌注和我斗呢?”
杀人诛心这招凌萱用得炉火纯青,她话音刚落。
只见刚才还奋力挣扎的怡妃像是被卸了所有力气一般,凄厉的笑声从她嘴里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