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齐齐望去,只见那是一个身着青衫的青年,眉眼间还带着几分稚气,一看便是还未经历过社会毒打的读书人。
他原本正兴致勃勃地在一旁的书摊上翻看着书籍,冷不丁被乞丐指认,顿时吓得面如土色,手中的书本也“啪嗒”一声掉落在地。
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脊骨一般,瘫软在地,双腿抖得如同筛糠,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你……你……你胡说!我……我不认识你!”
萧征见状,心中更加确定此事蹊跷。
这秀才模样的人一看便知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怎么可能有胆量雇佣乞丐来碰瓷他
而且看他那副惊慌失措的样子,也不像是装出来的。
“老头,你……”
他正欲开口询问,却见那乞丐趁着众人不注意,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如同丧家之犬般,一溜烟地钻进了人群,眨眼间便消失不见了。
跑了
众人面面相觑,皆是一脸的莫名其妙,显然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给弄懵了。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谁知道呢这年头,真是人心不古,连乞丐都学会碰瓷了!”
“可不是嘛!还好这位公子明察秋毫,没有被骗!”
萧征却并未理会众人的议论,然而人群熙熙攘攘,来来往往,哪里还能找到那乞丐的踪影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人群自动分开一条道路,只见一队身穿甲胄、手持长矛的士兵气势汹汹地朝着这边走来。
为首之人,乃是一位身材魁梧、面容冷峻的中年男子,他腰间佩着一柄长刀。
他快步走到人群前,目光如电,扫视着周围,厉声喝问道:“怎么回事是谁在这里闹事”
他声音洪亮,如同平地惊雷,震得众人耳膜嗡嗡作响。
原本还有些喧闹的人群顿时安静下来,皆是一脸畏惧地看着这位气势逼人的将领。
那秀才模样的青年见到这阵仗,更是吓得魂飞魄散,脸色苍白如纸,双腿一软,直接瘫倒在地,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那将领见状,眉头一皱正欲发怒,却在这时他的目光落在了人群中央的萧征身上。
几乎是在看到萧征的一瞬间,他那原本凌厉的目光瞬间变得恭敬起来,瞳孔骤然紧缩,脸上更是浮现出难以置信的神色,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般。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震惊,连忙上前一步,对着萧征躬身行礼,语气恭敬地说道:“末将城防营丁字伍伍长谷均,拜见萧将军!”
说着,他便要单膝跪地行礼。
“谷伍长不必多礼,此处人多眼杂,一切从简即可。”
萧征淡淡开口,制止了他的动作。
然而,谷均的话却如同一道惊雷,在人群中炸响。
如此年轻还能被叫做萧将军的人,庆安州只有那位,镇北大将军萧征!
如此年轻,便被尊称为“将军”,在这庆安州,除了那位声名赫赫的少年将军萧征,还能有谁
“谷伍长,你认错人了吧这位公子怎么可能是那位赫赫有名的少年将军”
人群中,一个尖嘴猴腮的瘦削男子阴阳怪气开口。
他一边说着,一边上下打量着萧征,眼中满是轻蔑之色。
在他看来,萧征虽然长得一表人才,但毕竟太过年轻,怎么看也不像是能够统领千军万马、威震边关的沙场宿将。
“我也觉得不像,那位萧将军可是杀伐果断,令人闻风丧胆,这位公子虽然长得俊俏,但未免也太过温和了一些,一点都没有将军的威严。”
瘦削男子的话,顿时引起了周围不少人的附和,他们看向萧征的目光中,也多了几分审视。
谷均闻言,顿时勃然大怒,他猛地转过头,怒视着那名瘦削男子,厉声喝道:“大胆!你算是什么东西,也敢质疑本伍长的判断你可知道,冒犯将军,是什么罪过!”
他声如洪钟,震得众人耳膜嗡嗡作响,那瘦削男子更是被吓得脸色苍白,双腿发软,险些瘫倒在地。
“谷伍长,息怒,息怒,他也是无心之失,还请谷伍长大人有大量,饶他这一次吧!”
周围众人见状,连忙上前劝解,生怕谷均真的治那瘦削男子的罪。
“哼!这次就饶了你,再有下次,定不轻饶!”
谷均冷哼一声,这才作罢,他转过身,对着萧征躬身行礼,语气恭敬地说道:“萧将军,末将巡逻疏漏,让乞丐冲撞了将军,还请将军恕罪!”
“谷伍长言重了,此事与你无关。”
萧征摆了摆手,示意谷均不必在意,他目光扫过周围众人,淡淡说道:“本将军微服出行,不喜张扬,还请各位行个方便,今日之事,就当从未发生过,如何”
众人闻言,哪里还敢多说什么,纷纷点头称是。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先告辞了。”
萧征微微颔首,对着谷均说道。
“恭送将军!”
谷均连忙躬身行礼,目送着萧征和徐竹灿离去,直到他们的身影消失在人群中,这才直起身子,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他虽然不知道萧征为何要微服出行,但他也知道,此事非同小可,绝非他一个小小的伍长能够过问的。
他转过身,对着周围众人厉声喝道:“都看什么看还不快滚!”
众人闻言,如蒙大赦,纷纷作鸟兽散,眨眼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且说今日两人都有细心打扮,虽然已然是常服,但是也是有讲究的。
徐竹灿今日身着一袭淡粉色襦裙,乌黑的长发用一根白玉簪挽起,韵味十足,用萧征的话来说,就是“润”!
而她时不时侧过头,用那双清澈明亮的眸子偷偷地打量着身旁的萧征,妩媚不失天真。
萧征今日也是一身简单的青衫,腰间佩着一块温润的玉佩。
此刻萧征看似漫不经心地四处闲逛,实则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将周围的一切尽收眼底。
他敏锐地察觉到身后不远处,有一队人马不紧不慢地跟着,步伐沉稳有力,显然是训练有素之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