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李猛踩油门往一条石子路上开去,紧挨在一起的小芒月和阿木尔还在回忆俄丽娅,车猛往前的推背感让两人不约而同的回归现实望向窗外。
阿木尔斟酌了一下,问道:“婶婶,你能教我一些特殊本领吗?”
云李朵朵思考了很久,阿木尔以为没有希望时,她说:“可以。”
车辆颠簸中阿木尔噌的一下直起了腰,兴奋的翘首期盼着。
“我能让你长寿,特别长寿。”云李朵朵认真的说道。
阿木尔:“……”
他大脑一时杂乱,不知道这是不是特殊本领,拥有少年身体的阿木尔,还不能理解这项特殊本领的实用性。
阿木尔还没来得及继续询问,哈桑的手机突然响起,来电居然是菲利克斯,云李朵朵很不情愿的把车停在泥泞的草地里,接起电话。
他一改往常的平淡,声音急切:“朵朵,别离开桑切斯的地盘,贾拉尔就在杜塞尔多夫,他暂时只会在外围等你,等我过去一起解决,好吗?”
云李朵朵没有回答,她根本没有计划。
“你的能力我知道,但请不要孤勇冒险,好吗?”菲利克斯语气有点重。
云李朵朵叹了一口气,声音有点冲:“我不冒险!我什么时候冒过险?”
“抱歉!我用词不当,你不要着急好吗?塞巴斯蒂安不是第一次沉睡,他两百岁的年龄,沉睡很正常,上一次整个过程都很平稳,相信我,好吗?”
菲利克斯的道歉向来频率很高,云李朵朵现在不想听这些,她试着用妥协的语气说:“我现在没有任何行动,真的!你们还是想想办法扰乱贾拉尔的思路吧,他再狡猾,不是还有你和莱纳德吗?你们联手除掉他永绝后患不好吗?干嘛总要约束我?再说,桑切斯不一定和我一个阵营,他一直对我不满,我在他这里安全吗?”
“如果贾拉尔抱着必死的决心去找你呢?”
“那我更不能待在桑切斯这里。”
“朵朵,我知道,经过几个小时前的事情,你现在的控制能力很强,难道你想单独和贾拉尔对抗一次?”
“虽然现在没这想法,但遇到了不妨试一下。”
……云李朵朵的回答让菲利克斯无言以对。
云李朵朵不知道菲利克斯为什么沉默了,她安慰道:“你如果有空闲时间就过来一趟吧,正好帮我扫下尾,这个工厂在利用克隆技术打谋杀和买卖器官的擦边球,你能操控方向的话,就帮我把设备弄到手,我见识浅,还没见过和他们一样的机器。”
“好!朵朵,我和你的关系本应该比塞巴斯蒂安亲密,别回避好吗?还有我必须保护你,希望你能等我过去再有行动。”菲利克斯主动结束通话,留给云李朵朵一个巨大的疑问,他暗示什么呢?
既然贾拉尔正面来袭,云李朵朵求之不得,她最不喜欢隐患的存在,对隐患的放任与漠视那不就是拿自己的生命试着玩儿吗?莱纳德那种慢条斯理的猫捉老鼠式围捕,不知道是因为能力不够还是履职流程出了问题,云李朵朵下定决心,等哈桑苏醒后,马上梳理莱纳德的工作职责和工作方式。
当然,贾拉尔明知道昨晚的情况,还要决一死战,想必有什么特殊手段,还很自信,云李朵朵知道不能放松警惕。
当她大脑急速运转时,阿木尔依然沉浸在刚才的特殊技能中,他还小,不懂生命绵延的可贵,渴望点别的本事。
云李朵朵躲开阿木尔期盼的目光,高深的看向小芒月,低着头的小芒月似有所感,主动把额头抵在司机座椅的后背上,把手搭在云李朵朵手臂上。
这番操作阿木尔很熟悉,他也好奇长鹿角的男孩有什么来历,特殊本领的事情马上抛诸脑后,全神贯注的等待婶婶给他传译。
他越听越惊讶,细长的眼睛越来越圆,嘴也越张越大。
小芒月用自己的思路讲述着,他隔壁床有一个小婴儿刚刚出生,小婴儿的妈妈看着和那些医生的样子没什么两样,但她有一条毛茸茸的黑尾巴。医生一直在提取她身上叫“卵子”的东西,后来医生说卵子中的一种dNA被去除,添加了一头猪的基因材料,然后把卵子又放回她的身体里,后来小婴儿出生了,医生们说小婴儿的心脏非常健康,客户一定会非常满意,其中一个医生说:“这是他的得意之作。”
停止回忆的小芒月,眼中流露出成人的孤独和伤感。
车前水光潋滟,粼粼波光晃得云李朵朵睁不开眼,三十多个小时没有休息,大脑似乎正在自由放逐,孩子的情绪丝丝缕缕渗入云李朵朵的心口,她似乎被迫进入伤感的领地,如同神殿接受传承那几年的境况,被动接受着输入者的所有感情。
那是云李朵朵很不愿再现的一种体验,没齿难忘!
一位尊主预留了他大脑中所有的信息素,还没有接收经验的她照单全收,之后她坐在街角,疯狂沉迷于寻觅屁股巨大、腰巨细的女人,不能自拔,看到满意的还曾流过口水。
怎么解决的?云李朵朵花了一年时间拚弃了全部传承而来的技能,对了,那时菲利克斯陪过自己一段时间,因为那段相处,菲利克斯单方面认为他被依赖吗?
意识到思路跑远,她马上拉回,然后如同修炼一样木然的没做任何回应。
小芒月接着回忆,一个医生站在他的液槽前说:“都修整七年了,还是没有好转,指数这么低,只能放弃了。”然后一群医生围着他说:“既然肝脏配型合适,就用他的吧,也不至于浪费。”
小芒月的回忆中,出现最多的,就是他逃跑的过程,不知没有受过任何教育的孩子,是怎么学会那些医生在液槽上的操作方法的。
听到转述的阿木尔抚摸着小芒月的头发,使劲点头,他想,小芒月大概只有七岁,尽管父母可能是非人类,还这么聪明,多让人喜欢的孩子啊!怎么忍心割走他的内脏?
不过,阿木尔从这个故事中听到了新的信息,世界上还有这种技术,没有男人,女人一样能生孩子,人类和动物还能跨物种繁殖?
阿木尔非常想知道这是怎么做到的,满含期待等着婶婶解惑。
桑切斯的人还没返回,贾拉尔也不会这么快跟踪过来,云李朵朵决定简单给他讲几句。
“我们九盟也有类似的实验,我们针对不同疾病研发干细胞,比如改变奶牛产的奶,让一头牛成为一座制药厂。但我们还没有制造这种人类,这种技术有一个很大的法律问题,如果说小芒月是人类,取出他的心脏,是不是杀人?如果小芒月不是人类,那就不构成谋杀,只是道德问题。阿木尔,残酷吗?”
阿木尔沉重点头,“那就不能有这样的技术!”
云李朵朵微不可察的摇了下头,她说:“你见过种土豆吗?”
阿木尔摇头。
云李朵朵仔细想了想,“你见过插葡萄枝吗?”没给阿木尔回答的机会,她接着说:“从一颗葡萄树上剪下来十几根树枝插到土里,树枝发芽后,就会多出十几棵葡萄树,过两年每棵树都会长满葡萄,这种繁殖技术是不是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