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ingcard和tale说关系好,但平时私底下又没多少来往。说关系不好,也一起打了一两年了,相处也算融洽。
本来就不是什么会说话的人,哪里当得来什么知心大哥哥。
他怀着沉重的心情,坐在电竞椅上,眼睛在剩下两个队友身上转来转去。思考着把炮哥的任务再下放的可能性有多大。
邱朗月不在,Some跟tale关系挺好的,平时也比跟自己亲近得多。但是这孩子口才也一般,不知道能不能说到点子上。宋青珩倒是出了名的bKing,腥风血雨的大场面里锻炼出来的口才,就是不知道愿不愿意,费心思开导只一起打了一个赛季的队友了。
Kingcard旋开面前的快乐水,跟瓶口噗出的气声同步叹息。
宋青珩刚打了一把排位,给邱朗月发的消息也没回复,现在是没心思继续rank了。感受着死气沉沉的训练室,看着一个赛一个垂头丧气的队友,提议:“要一起去吃烧烤吗?”
今天比赛暴露出来的问题拖着不解决也不行,明天就要复盘了,邱朗月那个脾气,估计得给tale紧皮子了。
别人还没说话,tale想也不想就拒绝了:“我不饿,就不去了。”
宋青珩看向另外两个人,Kingcard摇摇头,“去外面吃也不方便,还是我来点外卖吧。”
说完拿出手机,点开外卖软件,递给宋青珩,“随便点,我买单。”
宋青珩没多说什么,接过手机,随便点了几样,又递回给Kingcard。
烧烤点了也要过会儿才能送到,外卖没什么好喝的,Some拍拍正用电脑看视频的tale:“那tale,我们去买点喝的吧?”示意他一起出去。
tale是真的不想动,摇头拒绝了。但Some还是锲而不舍地催促他,最后还是取下耳机,跟着一起去买饮料。
走出基地,见周围没人,Some才开口问tale:“你最近心情不太好啊?是有什么事吗?”
tale摇摇头:“还好吧,我没什么。”
这就是拒绝沟通的意思,有什么都写在脸上了,但是嘴仍旧是硬的。
“如果是因为季中赛决赛,真的没关系的,我们没人怪你啊,你不用自责。”tale从季中赛决赛之后就开始不对劲了,原本队里五个人数他最跳,也是最会整活。现在一天天没什么精气神,也不怎么跟人说话,就连以前最喜欢的直播,现在都只打游戏混时长。
tale插进裤兜里的手指紧了紧,他知道没人怪他,但他真的觉得,自己好像不太适配这个队伍。
“我知道你们没有怪我,但是……”
但是后面的话tale说不出口,他没办法跟Some承认自己好像练不好队伍需要的英雄。
比起Some,tale一直是更受认可的那个。一直以来被外界看好的是他,队伍重视的也是他,所有人都觉得,他以后一定能够成为一名特别优秀的上单选手。
他自己也一直这样以为。
他的自负,他的骄傲,不允许他说出这种话。
“其实春季赛有段时间,我也觉得自己玩得特别不好。”Some见tale不愿意再说,转而说起了自己的事情,“我还跟炮哥说,让他给我找替补来着,但是炮哥把我劝住了。”
Some站在路边,似在回忆,说出的话似在感叹。
“我们出来打职业为了什么呢,为了钱?为了名?我比较庸俗,我当然也想成为最好的打野选手,获得世界赛冠军,拿到FmVp。但是全世界那么多选手,那么多战队,每年只有五个人能捧起世界赛冠军的奖杯。我不敢奢望,也害怕做梦。但是留在这个队里,跟heng和white一起,对我来说不是最接近这一切的机会吗?甚至在接近这一切之前,我还能拿到更高的奖金,更多的商务分成,更大的直播合同。我不知道你缺不缺钱,反正我还是挺缺钱的。”
说完Some冲tale笑笑,“你还记得签下heng和white那天晚上你跟我说了什么吗?”
怎么会不记得,年少时的轻狂和梦想。放弃读书,放弃最好走的那条路,选择走这条泥泞弯曲的小路,不就是为了——
获得世界赛冠军。
tale是以操作见长的选手,一直以来自负于自己的实力。
他觉得自己是迟早会夺冠的选手,只要能遇上好的队友,就可以一飞冲天。
但是他忘了,队友之间需要磨合。
每一年的世界赛冠军五人组,大家都会称赞为最正确的五个人,而不是最强的五个人。
团队游戏最重要的是配合,是相信队友。要有能站出来的能力,也要有愿意兜底的态度,更要有敢当绿叶的付出。
就跟游戏里的五核阵容一样,五核就是五个脆皮,就等于无核。
团队里的每个人都想秀,太难了。
“当然记得。”tale默默答一句,又长长地叹息了一声,不再开口。
Some拉着他在超市里选了两大塑料袋饮料和啤酒,两个人提得吭哧吭哧地往回走。
一路上Some也没再说什么劝说的话,只是在快到基地前说了一句:“你比我聪明多了,想的肯定也多,只要你自己觉得无愧于心就好。”
无愧于心,要真能无愧于心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