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兰驮大汉闻言,仰天大笑起来,笑声中充满了不屑。
“哈哈哈……真是可笑!你以为你是谁也配跟我家大汗谈条件!”
那兰驮大汉指着庞元,大声说道:“我家大汗说了,你们若是敢动他一根汗毛,我兰驮铁骑必将踏平朝廷大营!识相的,就赶紧滚回你们的狗窝去,否则,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这番话充满了挑衅和威胁,让庞元等人听得怒火中烧。
“大胆!”庞元身旁的一名将领忍不住怒吼道:“你这蛮夷,竟敢如此嚣张!来人啊,给我放箭,射死他!”
“住手!”庞元厉声喝止了那名将领,他知道,现在还不是和兰驮人撕破脸的时候。
他深吸一口气,压抑着心中的怒火,对那名兰驮大汉说道:“好,我知道了。你回去转告你们大汗,就说我会好好考虑他的提议的。”
那兰驮大汉冷哼一声,不再说话,调转马头,带着他的队伍扬长而去。
庞元脸色铁青,双拳紧握,指节因用力过度而泛着青白色。
他怎么也没想到,原本以为手到擒来的庆安州,竟然会突然杀出一支兰驮骑兵!
这支草原上的雄鹰,为何会突然降临到这片是非之地,还公然宣称要保萧征
“先生,没想到兰驮人也入局了,这是为什么”
庞元的声音低沉沙哑,仿佛是从胸腔深处硬生生挤出来的一般。
布玄机捋了捋花白的胡子,浑浊的双眼中闪过睿智,他沉吟片刻,缓缓说道:“老夫知道了,兰驮人虽然被萧征打败,心中依然仇恨,但是他们需要庇护,需要时间休养生息。”
“他们是害怕我们一旦占领庆安州,杀了萧征,所谓的兰驮都护府就不生效了。”
“没有了朝廷的制约,我庞元大军便可长驱直入,到时候,这广袤的草原,还不是任由我们驰骋”庞元接口道,语气中带着狠厉。
“正是如此!”布玄机点点头,眼中闪过一抹赞赏之色:“主公英明!兰驮人打得就是这个算盘!他们表面上是来帮萧征,实际上是为了保住他们自己!”
“哼!这群草原上的豺狼,果然狡猾!”
庞元冷哼一声:“先生,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难道真的要听从兰驮人的威胁,就此退兵吗”
布玄机摇摇头,眼中闪过一抹精光:“不,主公,我们还有机会!”
他走到庞元身边:“主公请看,兰驮人虽然声势浩大,但他们毕竟是远道而来,人生地不熟,粮草辎重必然不足。而我们占据着永乐城,进可攻,退可守,完全可以与他们耗下去!”
“只要我们坚守不出,等到兰驮人粮草耗尽,不战自溃之时,便是我们反攻的最佳时机!”
庞元闻言,紧皱的眉头微微舒展开来,眼中也重新燃起了希望的火光。
他点点头,沉声说道:“先生所言极是!传令下去,全军加强戒备,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擅自出城迎战!”
“诺!”
“大汗,斥候来报,庞元大军龟缩在永乐城中,加强了戒备,并没有出城迎战的意思。”一名身材魁梧的将领上前一步,单膝跪地,抱拳禀报道。
努尔阳乞微微颔首,这个消息早在她的预料之中,庞元并非鲁莽之辈,岂会轻易拿十万大军性命冒险
她此次率军南下,本就是冒险之举,为的不是与庞元决一死战,而是要让庞元投鼠忌器,不敢轻举妄动。
“大汗,我们就这样按兵不动吗儿郎们都等着杀敌立功,踏平庆安州呢!”
一名年轻气盛的部落首领忍不住开口问道,语气中带着焦躁和渴望战功的迫切。
努尔阳乞没有说话,只是将目光投向坐在左侧首位的哈桑。
哈桑是部落中德高望重的长老,也是努尔阳乞最信任的智囊,多年来,他为兰驮部落出谋划策,立下了汗马功劳。
感受到努尔阳乞的目光,哈桑缓缓起身,浑浊的双眼中闪烁着睿智的光芒,他环视四周,缓缓开口道:“大汗,各位勇士,老夫以为,此时不宜与庞元正面交锋。”
“为何”那名年轻的部落首领忍不住问道,语气中满是不解:“我们兰驮勇士骁勇善战,难道还怕了庞元不成”
“住口!”另一名年长的部落首领呵斥道:“休得对哈桑长老无礼!”
哈桑摆摆手,示意无妨,他看着那名年轻的部落首领,语重心长地说道:“勇士,你的心情老夫理解,但打仗不是儿戏,不能只凭着一腔热血。”“
我们兰驮人虽然骁勇,但庞元大军也不是吃素的,更何况,我们远道而来,粮草辎重皆不如对方充足,若是久战,对我们不利。”
“哈桑长老说得对!”后方便有人附和道:“我们此行的目的,不是要与庞元决一死战,而是要保住庆安州,保住萧将军!”
“可是,我们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庞元占据永乐城,对庆安州虎视眈眈吗”那名年轻的部落首领还是有些不甘心,他此番拖家带口赶来,分明是为了建功立业的。
结果先一句话,似乎要对峙
“当然不是!”
“我们可以派出一支精锐骑兵,袭扰庞元的粮道,到时候大量的粮草辎重都是我们的,何乐而不为呢。”
“好!这个主意好!”
“哈桑长老足智多谋,我等佩服!”
帐内众人纷纷叫好,努尔阳乞也微微点头,表示赞同。
“大汗,老夫还有一言。”哈桑突然再次开口,语气变得凝重起来:“此次出兵,太过冒险,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要与庞元开战为好。”
努尔阳乞心中一凛,她明白哈桑的意思。
兰驮部落刚刚经历了一场大战,元气大伤,急需休养生息,若是再次卷入战争的泥潭,后果不堪设想。
努尔阳乞深吸一口气,帐内的气氛压抑得几乎让人窒息,她能感受到那些质疑的目光,像针扎一样刺痛着她的肌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