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殊时期结束,取消了大锅饭,农村实行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齐奔致富路。特别是徐浩明父亲摘了帽,还补发了工资,办了退休,每月领取退休金。徐浩明一家四个劳力都是种田能手,承包后产量明显大增,收入明显提高,同时也有了空闲时间。徐浩明因为没有学到知识、技术,只能因地制宜,因人制宜,靠体力智力赢得转机,一家人除了种好责任田外,还大搞家庭副业,家中大养家禽家畜,既积肥还有不菲的经济收入,一箭双雕;桑田旱田上、屋前屋后大种蔬菜瓜果……
徐浩明买了辆三轮车,赶三十多里,把自家种的蔬菜瓜果及养的活家禽,还有禽蛋都运往市中去卖,总是一抢而光。一天,徐浩明卖完后就往家中赶,路过镇上菜市场一看,惊呆了,虽已落市可蔬菜及活家禽鲜禽蛋还剩很多,乡下集镇下午没人上街,根本卖不掉,一问价钱比市里还低很多。城里与乡下不同,市里下午下班工人多,下午还有市面,他灵机一动,决定收下来去市中卖,赚取差价费。以前这叫投机倒把,贩子,严禁的,现在叫调节市场是允许的,于是他就拣差价大的收,既收蔬菜还收禽与蛋,收了满满一三轮车,在面店吃了一碗阳春面就踏着往城中赶。一到城里大菜场,已是吃中饭时间,落市了,他就停下车在一旁打盹午休。因为起得早加上连续奔波,很累,他竟在三轮车旁边呼呼入睡。下午二点钟光景市场管理员来到,叫后他才醒来,他打了几个哈欠,伸了伸懒腰,顿觉浑身轻松,他交了市场管理费,把货物上了摊位,把三轮车停到指定停车场上,他肚子又饿了,又叫了一碗三鲜面,面店服务态度好,把面送到他摊位上,他坐在摊位前边吃边等来客。吃完面服务员来收了碗筷收了钱。一过二点半,顾客又络绎不绝,一到五点钟一车货已全卖光,他盘账后欣喜若狂,整整赚了二十多元,一担稻钱那。他回家时顿觉浑身有力,脚步轻松,踏着三轮车就像电动车。一天二个回来已赶了近一百二十里路,回到家时天已黑,父母妻子孩子全在村口等候他。见到他异口同声问:“以往总是到家吃中饭,今天为什么这么晚啊?”
徐浩明卖关子:“说来话长,我肚子饿了,快回家吃晚饭,吃了晚饭再告诉你们。”大家见他活蹦乱跳,喜形于色归来也就放心了,一起回家吃晚饭。
徐浩明酒足饭饱后讲出了实情。大家听后也大喜过望,全力以赴支持他继续干下去。从此徐浩明除了卖自家的农副产品外,还干起了农副产品贩卖。他还别出心裁,在三轮车上装上了柴油发动机,省力轻便多了,后来有了电瓶车,他就买了电瓶车,生意越做越大。
天刚亮,徐浩明运着菜正赶到市场,却见鲜肉摊上一个摊主买光了肉已在收摊,他好奇地停下来问:“师傅,你的肉为什么卖得这样快啊?”
师傅是一个近六十的老人,他心直口快告知:“食品公司的猪肉是隔天杀,我的猪肉是早晨杀,天蒙蒙亮时就运到这儿,肉还冒着热气,比菜场上的新鲜,况且猪身适中,一般整猪肉都在七十斤到一百斤这一段,有人买了吃后大赞,乡下人现杀来的猪肉好吃,肉嫩且鲜,一烧就烂,况且还香气扑鼻……一家烧了肉附近十多家都能闻到香,就打听肉在哪儿买的?消息不胫而走,一传十,十传百,人们一大早就来等候,因此我的肉总是供不应求,天亮前就卖光了。”
徐浩明打破砂锅璺(问)到底:“乡下猪有任务,完不成任务要罚款,哪来猪啊?”
斩肉师傅说:“有些人家猪养得多,超过任务就肯卖;有些青黄不接家中断了猪饲料,等收猪要十天半月,巴不得马上宰掉;有些养了不长猪,实在难以达标,也就卖掉算了,任务反正要一年完成呢;再说我收购猪都在家中杀后称肉,人们信得过,拿到食品站只称毛重,收购员买人情面子,差距太大,一只猪起码要多卖十多元钱,交罚款也够了,因此也乐意卖给我,可这只能偷偷摸摸干,要是被大队及公社发现了,就得吃不了兜着走,以往我是在傍晚杀猪,明天凌晨到市中卖,一次有人举报后被抓住罚款,现在我已改为下半夜杀猪,夜深人静无人知晓,很稳妥。”
徐浩明继续问:“赚头好吗?”斩肉师傅说:“这只能意会不能外传。”
徐浩明心想,食品站的赚头好,私人卖肉赚头也肯定好,况且乡下与城里还有差价,那赚头就更可观了。他也就不响了。第二天,徐浩明提早到了两个小时,斩肉师傅刚到,他就站在一旁看着师傅分割,归类,斩肉称肉算账,接连看了三天他也基本掌握了要领技巧。一天斩肉师傅内急,忙打招呼,小伙子,对不起,帮我看一下。“好!好!”徐浩明连连答应。要买肉的人涌来,他心想我何不试一试,于是斩起肉来。徐浩明本就心灵手巧,况且已看会,他拿起刀就试,勉强应付,毛毛糙糙斩好称好五支肉,并算好了账,斩肉师傅来到,徐浩明就一支一支接着报给他收钱,斩肉师傅还有些不放心,连复三支称,一算价天对地对,于是也就不再复称,师傅有心锻炼他,于是就让徐浩明斩肉,师傅收钱,徐浩明越斩越顺利,渐觉得心应手,直到卖完为止。又是一条致富路,肯定比贩卖蔬菜强。徐浩明胸有成竹。
回到家,父亲唠叨:“咱们家养了一只不长猪,吃得太少,我与你媳妇已扛去卖过二次,可收购员说不达标就是不肯收,我已难为情了,咱家人多任务多,你明天歇一天吧,把猪去卖掉。”徐浩明也正想歇歇,睡一个囫囵觉,于是也同意。
农户卖猪有个习惯,总是一大早用精饲料喂猪,徐浩明也一大早起来喂猪,可猪吃了几口后就不吃了,徐浩明也无可奈何。
七点多钟夫妻俩把猪扛到收购处,卖猪的排着队。轮到验他的猪了,徐浩明心卜扑扑跳,“师傅,这只猪已经来回三次啦,一事不过三嘛,谢谢你,收下吧。”他笨嘴拙舌,急急巴巴,面红脖子粗求着生猪收购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