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池南回到万度，坐在办公室里，绷着脸，脑海里闪过很多画面。
拳击俱乐部里，少年突然变脸，冲到洗手台呕吐，仿佛要把五脏六腑都吐出来。
多年前，酒吧的后巷里，少年听到他不顾一切诉说爱意时，突然就剧烈呕吐，狂躁不安，红着眼骂着恶心的样子。
一幕一幕，清晰无比。
顾池南想到前阵子，江启一把推开他，背对着他，连头都不敢回的背影。
现在仔细一想，江启下颌线紧绷，其实是死死咬牙忍着呕吐的恶心感吗？
顾池南回想起那个背影，心揪成一团。
其实……江启不是不愿意说，是无法说出口，就算想骗他，也有心无力吗？
顾池南捂着脸，嘴角扯出自嘲的笑。
即便如此，心里也会觉得高兴。
他是不是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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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下午。
江氏集团，高层会议室。
江启沉着脸，听着管理层们的部门汇报，头疼到不行，心里烦躁愈发严重。
想发火，强行忍着，随时会爆发到状态。
就在这时候，江启手机震动了下，他看都没看一眼，按掉。
刚按掉的手机，立马又震动起来。
江启不耐烦的拿起来，打算接通电话，狗血淋头骂对方一顿，看到手机屏幕后，瞳孔紧缩，身体僵住。
电话震动到自己挂断，江启猛地回神，厉声喊道：“张助理！”
江启站起来太急，胳膊磕到桌子，发出好大一声响。
会议室的管理层们都吓了一跳，他自己也疼得闷哼了声。
江启顾不上疼，又喊：“张助理！”
张文旭在后面做着会议记录，赶紧过去，“江总？怎么了？”
江启把手机递过去，紧张地问：“你看……”
张文旭看了眼江启的手机，表情疑惑，“江总，您让我看什么啊？”
会议室的其他人，从未见过江启这副样子，心也跟着咯噔了下。
一向不动如山的江总慌乱成这样，不会是公司出问题？
股票直接跌停板了吧？
江启急声道：“刚刚谁给我打电话？！”
张文旭看了眼手机上的通话记录，“是顾先生给您打的。”
真的是顾池南打来的电话，不是他的错觉？！
江启确认事实后，脑海冒出想法就是，马上打回去！
江启拿着手机走向会议室的落地窗，丢下一句，“会议暂时到这里，你们都先回去忙吧。”
管理层的职员们，面面相觑，都是一头雾水。
还是张文旭更有眼力劲，示意众人先出去后，他也走出去，把会议室的门拉上。
江启刚准备把电话拨回去，手机震动了下，是顾池南又打过来。
江启勉强定了定心神，接起来。
“喂？”
“江总，是我。”
熟悉的声音让江启有些晃神，“嗯”了声，就没了下文。
顾池南声音温润低沉，“江总能吃淮山吗？”
江启条件反应的回了句，“能吃。”
“那就好。”顾池南带着笑意说：“我路过超市，买点淮山和排骨回去炖汤，养胃的，你应该会喜欢喝。”
江启愣了愣，怀疑自己耳朵出问题，“什么意思？”
顾池南安静了两秒，接着说：“江总今天晚饭回家吃吧，我给你做。”
家吗？
江启喉结轻轻滚动了下，问：“你在临江别墅？”
“我在附近超市买菜，等下就过去。”
江启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愣了好一会儿，刚要开口询问，顾池南声音听着远了些。
“我要扫码结账了，先挂了，江总早点回来。”
电话挂断。
江启俊美如斯的脸上是怀疑，是错愕，拿着手机久久不能回神。
还是门外张文旭觉得不对劲，推开门进来，看到江启拿着手机愣在那里，小声地喊道：“江总，江总……怎么了吗？”
江启回神，神情微变，转身就往外走。
“我要回临江别墅一趟，等下所有的行程都帮我推掉。”
“好的，江总。”
只见江启走出去几步，蓦地又返回来，惹得张文旭满脸不解，“您不是要走了吗？怎么又……”
江启抿了抿薄唇，脑子乱成浆糊，勉强冷静下来，说：“你开车送我回临江别墅。”
他现在的状态不适合开车。
半个小时后。
车停在临江别墅前，外面下着雨，张文旭来不及把伞拿出来，江启就已经下车。
“江总，伞……”
江启大步流星，头也没回的走了。
雨很大，走过花园和游泳池区域，进到屋里，江启身上外套跟头发都被淋湿。
江启没在意，按下密码，推开门，进去后，穿过客厅的位置，径直走向餐厅的位置。
看到那熟悉的身影站在厨具前，江启停下脚步，才觉得刚才听到一切，不是错觉。
可是……顾池南为什么会回来？
顾池南听到身后动静，转过身，看着瘦了些，眉宇间却没有之前的冷淡。
顾池南拿着条干净的毛巾走过来，给江启擦头发。
“外面雨下大了，江总怎么没打伞进来？”
江启反应有点迟钝，眨了眨眼睛，“……雨没多大。”
“可是外套都湿了，脱了吧，屋里也不冷。”
江启“嗯”了声，配合着让顾池南把外套脱下。
外套随意搭在餐椅上，顾池南替江启擦干头发，脸突然埋在他脖颈处，蹭了蹭。
江启身体僵了僵。
顾池南声音低沉地问：“江总换香水了吗？”
“没有……嗯唔……”
脖颈被轻轻吻着，江启浑身一颤，声音变了调。
顾池南边吻着，边说：“没换吗？你今天香水味道很好闻……”说完，轻轻咬住江启的耳垂，用牙齿轻轻磨着。
江启身体发软，无力靠着顾池南。
顾池南手没闲着，解开江启衬衫的扣子，衬衫滑落在地。
他喉结滚动，哑声道：“江总，抱歉，晚饭可能要晚点吃了。”
江启脑子一片空白，已经不能正常思考，声音软软的“嗯？”了声。
下一秒，他就被顾池南抱到餐桌上坐着。
顾池南倾身跟他接吻，他被吻得脑子混沌，被按着躺下去，冰凉的大理石接触到皮肤，凉的打了个寒颤，忍不住喊：“顾池南……”
顾池南抬头，柔声问：“凉，是吗？”
“……嗯。”
顾池南轻笑，嗓音低沉充满磁性，“没关系，我很快会让江总热起来的……”
两个小时后。
情事结束，江启趴在顾池南肩头上，全身都软趴趴的，然后被抱到楼上的浴室，放到浴缸里。
顾池南把浴缸放满热水，抚了抚江启的脸，柔声道：“你洗个澡，我下去把餐桌收拾下，等等再吃饭。”
江启点点头。
顾池南走了。
江启缩在浴缸里，抱着膝盖，脸上神情茫然。
顾池南为什么会回临江别墅？
不是说恨他，不想再见到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