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钟后，程鑫到了咖啡馆。
三月的天是微风拂过，不热不燥刚刚好。
程鑫一改往日的职场穿搭风格，今天穿了套清雅女人的小香风套装，踩着高跟鞋。
车子停在咖啡馆门前的停车区域，一下车就看到了唐玉，还是老习惯，靠窗的位置。
推开咖啡馆的门，浓郁的咖啡豆香传来。
程鑫是这里的常客，听见开门声，前台抬眸，微笑，“程小姐下午好，您朋友在那边。”
程鑫回以微笑，“谢谢，一杯黑咖啡，加奶。”
前台点头微笑，表示了解。
程鑫踩着高跟鞋往窗边走，前台的几个服务员，看着她阿娜有致的背影皆是露出羡慕的眼神。
一个年纪稍小的服务员，眯着眼，“哎…这套衣服，好像是梦莲娜最近的新品！”
说着，像是确认了一般，手捂着嘴，压抑自己兴奋激动的声音，“啊…！天哪，四万？好美好有气质！”
手敲着键盘，在算今天的出单数量的服务员，闻言侧头，无情的泼冷水，“别激动了，你半年的工资也买不上。”
另一个姐妹打圆场，“首先，人家男朋友是汉城首富，再者人家自己能力也不弱。”
八卦之心被挑了起来，无法压抑的热情。
一人捂着嘴，压低声音说，“我听说强盛公司快倒闭了，程氏老总好久没出现了吧？有传言说啊…”
她将声音又压低了两分，“说他患了绝症，公司暂时……”
话还没说完，嘴被身旁人捂住，压着她的肩蹲下来，眼神凌厉，“你是不想在汉城待了是吗？他的人你也敢议论！”
说罢。
刚才说话的姑娘，也意识到自己刚才这番话没经过大脑，脸上浮现恐惧之色，立刻闭嘴做事，做个哑巴。
程鑫在唐玉对面的座位坐下，丝毫不知道自己刚才成为话题中心。
程鑫坐下，打量唐玉一圈。
直奔主题，“你怎么了？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事？”
唐玉一身香奈儿，戴着棒球帽，一如往常，打扮的亮丽。
但她刚才不知在想什么，过了半分钟，才抬眸，神情惊讶，“你到了。”
这下，程鑫更加确定她肯定遇到事了，一段时间没见，唐玉有点颓，倒不是模样，而是状态。
唐玉垂眸喝咖啡，答非所问的回，“昨晚没睡好。”
这时，程鑫的黑咖啡也来了，她其实也没睡好，昨晚折腾到那么晚。
要不是担心唐玉，她吃完早餐倒头就能睡着。
拿着勺子慢慢搅着，故意调侃她，“失恋了？按你照片上那堆酒瓶的数量，是什么样的帅哥让你这样痛彻心扉。”
唐玉抿着吸管，面无表情，“工作累，心也累，有时候觉得人生真没意思，破事一大堆，工作累了回到家想休息，结果家里也不能让你清静。”
程鑫敏锐的察觉到唐玉话里的言外之意，“事业需要长期坚持，长城也不是一天建成的，只要你不停歇，最后一定回到彼岸，有的时候要适度给自己松松绑。”
说罢，她低头喝了一口咖啡，提神醒脑，“阿姨最近还好吗？”
算算时间应该是孕晚期了。
唐玉没有立即回答。
可程鑫看到她眼底一闪而过的难过和悲伤，心中便有了计较，面上不动声色，“玉子，我们这么多年的朋友，你有什么事不可以和我说，嗯？”
程鑫双手交叠靠在桌上，眼里流露十分急切的关心。
唐玉不是不想说，是最想倾诉的时候，身边没人。而过了那个最想倾诉的时间，自己已经扛下来，在外表筑成一层坚硬的壳。
而在你独自治愈伤口，这个时候，有人过来关心你，这种温暖就像一束光，照进了壳的缝隙里。
唐玉抬起眸子，眼眶中竟有泪光，“鑫宝…我好难过。”
程鑫看着她，思索片刻，“这里不是适合说话的地方，到我家去吧。”
起身，程鑫走在前面。
唐玉跟在后面，将帽子往下压低了些，她五官轮廓小而精致，这下只看见一张红唇，看不到双眼通红。
程鑫开车去往程家，唐玉坐副驾，车子刚驶出转角咖啡馆，旁边一辆红旗也跟着走。
唐玉看向程鑫，小声说，“什么情况，有人跟踪你？”
程鑫看了眼身后那辆黑色车，淡定的说，“没事，那是傅南城手下的人。”
唐玉明白过来，“哦，是派过来保护你的。”
程鑫降下车窗，放了首张学友的夕阳醉了，语气缓缓，“他在汉城认识的人多，但想认识他，从我这里打通关系的也很多。”
她只说了只言片语。
唐玉从她的话中抽丝剥茧，抓到重点，“这种人都利益至上，那些打不通的关系，难道就对你下手？！”
程鑫淡笑，手握着方向盘，是那种看破一切的淡然。
“傅家是汉城的名门望族，历经数代人的苦心经营，根基深厚。自傅南城的祖父起，傅家便在这座城市深深扎根，并逐渐崛起成为一方巨头。”
说到这，程鑫轻哼一声，“别人历经数代的苦心经营，才有如今这般局面，竟有人想直接走捷径，不劳而获。”
痴人妄想。
她的语气缓缓，话却是说那些想一步登天的人太可笑。
唐玉抬眼看向旁边好友。
脸色微微透着红润，但整个人的气质利落中多了两分凌厉。
“鑫宝。”唐玉突然就想把心里话说出来，“我爸出轨，被我妈看到了。”
她一股脑说完，没停顿，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完整的把这段话说完。
程鑫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愣了两秒，虽然也猜到一点。
话说出来，唐玉死死绷着的那根线终于断了，情绪像洪水一样汹涌，把她那张坚强的面具给冲走。
许久，程鑫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阿姨呢？阿姨怎么样，我记得好像孕晚期了吧。”
唐玉紧咬着唇，抬起下巴，努力将眼泪憋回眼眶，手背抹去眼角的泪。
车子到程家了。
程鑫看她两眼，说，“待会再说，这儿人多。”
花园里一众女佣修剪的修剪，浇水的浇水。
小月儿站在那盆君澜前，手里拿着剪刀，动作认真的修剪。
听见汽车声音，转身抬眸，脸上展开灿烂的笑容，“小姐！你回来了！”
话音刚落，然后又看到副驾驶下来一个熟悉的身影，兴奋道，“玉姐姐！”
唐玉走到她面前，笑，“就你嘴巴甜。”
程鑫说，“跟梅姨说，中午多炒几个菜，你玉姐姐在这吃饭。”
“真的啊！我马上去。”小月儿脸上大大的笑容，露出两颗虎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