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
楚荣光是失眠的。
当然和他一样,没有睡着的还有陈丽。
不过碍于陈兴亮在屋,这个妹子只是眼神地感谢了他这个四哥。
对于父亲陈功,他真的无话可说,严父的形象并不能掩饰他骨子里的那些封建家长的思想。
楚荣光明白,这个虽然曾参加过革命的父亲,说到底,有些东西是他早年就接受了的。
有些事是深入他骨子里面的。
而母亲王兰香又是个知书达理的女人,不能左右他的思想,这就导致他在这个家里说一不二。
楚荣光当然不是想针对父亲,可面对这种不问青红皂白的做法,他也是不能苟同的。
也许,他是该考虑一下,要不要搬出去住。
但现在他没有收入,没有工作,养活自己都是个问题,还是先考虑一下怎么赚钱才行。
一晚的思考,楚荣光心里萌生了一些想法,但还没有具体。
迷迷糊糊,楚荣光好像听到外面有人喊什么,他坐起来,陈兴亮正在外面洗脸。
陈丽也去正房,楚荣光穿好衣服,走到门口:“怎么了?”
就在此时,那位范叔跑进院内:“陈哥,陈副厂长……您快出去看看吧,咱们大院门口被人扔了一只死鸡!”
陈功走出屋外,看到站在厢房门口的楚荣光,他冷哼一声,背着手走去了大门口。
楚荣光伸了个懒腰,他知道自己这个亲爹,肯定是不待见自己了。
不过,他也没太当回事,陈丽不知何时,端着一盆洗脸水:“四哥,洗脸!”
这个举动让正在擦脸的陈兴亮,张大嘴巴,吃惊地看着陈丽,楚荣光瞧了眼她,然后也没客气,洗了把脸,擦都没擦地也走去了外面。
“四哥……你擦脸啊?”
陈丽捧着手巾,一旁陈兴亮却歪着头:“什么情况?老五,你,你可从没对别人这么好,这么关心过啊?”
“洗你的脸吧!”
陈丽扔下手巾也追着去了大门口。
此刻的四合院门口,已经围了不少人,陈功和范叔等人猫着腰,指指点点,楚荣光也凑上前。
只见大门口的台阶旁,一只被割了脖子的公鸡摆在地上,血流了一地不说,在一旁的地上还有一张被血染红的车票。
看到这个楚荣光眉头紧皱,他顿时明白了这是谁干的。
打量了一眼四周,果然,不远处的街口,两个昨天在车站小东子的同伙,正双手抱肩,靠在电线杆子旁看着这里。
楚荣光将衣领拉起来,身子一侧,从围着的人群中挤出去,直奔二人走了过来。
见他来了,那两个人相互使了个眼色,跟着扭头朝一旁的胡同里走去。
等楚荣光进去后,两人距离他十几米,转身:“哎,我们是来送信的……小东子告诉你,今晚八点,附近的北桥下见面,不来的话,那明天死的可未必就是鸡了!”
这两人显然是知道楚荣光的厉害,说完,转身就跑了。
约架?
楚荣光也想到了,他管老娄的时候,也料到小东子这种人不好招惹,肯定会粘上自己。
转身,楚荣光却没想到,胡同口,陈丽走了出来:“四哥,怎么回事啊?是因为他吗?”
摇了摇头,楚荣光走到她身旁:“和你们没关系。”
“哥!四哥!你就别瞒着我了,是不是去买票的时候惹上的麻烦?”
陈丽着急地问,见楚荣光看着她却不说话,急的她道:“不行,我去找他们,对方肯定人少不了,插架还是要人多才行!”
见她这么关心自己,楚荣光笑着在她头顶摸了把:“谢谢你,不过,今天的事真的和你朋友无关,我的事我自己处理就行。”
说完楚荣光朝家走去,陈丽看着他的背影,却面容凝重地像是想什么,跟着抿了下嘴,好像有了决定。
送陈丽去学校,跟他说车票的事再等等,陈丽却没问楚荣光关于晚上八点约架的事。
楚荣光倒是叮嘱了她别掺合。
等从学校回到家,楚荣光去了正房,赵艳敏今天请假,等下去医院,她和大哥陈兴国结婚这么久,一直没要上孩子,这段时间王兰香给找了个老中医,吃了一段时间药,今天去再复查一下。
打扮完的赵艳敏,掀开门帘,正好看到楚荣光走进屋:“老四?”
“嫂子。”
见楚荣光像是在找什么东西,赵艳敏问:“你找什么呢?”
“咱们家有工具箱吗?”
“爸那屋有一个,你干什么?”
楚荣光走到东屋的门口,却发现门是锁着的。
他转身,看了眼还在看着他的大嫂,楚荣光这才发现,今天的大嫂抹了口红,脸上好像也擦了什么,看起来本就白皙的面容,多了几分略施粉黛后的娇媚。
“我,我就是想找个……家伙事榔头,斧子,剪刀都行。”
赵艳敏见他这么说,说了句“你等下”,转身进屋,很快她拿着一把剪刀走出。
“给。”
“你……你这个还用。”
“怎么,你……”
赵艳敏似乎明白,楚荣光是可能拿不回来,她笑了下:“拿去吧,我屋里还有一把。”
这意思就是给他,楚荣光从进陈家,这大嫂给他的印象不错,最起码比那个只知道给父亲捧臭脚,没有立场的大哥强。
“好!”
楚荣光接过剪刀,赵艳敏朝他笑了下,说了句“那我走了”,看着她的身影走出院子,楚荣光才微微一笑地低头看了眼剪刀。
在手上颠了颠,还算是趁手,楚荣光今晚去和小东子见面,不用想,肯定会有一场恶仗。
每个家伙,楚荣光也不敢说能全身而退,有了这个,他最起码多了几层的把握。
走到外面,找了个石头将剪刀砸开,一把剪刀成了两把匕首。
楚荣光将左手的剪刀在手指上转了一圈,而另一个反手握着,他比划了一下,还挺趁手的。
而此时的陈丽,却找到了跟她一个年级的何雨柱。
“傻柱!”
陈丽朝男厕所里喊了一嗓子,里面有人“哎”了一声,跟着手背身后,嘴里冒着烟的何雨柱从里面冒了个头:“大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