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警局等处理结果,同样看见热搜的文泽比陆闻亭还要慌。
他简直想把那张照片下每一个吃瓜说他和小师叔配的人全都抓起来打一顿。
无他,这些拱火的话要是被唐棣看见,师父得把他剁了喂狗!
越看热搜越觉得吾命休矣的文泽最终还是决定向小师叔求救。
悄咪咪摸到楼梯角落,文泽第一时间开始给沈亭之打电话。
连着打了十多个,每一个都响了一分钟,全部都是“对方不在服务区内”。
文泽觉得自己这下更完了。
要是联系不上小师叔,到时候他又出了事,师父一定会把他剁成酱冲马桶。
正想着怎么保住自己的小命,一个没有备注的陌生号码打了进来。
第一遍文泽没接,直到第三遍,文泽才烦躁接通。
一接通,传来的就是陆闻亭那欠打的声音:“沈亭之在你身边吗?”
文泽:“没有。你也联系不上小师叔?”
陆闻亭嗯了一声,声音明显可见焦急:“他是不是和你分开了?”
“在送舒婷去她父母那里处理完后,小师叔就离开了。”文泽一句废话都不多说,“离开前,小师叔给我留的话是让盯着处理好后去沈家等他。”
“陆闻亭,我不能确定小师叔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这里暂时也走不开。”
“你要是想找,可以去沈家看一看。”
而此刻,被人着急担心着的沈亭之,又回到了山上的道观。
一天多过去,道观内所有东西摆放的位置,香燃的程度,水的温度,都和沈亭之离开的时候一模一样。
唯一不同的,是沈亭之。
离开的时候,他虽然也是满脸病容,但至少还能正常站起行走。
现在的沈亭之,撑着最后一口气进入道观后,一下倒在了地上。
好的是,这一次虽然倒在了地上,但意识还是清醒的。
一字一顿,断断续续指挥着小纸人们将最外面的斗篷解开,然后再从柜子里翻找出一个雪白瓷瓶,和桌上依旧温热的水送到嘴边。
沈亭之艰难抬起动一下就如同被车碾压一般疼痛的手,哆哆嗦嗦从瓷瓶中倒出一个灰黑色药丸塞进嘴里,就着水一口吞下。
拇指指节大的药丸顺着喉咙滑入,面色苍白的青年发出一声凄厉哀嚎,瞬间失力,手中的杯子掉落在地,咕噜噜翻滚几圈后撞到桌脚停下。
倒在地上的沈亭之痛到浑身痉挛,冷汗一层接一层冒出来,将柔顺长发打湿成一簇一簇。
他本人却死死咬住下唇,哪怕嘴唇已经要出血,依旧不曾放开,死死压抑住痛苦的呻吟声。
小纸人们围在他身边,不停用纸给沈亭之擦着脸上冒出来的冷汗。
直到透过道观不大的窗户外,已经能看见暮色,沈亭之才终于松开被咬到鲜血淋漓的唇瓣。
他就这么躺在地上,目光虚虚落在房顶上,缓了十多分钟,才撑着地面艰难爬起。
青年脸上依旧有一层薄汗,但他现在压根顾不上那么多。
摸到适逢伞,沈亭之咬破指尖,将血滴在伞柄上。
不多时,一枚刻着祥云的玉珏从伞中脱离出来。
这是他在那片槐树林中,解开困住舒婷阵法时,从阵眼中发现用以维持整个阵法的关键。
同样,沈亭之更认得,这枚玉珏的唯一主人,是上一任清虚宫宫主,他的师父。
可沈亭之无比确定,他的师父在两千多年前那场人为导致的浩劫中死去。
魂飞魄散,不入轮回。
并且在那场浩劫中,除了师父,他的其他同门们,也都丢了性命,进入轮回。
照理而言,正常情况下,带着他师门清虚宫气息的东西,是绝对不可能流落出来。
更不要提还是师父的东西。
排除一切后,只剩下之前是猜测,并且最不愿意看见的那个可能——
两千一百二十七年前,造成那场差点让全天下的人都死去祸端的罪魁祸首没有死透,现在又重新出现了。
这唯一可能让沈亭之一向淡然的脸浮上一层忧虑。
如果真的是那个人,那么他一定不会放过自己身边的任何一个人。
陆老爷子和陆闻亭那边他不用担心,唯一被盯上还无力反抗的,只有沈家人。
尤其是沈星阑。
那样干净的灵魂,宋平是绝对不会放过。
只能说,还好在和文泽分开时,他信了直觉,让人去沈家等他。
抬眼看向窗户外面,天色已经完全黑了。
沈亭之纠结一番后,决定今天晚上就留在道观,等明天天亮以后再去沈家。
反正按照处理速度,舒婷那件事要有处理结果,最少都要明天。
完全不知道,就因为一张照片,联系不上他的陆闻亭和文泽已经炸了。
害怕沈亭之真出什么事的文泽,在挂断陆闻亭的电话后,主动打电话告知了唐棣。
知道徒弟把病弱师弟行踪丢失的唐棣气到隔着手机屏幕,声音都差点把文泽骂聋
骂完文泽后,唐棣又警告文泽让他先别管其他,把沈亭之交代的事做好,找人他去就行。
转头,唐棣就联系上了陆老爷子。
“老陆,你实话告诉我,真不是你家那小子疑心重,把我师弟绑了?”
陆老爷子没好气:“那不要脸的玩意儿,就算有这个心,看见少宫主那张脸都下不去手。”
唐棣无言以对。
陆老爷子沉默了片刻,继续说:“你也不用担心,已经被烧毁那本书的内容我都记了下来,少宫主和陆闻亭真正的劫不在这个时候,不会有危险。”
“你放宽心就好。”
“……行。”唐棣长叹了一口气,“我这边可以暂时不管,你那孙子我就不知道了。”
“反正他要搞出什么事来,和我没关系。”
陆老爷子很是无所谓:“他能搞出什么事?不用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