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健参没有急着回答,而是重新戴上口罩。
接着拍了拍张俊的肩膀。
“俊哥,这事和你无关,我不想把你牵扯进来。今天过来,一来是想跟你见一面,二来是想让你帮我好好照顾雨瑶。”
张俊眉头皱起,感觉张健参不是来叙旧,倒是像临终托孤。
“健参,你不会是想干傻事吧?”
“我……”
张健参颇感无奈,谁不想好好活着。
但如果让对方知道他还活得好好的,那妻子和女儿一定会遭受牵连。
“你的伤应该是因为曹不凡吧?”
张健参保持沉默。
张俊知道自己猜对了。
于是继续说道:“我记得你之前是在雪风医院当安保的,雪风医院属于曹氏集团。在那你是发现了什么?”
“俊哥,这事会死人的。”
张健参知道,作为普通人想跟山海首富斗,无意蚍蜉撼树。
其中的风险实在太大。
没有死亡的觉悟根本毫无胜算。
“健参,我们也是多年的朋友了,你觉得我会眼睁睁地看着你去送死吗?”
所谓患难见真情。
张健参大为感动。
“俊哥,相信你听说过雪风医院每年都会为流浪汉免费做一次体检,并发放食物和衣服。”
张俊点点头。
这事影响很大,还上过电视。
雪风医院被誉为山海乃至全国的良心医院。
“可是,你知道他们为流浪汉体检的真正目的吗?”
“难道不是为了博取一个好名声,扩大知名度吗?”
张健参苦笑一下道:“如果只是这那些也无可厚非。可他们的真正目的却丧尽天良。”
张俊的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可怕的想法。
“难道所谓体检只不过是个幌子,目的是想……”
“是的,你猜得没错,雪风医院想得到那些流浪汉体内器官的参数。
你知道的,流浪汉根本没人真正关注他们的死活,今天少一个或者明天少一个,根本就不会有人发现。”
听着听着,张俊的拳头不由自主地握紧。
如此丧尽天良的事情,人神共愤。
“这一切你是怎么知道的?”张俊问道。
“一年前的一天晚上我值班,雪风医院开进来一辆救护车。
对医院来说这本来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然而救护车里那个所谓的‘病人’,挣脱束缚跑了出来。
踉踉跄跄感觉像是喝醉了。一边跑还一边喊着救命。很快救护车上下来的医生和护士将那人控制住。
我跑去想帮忙,却被随车医生阻止。我感到奇怪,一般安保人员前去帮忙,医护人员会求之不得的。
正纳闷时,我看清了那个‘病人’。那人居然是一直住在莲花小区附近公园的流浪汉——牛二。”
听到“牛二”这个名字,张俊也想起来了。
那家伙虽然是个流浪汉,却喜欢把自己收拾得一丝不苟。
是个身体健壮且非常有趣的一个人。
用牛二自己的话说,他不是什么流浪汉,只是喜欢简单的生活。
不过,在绝大多数人眼中,他就是一个好吃懒做的家伙。
“后来呢?”张俊继续问道。
“我就去问牛二状况,可牛二却向我求救。之后那个医生给他扎了一针,没几秒牛二昏睡过去,之后就被带走了。
再后来,出于好奇和关心,我趁着巡视的机会到处打听有关牛二的事情。结果雪风的医护人员要么闭口不谈,要么就是不知道。
对了,在这个过程中我还碰巧遇见了嫂子。”
“你是说那天晚上苏淼也去了雪风医院!”
“是的,我记得当时有跟她打招呼。她见到我时有些慌张,不过很快镇定下来。她说是来支援一台手术。
这我懂,其实就是来‘走穴’挣外快的。分别前,她还让我不要把这件事情告诉你。这事我并没有在意,毕竟对于结过婚的人来说,谁都想弄点私房钱。
巡查结束后我去了趟厕所。蹲坑的时候,我听到外面有人聊天,他们说曹董,也就是曹不凡找到了合适的心源,今晚准备手术。
起初我没在意,但听到流浪汉三个字的时候,我不淡定了。当我追出去的时候他们已经离开。
我不甘心,来到手术室那边想证实心中的猜想。可那里我根本就进不去。只能无奈回到工作岗位。
下班后,半路上我的电动车被一辆面包车拦下。从面包车里下来六个戴着头套的家伙,争斗中我被打晕。
后来我是被水浇醒的,发现自己正在一个渔船上。手脚被捆绑根本动弹不了。面前站着几个戴着头套的人。
他们居然问我是不是记者,是不是‘条子’,还问我对于雪风医院器官移植的事情知道多少。
这些东西我哪里知道。认识牛二只是巧合,四处打听只是出于好奇和关心,我都说了,可那些家伙就是不相信。
结果那些家伙对我用刑,甚至割掉了我的鼻子。见实在问不了什么,他们就把我沉海。好在我有点逃脱的本领,九死一生中活了过来。”
砰——
张俊一巴掌猛地拍向茶几。
怒骂道:“那些混蛋真不是人!”
这时卧室门开了。
是夜雨听到响声一个箭步跑了出来。
眨眼的工夫冲到张健参旁边。
下一秒,一把锋利的匕首架在张健参的脖子上。
“住手!”
张俊赶忙喝止,生怕晚了张健参性命堪忧。
“俊哥,他是不是想对你不利?”
“误会,刚才是我太激动拍了茶几,你快把匕首收起来。”
夜雨很听话,收起匕首后站到张俊旁边。
两个男人同时松了口气。
张健参眼神古怪地看向张俊:“俊哥,你这是金屋藏娇啊!”
“打住,没有的事。”
张健参和夜雨对视一眼,确认过眼神。
惊愕道:“你是之前在曹不凡书房是那个!?”
夜雨点了点头。
“我说嘛,怎么看着眼熟。”
张健参再次看向张俊:“俊哥,难不成你和曹不凡也有过节?”
“是你嫂子。”
虽然不知道具体什么情况,但张俊那阴沉的脸已经给了答案。
——俊哥,请节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