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维持与严力的同道合作关系,花英已在心底暗自庆幸。若非他足够圆滑,今日之事怕是难以善终。
\"甚妙,接引之时呼我便可,平日勿扰,吾身负重任……此外,愿此番契约如意,共享大道之力。\"
他从袖中取出一支古朴玉笔,书写下一道灵符般的电话印记,轻轻置于地面之上。瞬息之间,周遭缭绕的赤霞遁去无踪,连同花英也一同消失不见。
离开了阴冥禁制之地吗?严力环顾四周,目光落到了地面上的一个物事——并非死人头颅,而仅仅是一包令他厌烦至极的素面。
“何谈如意?这鬼蜮险恶,实难揣测……”
严力紧握双拳,心感无力。同样是操控幽魂的存在,为何花英能得到这般骇人的力量……这其中的不公让他愤慨不已。
可若花英得知这些思绪,定会嗤之以鼻。这样的所谓幸运,他宁愿弃如敝屣。
回想起那次高校闹鬼事件,罹难人数几何他无从知晓,但他清楚,唯有他引领着班级内的六位同学侥幸逃脱生天。若非他成为了一个驾驭亡灵的修士,并得到了神秘renpi纸的警示,那次灾难便将是全员覆灭,断然不会留下一个活口。
而花英并未立即离开这处鬼魅肆虐的商场。他还记挂着一人——江艳。
在这商场的众多亡魂之中,江艳堪称唯一幸存之人。
数十条鲜活的生命在此终结,总有那么一两个侥幸逃生者。此刻,江艳握着一部早已停机的手机,蜷缩于监控室的一隅,低头抽泣,哀叹命运不济。
她曾以为,当花英与严力踏入服装店后再未出来时,他们二人恐怕已丧生于店内。鬼域之内的情形,凡间的监控器自然无法捕捉。
然而随着花英的声音回荡开来,江艳止住了哭泣,猛然抬头望去。只见花英竟赫然出现在眼前,瞬间让她从绝望中振奋起来,起身冲向花英,却一头穿过了他的身体摔倒在地,鼻血随之溢出。
\"哎哟!\"
江艳的热情拥抱变为了尴尬的碰壁,她抬头望着花英,满脸惊恐:\"你,你是人,还是……鬼?\"
她确信刚才那一刻,自己的确是从花英体内穿越而过。
\"不必解释你所不能理解之事,你已完成使命,如今该离去了。\" 花英握住江艳的手腕,身影一闪即逝,二者已然消失于原地。
花英与严力携手并肩,成功收伏并镇压了盘踞商场之中的凶猛厉鬼。
尽管这只妖邪仅被评定为灵识级,但实际上应对起来却比预期更为棘手,不仅需洞察其修炼之规律,寻得其真灵之所在,更需具备降服此妖邪的神通法术与策略......稍有不慎,便将招致魂飞魄散的厄运。
尤其是在那妖邪企图夺舍严力的手臂之时,更是令当下的花英惊骇得一身冷汗淋漓。
幸好事先有所预备,且反应迅捷,若非如此,恐怕他与严力皆难以逃过一劫。
“刘队长,仍在处置宗门事务吗?我还以为您已然离去。”
花英走出了商业坊市,眼前正是在外布防守卫的刘队长与其他几位修士同僚。
周遭结界警示泛起红光,连附近的凡人百姓都被有序疏散开来。
显然,这位刘队长对于这类超凡之事早已驾轻就熟,积累了丰富的应对手段。
刘队长见状,先是对花英行了一礼,由于后者身为修士中的高级将领,随后说道:“职责所在,岂敢懈怠,敢问宗内情形如何?可还有幸存弟子?”
花英回应道:“有一喜一忧,喜的是此次异象已圆满解决,此商业坊市再不会发生弟子失踪之事。而令人忧虑的是,坊市内亡故之人众多,约莫数十具遗骸,想来皆是此前失踪的弟子。若是往常,此事必能震动全国,然而如今……只能说伤亡尚在本市级修士所能承受之范畴内。至于幸存弟子,遗憾的是只有一个。”
他指向一旁的江艳,只见她披头散发,面色憔悴,但此时随花英一同走出坊市后,眼中流露出劫后余生的欣喜之色。
“失踪弟子尽数罹难?”刘队长脸色微沉,深感无力之余,心头暗自感叹这一场超凡事件所造成的巨大伤亡。
原来只是这一次异象所引发的伤亡啊。
花英接着道:“坊市内部现已无险情……至少在我看来如此。之后的事宜,还望刘队长费心料理,我这边另有要事急需处理,不宜在此久留。如有需要我协查之事,可随时拨通我的传讯符。”
“明白,辛苦您了,接下来的事情交给我来办。”刘队长对花英表达了深深的敬意。
尽管此番死亡人数颇多,但倘若非花英亲自闯入坊市平定此起超凡异象,恐怕灾祸将会进一步扩大。
而身为执法修士,刘队深知其中高危不易,尤其对于花英这样的修为高手,此次涉险实属不易。
花英微微点头,留下传讯符后离去。
“你,你要去哪里?”江艳赶忙追了上去。
“师姐,你为何跟着我?你已经安全离开坊市,现在没事的话快些回家去,失踪这么多天,家里人肯定挂念你,别跟着我了。”花英道。
江艳面带委屈地回答:“别这么说嘛,我已经答应做你的双修伴侣了,你怎么能就这样把我丢下不管呢。”
“师姐,你想借此机会靠近我?谁让你擅自成为我的双修伴侣了。”花英不由得眼皮一跳……
“先前于秘境之中未曾言明吗?再者,莫要唤我为前辈姐姐,我尚在青春妙龄,修为虽深,岁月却不曾催老于我。”江艳如是说道。
花英凝视她,回应道:“师妹,你如今已有何等寿元修为?”
“二五载春秋已过,然若论真实年岁,则为二十四载,其中有一载乃是灵元之增,由此可见我尚未脱离青春之期。”江艳话毕,脸颊微扬,显露出一丝自得之意,暗指成为花英的同门伴侣乃是对方之幸。
“原来如此,恕我直言,我现今实足十八载,灵元修为不过十九载而已。”花英淡然答道,“如此看来,师姐之称,你当仁不让,我未称你为长辈已是敬你三分,且说我颇有涵养,你觉得如何呢,江师姐?”
江艳闻此言,顿时感觉到一阵头皮发紧,在修为与岁月的对比中并无优越感,原本以为花英已修炼至二十五六载,怪不得初次相见便称呼其为师姐。
“少侠,在今日之事上,实在多谢你的援手,此举对我至关重要。”正在记录证词的唐老板望见花英欲离去,连忙疾步上前,紧紧握住花英的手,满面诚恳地言道。
花英微微一笑:“各司其职,尽心尽力而已,唐老板太过赞誉了。”
“哪里哪里,家眷之安危皆赖少侠相救,这是我的联系方式,往后若有需要相助之处,请少侠随时开口。”唐老板取出一枚镌刻阵纹的金色令牌递给了花英。
“哎呀,唐安,你的证词还未录完呢,案情紧急,我和同事还需与你会头详谈,毕竟有人在我商场内失踪,此事你亦难辞其咎啊。”一名修士打扮的警卫高声喝道。
“这就来,这就来,失礼了,警卫大人,我这就过去,只言片语便可。”唐老板连连道歉,并转向花英道:“少侠,往后请多多关照,区区唐安在此恭候大驾光临,我公司在附近,今后如有空闲时光,务必赏脸光临,届时我定设宴款待少侠。”
花英对此心中颇多感慨,这唐老板果然是生意场上的高手,深知人脉关系的重要性,眼光独到,境界远超他人,难怪能位居商界领袖,而那位李经理则只能屈居其次。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日后我会去找唐老板叙旧。”花英收下令牌,心想多结识一位实力雄厚的朋友或许在未来会有用处,最起码,日后若需周转金银,料想这位唐老板必不会吝啬施以援手。
然而此刻,花英站在路口,却陷入了迷茫:回家?笑话!家中已被邪祟占据,即便是他胆魄再坚毅,也不敢踏入半步,否则只怕会有生命之虞。
“看来只能找个隐蔽之地暂避风头,待严力寻得合适的买主之后再行交易事宜,但在那之前……我必须将此物炼化,使其与外界彻底隔绝。”花英取出一方用金色符箓封印的木盒。那并非锡纸,而是厚重的金箔,虽然盒子不大,却重逾数公斤。然而谁能料想,这金碧辉煌的盒中竟囚禁了一只邪魅之鬼。
“你这是要去何处?你不是有自己的飞行法器吗?为何不用?”江艳随后跟上,忽然问道……
我乃一介凡尘修士,无车马之繁华,连飞梭亦未曾拥有。花英淡然言道:“大姐,你随我何事?”
江艳眸光流转,轻笑应答:“你虽先前未有宝驾,如今却已身怀重宝。你岂非忘却自那位罗真人处所得之八百万灵石?他财力枯竭,以一部玄铁飞梭相抵于你,更有翠玉佩及灵表诸般珍宝,此事于监控室内我看得明明白白。”
“经你提点,我才忆起确实得了一辆飞梭。”花英摸索着腰间乾坤袋,一阵轻微声响过后,一枚飞梭钥匙显现出来。
他轻轻一按,只见路边一行飞梭中,一辆雄浑威猛的越野型玄铁飞梭灯光闪烁。
“你算是发了,此乃海外罕见的玄铁飞梭,市场估价将近五百万灵石,那个罗真人此举可谓赔了个底朝天。”江艳双眸一亮,立即辨认出了其来历。
花英接口道:“我更倾向于将此飞梭售出换取灵石,否则届时还需归还于那位罗真人。”
“罢了,此飞梭尚未完成归属转移,你此时无法售出。”
江艳款款走上前,自然地挽住了花英的手臂,引领他前行。
“花兄,我与你相识尚浅,如此亲昵之举,似乎过于唐突了吧。”花英略显尴尬地询问。
“你既有丰厚灵石,又是年少俊杰,对我颇有救命之恩,我愿以身相许岂非更好?更何况那次奇异之事发生后,你不曾向我索取任何报酬……今日不妨去我洞府一叙如何,让你一次收取个够?”江艳抛了一个勾魂的眼神,其中之意不言而喻。
“我怎么感觉你望向我之时,眼中似有吞噬之意?不过若能容我暂居,那自然是再好不过,只是需事先声明,关于洞府租金与膳食,我是分文不出的。”花英言道。
“悉知矣,区区洞府租金,我又怎会吝啬于你?你说尚有事宜未办罢?不妨带我去一并料理。”江艳仿佛黏上了花英,丝毫没有放手的意思。
身为职场女修兼公司财神,江艳凭借职业敏感与女性直觉深知自己需要一个怎样的伴侣。加之经历过那场灵异事件之后,她认定唯有紧紧依附于花英,才能确保未来的修行之路。
如若再次遭遇此类奇异之事,江艳自认恐怕难以幸免于难。这个世界早已不再平凡。
于是,江艳紧挽着花英手臂,丰满酥胸有意无意地贴近他,深信花英终将为之心动。不多时,花英驾驭着那辆威武不凡的越野型玄铁飞梭,在大道上驰骋。
江艳坐在副驾驶位上,嘴角含笑倚着车窗。
透过晶莹剔透的琉璃车窗,她凝望着专心致志驾车的花英。
“尽管年龄稍幼,但这又有何妨?”江艳心中暗自发问。
然而,紧接着——
花英的手突然抬起,紧紧扣住江艳的颈项,力道之大让江艳几欲窒息。
“咳咳,你这是何意?”江艳本能地挣扎起来。
正驾车的花英侧目看向她:“我方才疏漏了一事……那商场内的幽魂究竟有首无头?若有首,则其所在何处?”
“我,我怎会知晓这些,你能否稍加柔情?”江艳回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