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齐泰,赵鸿晖和谢玉瑶来到街头,电影院就坐落在这。
墙上贴着一张海报,是红色电影地道战。
一张电影票价格是一毛五,赵鸿晖花了三毛,换回两张票,半个小时后开始,两人进放映厅等候。
这等票价在当下来说不便宜,原以为会很冷清。没想到进去之后,入眼的是乌泱泱一大片,顶上有四个电灯,散发出复古的昏黄光亮。
由于青山屯还没通电,谢玉瑶特意抬头看了看。
这种电灯在21世纪基本被淘汰了,现在却成了难得之物。
两人买票得迟,已经没什么好位置,两人的座位靠后面。
这时候的放映厅不像后世有台阶设计,是一块大平地。
地上一排排摆放的,全是木制的凳子,连个靠背都没有。
最前排的座位就像小板凳一样的高度,后排的的凳子腿越来越高。
谢玉瑶暗暗松了口气,不用坐在前排的矮凳子上,真是太好了。
她找到座位,发现旁边已经坐着一对青年男女。
男人身着军装坐得腰背笔挺,女人一身格子大衣,离那男的距离挺宽的。
要不是两人中间的位置上放着一包瓜子,她还以为两人是不认识的呢。
这个时代的青年男女谈恋爱特别逗,跟地下党接头似的,就怕被别人看出来。
赵鸿晖见瑶瑶看向旁人,以为她也想嗑瓜子了,就站起身,“我出去一下。”
很快,他就拿着一包瓜子回来了。
时下的瓜子都是称重或者量杯的,用旧报纸折成的三角筒装着,要多少人家就给转多少。
谢玉瑶掂了掂重量,不到半斤,“多少钱?”
“五分。”
谢玉瑶囧了一下,把瓜子推过去,叫赵鸿辉也抓点嗑,被他摇头拒绝。
她抓出一把,发现一个个瘪瘪的,完全不能跟后世的对比。
“进来的时候没看到卖零嘴的啊,你从哪里买的?还有没有卖别的?”比起这干瘪的瓜子,谢玉瑶更想吃爆米花。
赵鸿晖低声道:“在一旁的小巷里,还有卖花生、炒米等。”
“还有时间,你快带我去看看。”谢玉瑶直接将瓜子放在凳子上,推着他往外走,言行举止间的亲昵令一旁的男女侧目。
小巷中热闹非凡,好几个大婶用围裙包着小吃低声叫卖,有人扶着一大串糖葫芦,还有人背着箩筐卖饮料。
“五香花生咯,味道好吃咯!”
“糖葫芦!酸酸甜甜的的糖葫芦!”
“桔子味的汽水,来一瓶吧!”
......
不远处,走过来一对男女。
男的身材高大俊朗,剑眉星目。女的肤白貌美,一双水润盈盈的大眼睛,令人看一眼就难以忘怀。
型男靓女的组合,吸引了不少旁人的目光。
听到商贩的叫卖声,赵鸿晖转头问娇美的姑娘:“瑶瑶,你还想要什么?”
谢玉瑶看了一圈,没有找到想吃的爆米花,就把目光转移到其他零食上。
花生、炒米各来一份,橘子汽水要了两瓶,还要了串冰糖葫芦。
赵鸿晖付完钱,两人抱着一堆吃的回到影厅。
找到座位,赵鸿晖拿起之前放的瓜子,挨一块坐下后,他打开汽水递给瑶瑶:“喝点汽水解解渴,想吃什么问我拿。”
“我先吃糖葫芦。”谢玉瑶喝了几口汽水递给他,让他从自己挎包里拿纸巾装山楂籽。
时间一到,灯就熄了,乌漆嘛黑的一点光亮都没有。门口的帘子偶尔会被掀起,透出一线光亮又转瞬消失,这是附近的儿童逃票钻进来蹭看电影。
“地道战嘿地道战,埋伏下神兵千百万嘿埋伏下神兵千百万......”刚强有力的主题曲拉开序幕。
正看着呢,眼前蓦地出现一个人影,让谢玉瑶吓了一大跳。
赵鸿晖忙扶住她,“没事,是查票的人。”
能不这么吓人么!
当下娱乐活动少,要是上映新电影,那是一票难求。
还别说,影厅里逃票的人还挺多。尤其是后来钻进来的孩子,被逮住了也不怕,嘻嘻一笑佯装出去,转眼又窜到另一处的黑暗中藏起来了。
有那些能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机灵鬼,查票的工人人员根本就逮不住。
赵鸿晖是真的在认真看电影,谢玉瑶则是重在体验这种氛围。
趁着人民的注意力都在荧屏上,她偷偷地勾起赵鸿晖的手指。
赵鸿晖一把拽住她的手,不让她胡闹,还眼神示意她看周围。
谢玉瑶扫视了一圈,不少男女之间壁垒分明。在这黑灯瞎火之下,还那么规规矩矩,哪像后世,电影院后排快成为情侣的专座了。
她突然响起一句话“君子不欺暗室”,这个时代早就了这么多的“君子”,也算是个奇迹。
地道战这部老电影,谢玉瑶曾经听说过但没看过。
这种爱国题材的电影,放在当下这个环境,自己的身份,加上身旁这个男人,让它有了不一样的意义。
影片讲述的是华国的抗战时期,为了彻底粉碎敌人的“大扫荡”阴谋,冀省人民群众在华国军队的领导下,发明了富有创新性的地道战这一斗争方式,打击岛国侵略者的故事。
谢玉瑶的小动作遭受到赵鸿晖的禁止,便也将焦点投向电影,剧情紧凑又煽情,她很快沉浸其中。
播放至高老忠敲钟警告壮烈牺牲,地道遭受敌人破坏时,周遭响起伤心的啜哭声,不少人哭得稀里哗啦。
谢玉瑶也感动得湿了眼眶,赵鸿晖默默地握紧她的手。
他回头看后排无人,悄悄地拦住瑶瑶的腰,拥她入怀悄声安抚。
谢玉瑶毕竟不同于当下的人,很快便调整好情绪。
隔座的那个姑娘就不行了,她哭得那叫一个泪如泉涌。
她身旁的那个男人手足无措,想用袖子给她擦眼泪,又怕唐突冒犯了她。
看到赵鸿辉和谢玉瑶两人的开放大胆,他福至心灵,握住身旁姑娘的手,直到影片放映结束,天花板的点灯亮起才松开。
而谢玉瑶靠在赵鸿辉的肩膀上看的,灯亮后她才坐正收拾东西。
不经意间,她发现隔座的姑娘羞红了脸,那个男人也耳根赤红。
他们刚才做了什么,咋成了这幅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