逛完一圈回来的三人一鬼,全都在第一时间看见顶着半张红了的脸,好言好语哄沈亭之的陆闻亭。
以往看见这场面,免不得要去嘲笑一番的沈星阑和文泽非常默契选择当做没看见。
直觉告诉他们,在沈亭之真生气的时候,还是不要在他面前去晃,触霉头的好。
飞机就在这诡异的气氛中平安抵达了目的地。
临下飞机前,被陆闻亭无语了半路的沈亭之脸色总算和缓了下来。
青年吐出一口浊气,看向左手旁积极认错,永远不改的男人,无奈扶额。
“陆闻亭。”沈亭之朝男人了勾手,“你凑过来些。”
陆闻亭立刻眼巴巴凑了过来,可怜兮兮卖惨:“清珺我真的知道错了。”
“嗯嗯嗯,我知道你知道错了,但是坚决不会改。”沈亭之敷衍道。
被说中心思的陆闻亭不吭声。
其实这件事要说到本质,陆闻亭这积极认错,坚决不改的习惯,完全是被沈亭之惯出来的。
——每一次,陆闻亭在这样做把沈亭之惹到后,青年都是高高拿起,轻轻放下。
次数多了,陆闻亭这个人精自然也就看出来,沈亭之其实是在纵着自己的。
包括这次,也是一样。
别看沈亭之生气是真生气,还把人阴阳怪气了一番,但阴阳怪气完了,这件事也就这么轻飘飘的揭过去了。
播报声已经响起,沈亭之不会给地面机组人员添麻烦。
所以他一边走着,一边最后告诫陆闻亭:
“飞机上的事我就不追究了,但一会儿在沈家 ,你必须得给我收敛着,记住没?”
陆闻亭点头如捣蒜,牵着青年的手边走边保证去沈家绝对不会乱来。
他虽然喜欢逗沈亭之,但基本分寸还是有的。
沈家父母把出生就送走,二十多年没在家里待过一天的孩子叫回来,就是为了给另外一个孩子替嫁这一作为,在不知晓内情的外人看来,着实有些太不近人情冷酷了。
可知道内情的人都明白,那是他们唯一能给沈亭之做的。
甚至可以说,所发生的一切,沈亭之才是那个真正的幕后推手。
沈家父母又不蠢,在沈亭之嫁到陆家后,他们自己也慢慢推出来了。
只是哪怕推出来了,沈家人也依然是真心对待沈亭之。
在各种和沈亭之有关的负面流言满天飞的时候,要不是沈亭之又拦了一次,沈家人早敲锣打鼓让所有人都知道,沈亭之背后是有他们在护着的了。
——第一次拦是在结婚前,沈家人原本是跟陆老爷子说好了的,在结婚前就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沈亭之是有靠山的。
所以哪怕明知从因果上不该和沈家其他人有过多牵扯,沈亭之与陆闻亭也是从心底里认可了他们的。
都认可了,陆闻亭自然也就肯定不敢再岳父岳母面前肆无忌惮了。
十岁模样的陆安拖着两个只比自己矮不到二十厘米的行李箱,看着两个家长连半点视线都不分给自己,眼里满是幽怨。
但还是紧紧跟在后面。
哪怕是文泽,看陆安这师父不理爹不睬的模样,都有些同情他了。
也是陆安现在的模样太过有欺骗性,加上一脉相承的演技好,看着看着他拖着两个大行李箱一会儿后,文泽不仅同情心泛滥,脑子里甚至冒出一个觉得有些不对劲,但暂时有卡着想不出哪里不对劲的念头:要不他去帮陆安拉两个行李箱算了。
心里正琢磨要怎么上去说,才会显得真诚些,而不是在幸灾乐祸,从下飞机后就一直落后一段距离的沈星阑气喘吁吁小跑着追了上来。
路过文泽身边时撞了他一下,也没停。
直到追上走在最前面拉拉扯扯的两人。
沈星阑的模样太过于慌张,看的沈亭之心头一紧:“又出什么事了?”
沈星阑摇头:“不是大事,但哥你还是别再往前面走了。”
少年说着,又喘了好几口粗气。
沈亭之满是疑惑看向追上来的贺瑄:“怎么回事?”
贺瑄表情很是一言难尽:“就……沈珏来接机了。”
“那有什么。”跟上来的文泽插嘴道,“他人不坏啊。”
完全没有必要停下来吧。
“他人是不坏,但是脑子不太好。”缓过来的沈星阑无语道。
沈亭之:“?”
对这一世在血缘上的哥哥沈珏,沈亭之也有印象。
简单概括就是长不大的小孩硬是要装大人,结果想的什么都写在脸上了。
“嘶……我和哥你讲一个例子吧。”沈星阑脸上带着沉痛,“十六岁那一年,我身体不好要去国外做手术。”
“那年沈珏恰逢高考,没陪着一起去国外。所以手术康复后,我和爸妈还有姐姐回来时,是沈珏来接的机。”
贺瑄已经蒙上了脸。
文泽脸上写满疑惑:“有人来接机不好吗?你怎么那么后悔?”
沈星阑:“……沈珏那家伙,为了庆祝我身体康复,拉了一个横幅。”
文泽:“……横幅,也不至于那么难以接受吧?”
沈星阑已经咬牙切齿起来:“为了寓意好,希望我活得久一点,沈珏还扮成了寿桃。”
文泽没法接了。
沈亭之只是想想,都觉得那场面尴尬的能够抠出三室一厅。
“不止是当时机场所有人的目光都被沈珏那桃子吸引,这件事还被人拍了传在网上。”
“我快半年,都没在同学面前抬起头来。”
至于沈父沈母就更不用说了。
差不多也是近半年的时间,商务宴上较为熟悉的人,总会拿这件事调侃两句。
虽然知道对方没有恶意,但只要提起,身为当事人,免不了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