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贝文真的非常懂云李:她累了!整个战斗都是她一人抵抗。
贝文很是心疼云李,短短几日,她输出了太多精力,可是他又舍不得走,担心这是在德国的最后一次交流。
他站了起来,“你明天就走吗?埃里克还在呢,叶知阑你怎么处理?”贝文边问,边想:“今晚就睡在这张沙发上多好,还能近距离陪陪她。”
“九盟积压了很多事情,而且我已经宣布,我的休假今天结束。其他的事情有人处理。”
也是,这种可怕的组织,对付一个小商人信手拈来。转念间,贝文纠结起来,自己下一步怎么安排呢。
云李朵朵忽然开口, “我送你回去吧,很方便的。接下来,你的伤恐怕需要好好休息。”
贝文眨动眼睛,她似乎能听见别人的心声!但是,听着这话有点耳熟,根据过去十几年追求异性的案例,“我送你回去吧”这种话,他使用的频率很高,不知那些听到的女孩是否满意,他此刻非常甜蜜满意。
“我家在洛杉矶,我现在的状态,回家比较好。”贝文的笑极具谄媚,嘴角就快要挂到眼角,眸光勾人。
“我送你到洛杉矶,甚至可以安排人在机场接你。”
尊主大人豪迈爽快,声音温和,让受益者有得寸进尺的冲动:“你也一起吗?”
“是!”云李朵朵温暖的笑着说。
“欧啦啦!”贝文彪出一句法语感叹词,又开始玩世不恭。
古老的城堡在暗夜里宁静的没有一点声息,云李朵朵双腿盘坐,双手无力的覆在膝盖上,安静的享受着独属于自己的无人夜晚。
这里是芒月出生和成长的地方,她找不到理由去追忆或睹物思人,更不愿故地重游,尤其一堆人跟在身后的时候,那样貌似太过做作。
这一点她和母亲非常像,喜欢把感情藏在心里,不愿外人察觉。父亲却截然相反,他的脸上露着爱意,语言里全是关怀,行动上做完了一切生活琐事。他如水般渗透进母亲全部的人生中,生活上是这样,情绪上是这样,自己也跟着女凭母贵,享受尽了爱护和照顾。
“好听点,你不知道怎么关心人,说白了,你们这种人自私冷血的很!” 这话是位女性的中肯评价,曾经每每想起,她都嗤之以鼻,这位女性的社会角色太过尴尬,站街女出身,靠孩子上位,但她这话或许一语中的,反而自己浅薄了。
例如芒月的事情。
从始至终,她只愿意谈论基因公司,众目睽睽之下,也不喜欢旁人提及芒月,现在她只留了埃里克一个人追踪线索,至于要不要完成致命一击,内心都不那么坚定了。
这是冷血?还是只在乎自己?
旁观者或许会敷衍的选择其中一条作为定论,又有谁知道她对仇怨总是很容易淡漠呢?
在德国的最后一晚,就这样,云李一边自责,一边用自己的方式思念着芒月,真正能让她“躲躲”的亲人。
浩浩荡荡一队人马赶到机场时,桑切斯竟然等在贵宾候机室,昨晚离开庄园已是凌晨,破晓的阳光才刚露头,他居然来送机。
不同于往日,他带着真诚的笑脸,探头从保镖中间找出同样一身黑色服装的云李,手臂抬高挥了挥。
他应该从某一幢别墅过来,因为臂弯挂着一个年龄不小的紧身裙女人,胸很大,轻佻的浓妆,证明她不是坎贝尔夫人。
但凡有陌生人,云李朵朵都不会出面,因此,她轻轻点了一下头,察觉桑切斯不太满意,她又赏了桑切斯一个笑。
尽管敷衍,桑切斯却非常熨帖满意,尊主此行面对自己时,把任性藏得很好,谁不喜欢被特殊优待呢?
菲利克斯短暂的犹豫后,从保镖丛中走了出来,完成今天的告别仪式。
两人彬彬有礼的寒暄完,菲利克斯甚至与紧身裙女人来了一下贴面,桑切斯向后招了招手,佑助走了出来。
桑切斯对着扎在人群里的云李朵朵做了一个口型:“礼物!”,然后右手竖起,在鬓角边轻轻一挥,洒脱的牵着那个年龄像他姐姐的女人离开了。
阿木尔牵着小芒月,撇着嘴,看菲利克斯和人贴面,九盟最冷峻倜傥的尊者,在阿木尔眼里已是一个浅薄的油腻男,太重口味!
再看看身后的贝文,阳光,帅气,高大,随和,真希望长期混在一起。
游离天外的阿木尔还没转回遐想,一行人已经出现在绵绵春雨中,无数黑伞撑起,静默的往一架飞机走去,很快阿木尔就找不到哪朵伞下是云李,左顾右盼的上了扶梯架,磕磕碰碰的被安排了座位,再想见云李朵朵已非常困难。
这次航行的飞机和他屈指可数的乘机经历完全不同,首先座位不一样,一群人围坐一圈,中间还有一个摆满食品和电子产品的茶几,其次,座位很宽,他再也不用担心坐不下了,可悲的是没有人能懂他和小芒月,糟糕的是他俩之间也没法交流。
在庄园的这段日子,他跟着那群保镖学了不少德语,面对一飞机陌生的年轻男人,他的德语无用武之地。两人孤立无援,石化般陷在宽大的沙发里,没有婶婶。
已经坐定的贝文早已注意到哀怨的两个孩子,万般无奈,只得解了安全带,离开舒适的可放倒的单人座椅,来到了两人的长条沙发上,还好,从两人转悲为喜的表情里读出了感激。
“婶婶呢?”阿木尔问。
“啊啊!”小芒月说。
哦?他俩应该一个意思吧?“她在前面那道门里面,应该在谈事情,我陪你们好吗?”
小芒月见阿木尔点了头,他也忙不迭的赶紧点头。
阿木尔内心再次拔高对贝文的评价值,这人太值得婶婶重用。
很遗憾,接下来的十几小时里,头晕脑胀的三人都没见到云李朵朵,尤其贝文,在接下来的两个季节里,都没能见到过云李朵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