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向财坐在地上两眼呆滞,“上次我爹想着是自己亲爹,才让你们放过他,没想到留了这么大的一个祸患,一点亲情不顾念!”
肖扬嗤笑一声,“你爷爷上次那么折腾你爹就已经看出来了,在他眼里是没有亲情的。”
“周叔,你这两年赚的钱要撒出去一些,那些钱是他帮你赚回来的,给你强行催运,等于把你之后的运气提前用了,对你以后不好。”
周向财两眼茫然地看着他,“要咋撒?”
“做点实事,做到实处,还能赚个好名声,对你以后的运气也会有帮助。”
周向财手一挥,“听你的都听你的!”
另一边,十几个老头老太太在围攻周庭元一个实行车轮战术。
这些老人们平时就是受受香火,接受点祭品,没有特别的修炼,但是经过香火供奉本身就会让他们的魂体强大。
都认肖家父子为干儿干孙,彼此之间也就成朋友了,没事打打麻将之类的。
要求简单,日子过得就欢乐。
今天孙子有难,是他们发挥作用的时候。
上去薅头发的、抱大腿的、咬胳膊的,主打的就是一个胡搅蛮缠。
要是真的用点啥鬼术的周庭元还觉得不怕。
战斗的同时也能提升自己的实力。
哪想到是这种无赖打法。
顾头顾不着腚,顾胳膊顾不上腿。
一个老头抱住周庭元的脑袋,趴下咬住他的耳朵,硬生生将耳朵扯下来,另一个咬他的脖子,咬下一块魂体。
最后,十几个老太太雄赳赳气昂昂跑回来邀功,周庭元过来的魂体已经遍体鳞伤。
看得几个人都不禁咧嘴。
周庭元趴在地上想要起来,被一个老头一脚踩在下面,“老实点!”
“放开我!向财,我是你爷爷,赶紧把我放了,我以后不会再来骚扰你们,这次是真的!”
周向财这回跳脚了,“不可能,你上次就这么说的,我不会再相信你了!”
“你把你爹叫来,我和他说,这次我保证!”
“我爹不会来的!”
周老爷子之所以一直不出面就怕见了他爹心软。
周向财对这个爷爷没印象没感情,周老爷子不一样,小时候周庭元对他还是非常喜爱的。
周向财看向肖扬,“应该咋处理他?”
肖扬看了眼周庭元,想了下,“送到地府吧,他这样游荡在人间会很危险,这次在你们这里得不了手,下次很可能就要伸到别人家里。”
他朝着甜宝一龇牙,“小师叔,麻烦你了呗?”
按照他们以前的做法都是镇压,现在有了当阴差的师叔可以直接了当了。
甜宝瞟了眼周庭元,“可以,写张路引,让你的爷爷奶奶们带他下去就行。”
周庭元看到她眼睛亮了下,“你放了我,我告诉你我知道事,你们上辈子的事!”
他又看了眼唐奕泽。
甜宝轻挑下眉毛,像是在考虑,再抬眼时看着他,“说吧,什么事?”
“你这是答应放了我?”
甜宝点下头,“我答应。”
旁边的肖扬和周向财都吓了一跳。
“田姑娘!”
“小师叔!”
甜宝抬抬手,“我想听故事!”
她又朝着周庭元扬了扬下巴,“说吧!”
周向财和肖扬有些着急。
唐奕泽朝着肖扬使了个眼色。
周庭元的脸上一喜,“我只说我知道的那一部分。”
“你上辈子是个男人,和白先生是一对恋人,正因为这样我、我也才知道白先生喜欢男人,所以才对他起了觊觎之心……”
唐奕泽忍住恶心瞪他一眼,“别说没用的!”
膈不膈应人?
周庭元又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带着遗憾继续说道,“你前世是省城万家的人,你查一下就知道了,当年万家可是省城响当当的大富豪,万三爷就是万老爷的三儿子,据说从生下来起就被算命先生批过八字,说是和万夫人从小八字相克,要是从小养在身边对谁都不好,会犯刑克,就被送到郊外的庄子上养着。这件事很是秘密,大家都不知道。”
“后来,万夫人去世了,万老爷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好,万家大公子只喜欢教书,在省城的大学里当老师,不想当接班人,万家的掌权人就交给了二公子,但是二公子不是个当老板的料,让万家的资产一再缩水,万老爷就把万三爷接回来,那时候大家才知道万家还有个小儿子,最后当家人的身份就交给了小儿子,大家都尊称他为万三爷。”
“那个万三爷别看从小长在庄子里,但是杀伐果断,做生意是一把好手。就像是会算一样,每次都能趋吉避凶,让万家在短时间内资产增加了数倍,买卖也越做越大。但是他很神秘,见到他的人不算多。我、我也是……因为关注白先生才见过万三爷几次……”
“万三爷很喜欢听白先生唱戏,只要是他的场必定不会缺席,有人在后台看到两个人搂抱在一起,后来就传出白先生有断袖之癖,本来白先生身为男子就容貌出众,对他趋之若鹜的男人很多,这个风一传出来,很多喜好男风的人都会想方设法的去约他……”
“但是后来听说凡是对他有想法的男人不管身份如何必定都会倒霉,要么被人打一顿躺在床上半死不活,要么就是生意连着被抢,最严重的有一次钱老爷请白先生唱堂会,就借机想要行不轨之事,但是不但没成事还被人……斩掉了男根……”
周庭元缩了缩脖子,“从那以后就再也没人敢打白先生的主意了……后来省城沦陷以后,扶桑人请白先生唱堂会,白先生说嗓子坏了,唱不了,一连请了三次,最后一次说嗓子彻底废了,从此后金盆洗手,扶桑人恼羞成怒,最后找借口要除掉白先生,白先生被关押的时候被神秘人救走。”
“所有人包括扶桑人都猜测是万三爷,但是找不到证据,那个时候扶桑人一直在笼络城里的富商也不敢明面上找万三爷的麻烦。等着他们找到理由的时候却发现万三爷已经消失了,万家换了家主。据说万家大部分的家财都被万三爷捐给抗联,万家也从此一蹶不振。”
“至于万三爷和白先生最后去了哪也不知道……”
他讲完眼睛滴溜溜地来回看着甜宝和唐奕泽,又怯着声音小声说:“我该死,我不该还惦记白先生……”
边说还边扇自己巴掌。
甜宝看着他,表情慵懒,“讲完了?”
周庭元点点头,“这就是我知道的全部,你和那个万三爷长得很像,真的很像,这位唐先生也很像白先生,所以我斗胆猜测你们一定是白先生和万三爷的转世……”
“你现在可以放了我吧?”
肖扬和周向财紧张地看向甜宝。
甜宝笑着摸摸鼻子,“我答应放了你们没错,但是你们呢?”
她看向肖扬和周向财,两个人随即反应过来,肖扬不屑地瞟一眼周庭元,“当然不行!”
周向财也连连点着头,“不可能!”
周庭元目眦欲裂,眼睛猩红地看向甜宝,“你说话不算话!”
甜宝手一摊,理直气壮地回答,“我咋说话不算话了?你本来和我也没啥大仇,所以谈不上放不放过你,真正和你有仇的是周家人,他们不放过你和我有啥关系?”
她不过就是想听个故事而已么!
讲的还不全面,一点劲没有。
她挥挥手,“你们想咋处理就咋处理,和我没关系。”
肖扬拦住她,“小师叔,路引不得你盖个章啥的,再帮我叫个阴差?”
“不需要,一会儿你自己写路引就行,让你的爷爷奶奶们将他交给判官司的李安,他们抓住一个为祸人间的恶鬼也是功德一件。”
这么多人呢,还需要啥阴差?
保护阴阳和平,人鬼有责!
周庭元咆哮着,“你言而无信,妄为阴差!我要去判官司告你!”
甜宝挥挥手,“快去快去!让陆判派人来抓我!”
肖扬乐了,拿着符纸把周庭元的嘴巴封上了。
回头朝着甜宝嬉皮笑脸地一鞠躬,“多谢小师叔相助!”
又朝着唐奕泽一龇牙,“也多谢泽哥!”
唐奕泽想起自己翘的酸疼的兰花指忍不住白眼。
肖扬脸皮厚完全不在乎,又嘚瑟地跑到黄文兴面前,“师父,我算合格了不?”
黄文兴看着他一言难尽,“以后还需多加练习,不能冒险行事。”
他又叮嘱一句,“以后杀师日还是不要鲁莽行事。”
“徒弟谨遵教诲,以后再也不会了!”
这次他确实很冒险,杀师日进行活动不但会导致阴阳地师身体不适或遭遇意外,也会影响判断力和决策能力。
行事谨慎的师傅在这一天还会闭门三日,利用藏身躲影法用来消灾避祸。
周庭元就交给那些爷爷奶奶们了,肖扬挥着手,“孙子下次再给你们烧纸哈!”
爷爷奶奶们都乐呵呵地看着他,“好孙子,我们一定把他押到地府!你放心走吧!”
受了肖家父子这么久的香火,有很多过了约定期间都没断,他们还都怪不好意思的,能帮着做事他们也愿意。
甜宝将那个纸人头上粘着的头发烧掉,再将其扯了个四分五裂,最后点上一把火。
不销毁的话容易起幺蛾子。
回去的路上唐奕泽抿着嘴面无表情的走着。
甜宝上去戳戳他,“你生气啦?”
唐奕泽板着脸看看她,“嗯,你哄哄我就不生气了!”
刚才他扮得那么辛苦,这臭妮子还龇着大牙笑他。
他可是牺牲了色相呢!
还被咸猪手摸了一下!
甜宝点头,“好,哄你!”
唐奕泽压住想要勾起的嘴角,期待地看着她。
甜宝认真地说道,“要不我给你做顿饭吧!”
唐奕泽的嘴角僵住,“你这叫哄吗?明明是报复!”
甜宝语气诚恳,“我是真的想给你做顿饭,你这些日子炒菜时我都有在学。”
唐奕泽的眼神微动,像是脑补了什么,嘴角又勾起,“真的?”
甜宝点点头,“真的!”
唐奕泽抿住嘴,“行吧,算你哄成功了!”
田司令都想给他做饭了还有啥不原谅的?
说到做到,第二天甜宝让唐奕泽和姥姥都去店里,她要在家准备惊喜。
她是真的有在认真学习做饭,姥姥年纪越来越大了,她虽然很享受姥姥的照顾,也知道姥姥会健健康康地活到百岁,但是她总不能让个花甲老太太每天给自己做饭。
两个人走后她就去菜市场买菜、买肉。
在家鼓捣一天。
晚上下班,两个人回来时还带着肖扬。
一进屋子就发现满屋子的烟和雾气,一股糊巴味冲鼻而来。
唐奕泽伸手在鼻子边扇了扇,走进厨房,厨房里的烟雾更大,只看见一个人影半隐半现在其中,他忍不住笑了,“你是在修仙还是在做饭?”
滕淑兰也是直皱眉头,“这是咋了?”
甜宝转过身脸上划过一丝窘色,“那个……我好像犯了个错误……”
唐奕泽看见她脸上一块黑一块白的笑得止不住。
突然“啪”地一声,有什么东西从天棚掉落朝着他的头顶就呼下来了。
紧接着一缕黏糊糊的汤汁划过脸颊。
他的笑容僵在脸上,伸手拿下脑袋上的东西,是一个炖的软烂的鸡腿,再抬头看向天棚,上面紧贴着一只破碎的鸡……
他赶紧闪开,那只鸡也迅速从天棚上掉下来,甜宝眼疾手快地拿着盘子接住,嘴里还说着,“不能浪费了!”
唐奕泽看着盘子里的鸡,再看看炉子上的高压锅,“你告诉我你是怎么做到的?”
甜宝咽口唾沫,“那个……我就是把高压锅打开了,谁知道里面的鸡就飞向天棚了……”
她说的有那么一点点心虚。
滕淑兰顿时明白了,用力拍了她一下,“我的祖宗啊!高压锅是要先放气,放完气才能打开!你咋那么虎啊?直接打开都容易爆炸了!”
唐奕泽淡定地拿出手绢擦擦脸,“姥,这个一般人还真打不开……”
也就这种二虎吧唧的大力女能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