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府大人,青州并未发生洪灾,下官从何告知!”
屠文丁立刻拱手,也是一脸疑惑的模样。
宋典和屠文丁眼眸对上的那一刻,就已经演起来了。
柯亚信冷眼睥睨着两人。
他手中一直抓着一把剑,是宁皇特意借给他用的,为的,就是在某些时刻,可以先斩后奏。
原本是想着,若是青州知府县令识时务,或许两人还有一线生机。
现在看来,完全不必要。
柯亚信缓缓起身,然后双手握着宝剑,一点点的将剑刃从刀鞘里拔了出来。
宋典和屠文丁神色一惊,冷汗已经爬上了后背。
尾椎骨一股寒气袭来。
宋典扯出一丝僵硬的笑。
“大人,您这是所为何意?”
柯亚信扬了扬下巴,锦衣卫立刻将两人控制住。
锦衣卫的刀剑也架在两人的脖子上。
只要宋典或者屠文丁,两人若敢动弹一下,立刻就会被抹了脖子。
两人纹丝不动。
宋典强撑着身子,“大人,下官真的不知青州洪灾一事,还请大人明查。”
宋典也是没想到,他想着不管是谁来,至少装装样子,也要委于与蛇几日吧。
这柯亚信倒好,两句话没有得到他想听的答案,就直接动手了。
实在是太不讲武德了。
宋典僵硬笑道。
“钦差大人,请您给下官几日时间,下官必将青州是否真的发了洪灾的事调查清楚,届时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您看可好?!”
柯亚信挑眉,“怎么,要本官给你时间,让你去通风报信,你是不是打量本官是傻子呢?”
“实话告诉你们吧,陛下既然让本官来此,必然是掌握了证据,本官原想着,给你们个戴罪立功的机会,可你们倒好,给本官唱上戏了?你们当这县衙是戏台子啊,想唱就唱。”
柯亚信咬了咬牙,如果不是肖大人,他现在已经被这些人连累的蹲了大牢。
能有补救的机会,他柯亚信自然要珍惜。
任何想阻拦他查案的人,他手上的这把宝剑,可饶不了他们。
修建河堤的银两都敢吞,还有什么是他们不敢做的。
“扑通~”两声。
宋典和屠文丁终于腿软到站不住,直接跪倒在地。
宋典一身的肥肉,带着官服都颤动了几下。
就是百姓们养的年猪也没有如此膘肥体胖吧。
两人匍匐在地。
“大人,下官等确实没有撒谎啊,下官真的不知青州洪灾一事。”
“肯定是屠县令,他对下官有所隐瞒,否则,下官也不能一点消息都没有收到。”
屠文丁干瞪着眼睛,无法置信极了。
知府大人竟然会将所有事推到他的头上?
好半天,屠文丁脑子就跟灌了水泥似得,都转不动了。
“宋大人,您怎会如此?”
“屠文丁,你就交代了吧,若不是你隐瞒不报,本官岂能不知,你可要想清楚了。”
宋典眼中的威胁一闪而过,然后又无声的说了句,你的妻儿老小。
屠文丁眼眸一闪,像是明白了什么。
他沉下头,不再言语。
宋典心中也是有几分把握的。
就算是为了他的父母妻儿,他相信,屠文丁会做出一个令他满意的选择。
就在屠文丁还未将全部罪责揽在自己身上时。
青州城的其他几个县的县令,被锦衣卫直接拦下,直接扭送到了青州县衙。
“你们几位,来青州县衙有何事?”
这几位早知事态不妙。
尤其见宋典和屠文丁像个罪人一样跪在地板上。
这几人便知道,这位突如其来的钦差大人,他们作为一个小小的县令,是万万得罪不起的。
当然,他们也不会傻到真的说明自己的来意。
“下官见过大人,请问大人贵姓?”
“免贵姓柯。”
“柯大人,今日是下官等人向县令大人汇报的日子,不知现下发生了何事?”
“呵......你们也不知道青州洪灾的事?!”
柯亚信嘲弄一笑。
几人便知,消息已然走漏。
任他们如何回想,他们也想不到并不是他们这边走漏了风声。
而是肖盼盼的存在,让他们无所遁形。
“大人,此话怎讲?下官等确实不知。”
“呵呵......都给本官绑起来。”
“柯大人,下官冤枉啊。”
“大人,你我都是官员,您没有权力绑了下官。”
柯亚信颠了颠手里分量不轻的宝剑,无声的威胁着几人。
“这样吧,本官就给你们几人一个机会,谁先老实说,本官就上奏陛下,说不定陛下可以网开一面,只是这个机会,不知道你们愿不愿意要了。”
“对了,说话之前,想想你们的家人。”
宋典是威胁屠文丁,如果你不把罪责揽在自己身上,你的家人可就要受苦甚至没了性命。
柯亚信的威胁,是告诉他们不要为了帮某些人隐瞒,而连累自己的家人。
几人相互对视几眼,眸底都是挣扎和沉重。
宋典咳嗽了一声。
几人几乎同时抖了一下身子。
看来,这真是个艰难的抉择。
选择哪一条路,有一丝生机,他们没有上帝视角,无法做最精准的选择。
若是选择忠诚于陛下,可他们的家人能不能安全,这是个未知数。
若是选择了那位,若陛下治罪,按照目前的形势,他们估计也无法逃脱。
可他们的确要从两条未知的路中,选择一条不是最坏的路。
柯亚信也不着急,知道他们几个,现在脑子乱作一团。
但柯亚信相信,他们会做出令他满意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