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丽娟跪在地上发毒誓,“奴婢如果今天做了对不起许贤妃的事,让我不得好死,下十八层地狱,娘娘,你一定要相信我,我什么也没干。”
肖贵妃颓然的靠在椅子上,“我知道你没做,这是有人存心要害我。真是奇怪,同一壶水,我喝没事,她喝就有事。”
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肖贵妃拿起几案上的茶杯,细细的回忆着,问题到底出在哪儿呢?
肖贵妃的目光在茶杯上缓缓移动,那是一只精致的瓷杯,天青色,淡雅清新,杯身光滑如玉,忽然,她的手指停顿了一下,眼神中闪过一丝锐利。茶杯的边缘,有一处淡淡的口红痕迹,与茶杯的素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肖贵妃的眉头紧皱,心中涌起一股寒意。她回想起刚才的场景,自己与许贤妃共同品茶,谈笑风生,而许贤妃在接过茶杯时,用衣袖挡着喝茶。那一刻,她并没有察觉到什么异常,但现在回想起来,这动作充满了阴谋的气息,好像在刻意挡着什么。
肖贵妃的心一沉,她立刻想起了什么,猛地站起身,走到窗边,推开窗,凉风拂面而来,吹散了室内的沉闷。肖贵妃闭上眼睛,深呼吸了几口新鲜的空气,心中的慌乱渐渐平息。
还没等她理清头绪,嘉平帝派小太监来传话,召她去御书房问话。
房内烛火通明,嘉平帝坐在案前,神情严肃。肖贵妃走进去,跪下行礼,心中却已有了计较。
“说吧,你给许氏喝了什么,让她腹痛。”嘉平帝也不叫人起来,只是冷冷的问话,“肖氏,你老实回答,我饶你不死。”
这话问的就是咬定她下毒了,肖贵妃感到背脊阵阵发凉,但她仍然挺直腰板,毫不退缩,迎着嘉平帝的目光,相当肯定的回答:“皇上,臣妾冤枉。臣妾与许贤妃共同品茶,那茶水自己也曾饮过,并无异样。臣妾实在不知许贤妃腹痛的原因。”
“分明是许贤妃吃了不该吃的东西,来到我宫中嫁祸于我。”
肖贵妃的话铿锵有力。嘉平帝的眼神微微波动,他显然没有预料到肖贵妃会如此坚决地反驳。
肖贵妃继续说道:“臣妾记得,许贤妃在品茶时,曾用衣袖遮挡杯口。臣妾当时并未多想,但现在想来,那动作实在可疑。臣妾斗胆猜测,许贤妃或许在那时就已经将异物放入了杯中。”
嘉平帝的眼神变得阴霾起来,“哦,你的意思是许氏自己毒死自己,她为什么要这样做,做的目的是什么?”
“那皇上要去问她啊,我跟她无冤无仇的,这段时间,她老往我宫里跑,臣妾自认为对她礼遇有加,从未怠慢过她,搞不清楚她为什么要陷害我。”
肖贵妃的话语落下,整个御书房陷入了沉寂。嘉平帝的目光锐利,紧盯着她,试图从她脸上找出说谎的表情。
肖贵妃不躲不避,与皇上对视,她知道自己必须保持镇定,才能在这场较量中占据主动。
嘉平帝站起身,缓步走到肖贵妃面前,低头俯视着她,声音威严:“肖氏,你可知若是你所言不实,后果如何?”
肖贵妃紧盯着他,毫无惧色:“臣妾所言句句属实,若有半句虚言,愿受五雷轰顶之罚。”
“你很狡猾,肖氏,做事情总让人找不出破绽,当年皇后失子悲伤,你抱着与她逝去孩子一般大的云琪在她跟前晃悠,刺激的皇后郁结于心,不久就伤心过度而亡。你明明了解皇后是个多愁善感的性格,你还要这样做,你好狠心,杀人于无形。高,手段实在是高。”
闻听此言,肖贵妃只觉心疼如绞,眼泪不受控制簌簌而下,当年皇后失子之痛,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她只是想安慰皇后,却没想到会给她带来更大的痛苦,这么多年过去了,皇上还在旧事重提,实在叫人痛心。
“皇上,臣妾与皇后一起长大,爱她敬她,从未想过要伤害皇后娘娘,只是想要云琪养在她身边,以安慰她失子之痛,不料好心办坏事,反而激起皇后思子之心,忧思过度而逝。
“当年我并不知道会这样,皇后也从不拒绝我去她宫里,这只是皇上您自己这样认为,既然皇上认定皇后看见云琪会触景生情,皇上当时为什么不制止?就知道过后怨恨我。”肖贵妃的嘴唇不停颤抖,但她仍然坚定地为自己分辩。
嘉平帝冷笑一声,“安慰?你的安慰就是拿一个孩子去刺激她?你可知道,她失去那个孩子,心里的痛苦是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
“就算是臣妾年轻不懂事,也是无心之错,这么多年过去了,皇上都不原谅我,冷落我,我受到的惩罚还不够吗?”
“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你害死我心爱的妻子。”
“既如此,皇上赐死我吧,这样钝刀子割肉的折磨,臣妾实在受够了。”肖贵妃的眼中闪过一丝决然,她抬起头,迎上嘉平帝的目光,脸上有着深深的哀痛,也带着一丝解脱的期待。
嘉平帝微愣,他没想到肖贵妃会如此果断地提出这样的要求。他看着她,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有愤怒,有悲伤,还有一点他自己都说不清道不明的痛楚。
突然,他扬起手,一巴掌狠狠地甩在肖贵妃的脸上,清脆的响声在御书房中回荡。肖贵妃被打得嘴角溢出一丝血迹,但她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是静静地跪在那里,目光空洞地望着眼前人。
“滚,滚回琼华宫,没有我的旨意,永远都不许出来。”嘉平帝咆哮着。
德全一激灵,偷偷觑着皇上盛怒的脸,移步上前扶起肖贵妃出去。
肖贵妃失了魂似的喃喃自语,“皇上,我真不是有心害皇后,这么多年了,为什么你就是不相信我......”,
丽娟和小宫女默默地搀扶着木偶一样的肖贵妃,一步步朝着琼华宫的方向走去。她的背影在御书房的门口消失,留下嘉平帝站在空旷的房间里,心中的怒火渐渐平息,深深的寂寥弥漫在心头。
他缓缓地转过身,目光落在桌上的奏折上,却无心处理。他想起肖贵妃那决然的眼神,只觉得无比烦躁。挥手让德全退下,独自一人坐在御书房中,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
他记得他们年少时的往事,十四岁的肖氏羞红着脸,塞给自己一张信笺,转身就跑。上面写着,弘泽哥哥,我好喜欢你!
那时的她,如同泉水般纯净。
什么时候变的开始攻于心计?是她变了还是自己变了?嘉平帝苦恼的揉着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