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城公安局,迎来了一车乘客。
几名公安了解情况后,让失主、司机、谢玉瑶和赵鸿晖进去录口供,其他乘客简单在外等候。
谢玉瑶看了眼对面坐的年轻公安,低着头心里发虚。
这时的她还是化妆后的丑陋模样,她结束交易后便高高兴兴地去购物,然后就上车了,没有卸妆恢复容颜。
头巾在离开黑市后便收了起来,现在的她全靠化妆品抹黑,若是被公安察觉异常,她该用什么说辞?
要知道,这年头可还有特务活动,就算解释是为了去黑市,那也是违法的。
“同志,你是怎么同时看到那两小偷扔赃物的?”
年轻公安听了谢玉瑶描述经过,提出了几个问题。
对面的公安的问题,谢玉瑶早就想好了措辞:“我从乘客缝隙中看到的。”
一旁的赵鸿晖侧头,视线落到她身上,他在车上,再清楚谢玉瑶的站位不过,她在说谎!
年轻公安也感觉到有点异常,车上这么多人,别人都没看到,就她一下能发现两小偷。
从她出声有小偷,到后来的精准指认,仿佛她的眼睛盯着两人的一举一动,而以她的站位,根本不可能。
年轻公再问了几个细致问题,见谢玉瑶回答得滴水不漏,只能就此作罢。
赵鸿晖瞳孔微缩,一双利眼发现了眼前之人的伪装痕迹,加上她的谎言,他想到一种可能,浑身散发出冷厉气息。
他没有在公安局叫破,而是配合公安录了口供,随后和谢玉瑶一起走出公安局。
录完口供,谢玉瑶等人走出公安局。
司机心有余悸,看向赵鸿晖,“赵同志,幸好有你在车上,身手不错嘛!”
“过奖,我曾经是个军人。”赵鸿晖的余光紧紧锁住谢玉瑶,试图找到她的异样,却见她笑盈盈的,赞赏的眼光看了自己一眼,不见任何心虚之色。
是误会一场,还是她早已知晓自己身份?
赵鸿晖微微皱眉,这人的面容轮廓好像在哪见过,难道是冲着自己来的?
心绪百转间,耳边又传来两位失主的道谢声。
“不用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
司机的目光转向谢云瑶,刚才那人意图袭击,幸好被她阻止了,“姑娘,也谢谢你阻止了那人,不然我就可能遭殃了。”
“您客气了。”谢玉瑶淡笑回应。
失主大婶也说:“是啊妹子,我也很感谢你,若没有你叫破,我的钱袋就找不回来了。”
“还有我,谢谢你了。”斯文男子也道谢。
谢玉瑶笑着推辞:“恰巧而已。”
几句话的功夫,就到了车前,大家上车后,重新启程。
一路上,赵鸿晖不动声色地观察谢玉瑶,却依然毫无头绪。
也难怪他想不起来,这两个极端的容颜,谁能轻易就联系到同一人身上呢。
再加上谢玉瑶化妆技术高超,虽然被发现了伪装,却看不出本来面目。
路上乘客有下有上,到了红旗公社,谢玉瑶背起背筐冲下车,急忙仰头喝灵泉水,试图压下翻滚的胃。
余光看到还有五人也下了车,赵鸿晖就在其中,他正往镇上的街道走去。
天色不早了,谢玉瑶也就没在镇上逗留,直接走上回青山屯的乡间道路。
她没想到,赵鸿晖虚晃一枪,尾随跟了上来。
*
走过一个大拐角,见前后无人,谢玉瑶便闪身进入空间,卸妆更衣,恢复原来样貌。
做事做全套,她没急着出去,而是倒腾红糖、牛奶糖、棉布料等不重的东西,加入箩筐,最后又换了块布掩盖背篓。
开启空间视角查看四周,确定没人就闪出空间,背起箩筐颠了颠,起步赶路。
另一边,赵鸿晖为了不打草惊蛇,并没有跟得太紧,当他转过拐角,已经不见人影。
他心里一紧,继续往前走,一路查探踪迹,越走越发觉不对劲。
那姑娘不知从什么时候失去踪迹,刚才的路上不见任何岔路,他加快了步伐,没理由跟不上。
到了一条岔路口,赵鸿晖低头沉思,忽然转身原路返回。
没走多久,便与谢玉瑶相逢了。
谢玉瑶有点惊讶,他不是在镇上么,怎么迎面而来?
她自信没有破绽,便扬起笑脸打招呼,“赵同志!”
赵鸿晖面无表情,点头说了声“你好”。
他的军人素质过硬,立刻便认出这是昨日新来的女知青。
眼前之人明眉皓齿、艳丽无双,他的目光幽深,停顿两秒后继续向前走。
由于先入为主,加上谢玉瑶的背筐布罩不同,便没有将她跟车上姑娘联系起来。
即将擦肩而过时,赵鸿晖停下了脚步,问道:“同志,你从哪里回的?”
谢玉瑶心里咯噔一跳,面不改色,“镇上,怎么了?”
她脸上那一闪而过的微表情,没能逃过赵鸿晖的眼睛。
“你这一路有见到别人吗?”伴随着问话的,是一道探究的目光。
“刚走的时候有几个人,后来就只有我一人了。”谢玉瑶说得坦坦荡荡,末了还好奇问,“你在找人吗?”
“嗯,算了,他会自己回去。”赵鸿晖看了谢玉瑶的背篓一眼,没有任何感情色彩的说:“重么?要不要我帮你背。”
谢玉瑶想了想,“谢谢,不用了,我背得动。”
一旦过了他的手,煤炉和煤球都不能拿出来用了。
赵鸿晖没有坚持,他减小步伐走在一旁,不着痕迹地寒暄:“我叫赵鸿晖,到这还适应吗?”
“我叫谢玉瑶,凑合吧,风景不错。”她以后世的眼光看当下,犹如回到大自然的怀抱。
赵鸿晖显然没有想到她会这么说,沉默下来。
两人各怀鬼胎,在这男女大防的背景下,一路无言。
赵鸿晖余光所见,身边姑娘心情飞扬,脸上泛起红晕,好似天上的晚霞般绚丽夺目。
到了村口岔路,道别后各走各路,谢玉瑶松了一口气,放下背篓,将煤炉煤球移至筐中。
赵鸿晖假装不经意回头,目光所及的,就是她弯着腰,似乎在整理背筐里的物资,有什么是快到家了还要整理?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只要一点点甘露滋润,它便能长成参天大树。
一无所知的谢玉瑶想到这飞来惊险,抬头看向远处高大的身影,过关了!
回到知青院,大家伙都在,看到谢玉瑶买回了煤炉,一个个都羡慕不已,像看什么珍宝似的围观。
陈凯帮忙把煤炉提出来,“放到厨房吧?”
“嗯。”谢玉瑶刚说完,就听到旁边其他知青的声音。
“我家里也用煤炉,比土灶方便多了,就是燃煤紧张,经常不够用。”
“我家也是,还得结合土灶用。”
一个不和谐的尖锐之声响起:“谢玉瑶,你这是什么意思?要拆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