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活一直干到晚上亥时,大家才停下来休息。
他们甚至都没有办法回府里休息,直接就在搭建简易的棚子里躺着睡觉,宋暖他们依旧回到了自己的马车里休息。
半躺在马车里,裴之安伸了个懒腰,说道:“真的是太累了,暖暖,你真能吃苦。”
宋暖当然也累啊,她感觉浑身上下的骨头都不是自己的了,但她得做出表率,总不能落人口实吧?
“我们做这么一会就累了,可那些百姓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都是这样劳作,而且,比这还累,我们又有什么理由不为他们多想一些。”
说着,宋暖拿出牛肉干递给他,“来,吃根牛肉干。”
刚说完,马车外传来了温如新的声音,“箫夫人,我可以上来吗?”
宋暖掀开帘子,“进来吧!”
马车够大,她和清风靠一边,温如新和裴之安靠一边,倒是没什么问题。
温如新上来,宋暖也给了他牛肉干,“我还以为会带他们来。”
“你不喜欢他们,我看出来了。”
嚼着牛肉干的温如新说着,宋暖也没有反驳,“都是没有受过苦的娇贵少爷,反正皇上也没站在他们那边,就让他们吃点苦,不然怎么知道平头百姓的苦难。”
“你这牛肉干不错。”温如新说道。
“多吃点,我带了很多。”
宋暖说着,又拿出许多牛肉干,几人吃饱了才休息。
三十多度的天,晚上倒还好,二十度左右,盖着外衣靠在马车上的东西睡着,倒是比在外面喂蚊子强。
天才微微亮,外面的人又陆陆续续的起来了,大家也都开始了一天新的种地。
宋暖让他们种的最多的就是玉米,红薯,土豆和南瓜。
不过几日,菜地里的青菜已经冒了出来,施了一次肥以后,每隔一天就长得越发的快了,这是鸡毛菜和奶油菜,十几天就可以成熟,可以加在粥里,让他们补充些维生素。
等到第十二日时,宋暖已经把种地的重担交给了温如新,留下一部分无家可归的灾民和官兵在这里种地,因为灾民们需要回家把他们的家给收拾好。
第三批赈灾粮再次到达,这次押送赈灾粮的,却是三位皇子,分别是大皇子轩辕圣和,三皇子轩辕敬,四皇子轩辕睿。
除了他们以外,还有离国的富商之子,分别是沈湛,苏亦河和上官熙。
三大富商联合离国商会捐了十五万赈灾款和十万斤大米,十万斤面粉,红薯三十万斤。
当然,他们也不是白花这些银子,自然是为了给自己的儿子谋取更好的去处,而皇上似乎也默认了这点,所以才让他们陪同皇子一起来赈灾。
赈灾物资一到,宋暖没让他们闲着,直接让他们和其他人一起登记灾民的名字,家里的地址,根据人数让他们领物资。
每人半斤米,半斤面粉,三斤红薯和一两银子。
横竖不是她自己的,她分的心安理得,毕竟不分给百姓,就会被那群贪官给吃了,还不如全部分下去。
轩辕圣和似乎有意见,可宋暖压根就没有去看他,因为裴之安就站在她的身边,手里拿着一把剑,好像谁敢说反驳的话就把人给嘎了一般。
宋暖在他们领粮食的时候,让他们一遍又一遍的告诉众人,回去以后要把水烧沸以后再喝,要用烧沸的水把家里的东西全部洗干净。
等全部人领完粮食,剩下的粮食则是要给他们的人看着,给那些在种地且无家可归的灾民继续解决温饱。
这还是官员们第一次看到那么多的银子和赈灾粮出现,但却一点都没有从他们的手里经过,因为裴之安把他的亲信和府兵都带来了,那些人都是他们的,除了宋暖和裴之安的话,谁的话都不听。
朝廷拨了十万两赈灾款,商会拿了十五万赈灾款,一共二十五万的赈灾款,除开发出去的,还剩下六七万两,宋暖希望全部都用到实处。
所以在其他人在发放粮食的时候,她就在想该怎么才能把银子最大利用到实处。
“想什么呢想的那么入神?”
裴之安站在宋暖面前,对着她问。
“在想该如何把银子落到实处。”
说完,宋暖看着裴之安,“六七万两,能挖个水库吗?”
裴之安摇头,“我不知道,不过我可以找人问问。”
“还是得修河,水利工程还是更有必要的。”
知道湖广地区常年遭受洪灾,宋暖觉得修水库和水渠是很有必要的。
“要建的话就建吧,不够的我这里出。”
裴之安说完,宋暖却是看了他一眼,“天灾时时有,你能补贴的了多少?”
说完,宋暖看了看后面的几个大冤种,“这不是还有几个大冤种?”
“大冤种?”
裴之安蹙了蹙眉,“那是什么?”
宋暖凑过去,在裴之安耳边说了些什么。
此时的富商之子们在认真地算账,哪里知道自己被算计了?
晚上。
忙碌了许久的富商之子们和皇子们刚想找个地方休息,却看到裴之安坐在桌前,唉声叹气的。
轩辕睿走上前,问道:“表哥,怎么了?”
“是四表弟啊!”
裴之安拍了拍他旁边的凳子,唉声叹气的说道:“来来来,都坐下,陪表哥喝几杯!”
有这样的好事,大家自然是都坐了下来。
看着裴之安那叹气的模样,轩辕敬也好奇的问:“表哥,怎么了?”
“王爷有何心事,若是有什么草民能帮上忙的,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他们来的时候,他们的爹就告诉他们要讨好王爷,毕竟他是当今皇上唯一封的王爷,又被派遣赈灾,在皇上的心目中也有很高的地位。
裴之安突然从怀里掏出一个白瓷净瓶,放在桌上。
“我想卖些私物帮着百姓筹集赈灾款,可惜,这如白玉般的净瓶却不知道该卖给谁好!”
“这是上等白瓷啊!”
沈湛拿着白瓷净瓶在手里把玩,对裴之安道:“王爷若是肯割爱,我愿用五千两白银买得此物赠予家中祖母,她老人家最是喜爱白瓷净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