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觉到两道紧张的眼神,侧过头一看,还真是。
两个孩子脸上都很紧张。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真的死了。
然后这俩娃在给他哭丧。
啧,这个形容真是太不美妙了。
“你们在干什么?吃饭了吗?”
嗯,他不知道现在是几点了,但顺着窗户往外看,似乎是傍晚了,因为太阳落山了。
缝合完伤口他就睡了,也不知道睡了多久。
其实不久,麻药劲都没过去呢。
“他们没吃呢。”
一道声音从门口响起。
郁如风倚在门上,一左一右两只手上都提着一个保温桶,叹了一口气,“唉,我都不敢和我妈对视,你还要我瞒着,太为难我了。”
他走进来,一边把保温桶打开,一边嘀咕:“我觉得我瞒不住,他们肯定很快就要知道了。”
“不过你放心,那两个败类会得到代价的。”说着,他眼底划过一道危险的光。
卡厄斯倒是没脾气似的,不怎么在意的笑了笑,“好,谢谢你了,我的乖外甥。”
郁如风:“……”
他把带来的饭给两个小孩分了分,“你们快吃,不然就要饿肚子了,很难受的。”是他专门跑了好几个餐厅买来的,他们爱吃。
小孩谢过他,然后没吃。
“……呃,快吃吧,是你们喜欢的。”他尴尬的看向卡厄斯,示意他吱一声。
卡厄斯吱了一声,只不过是赶他离开,“你回去吧,今晚你们或许需要一家人在一起吃饭,不需要在这里看着我。”
他开了个玩笑,挑眉笑道:“我并不是孩子。”
郁如风家里的确有聚餐,一家人的那种,因为毕竟从今天开始,家里要多一位成员了。
“你自己真的可以吗?”还要照顾两个小孩,他怕这个小舅照顾不过来。
“不然,我给你请护工?”
“谢谢你,不过我并不需要。”他似笑非笑,“还是说,你以为,我已经到了生活不能自理的地步了?”
郁如风摸了摸鼻子,“那好吧,你们好好的啊,我先回去了,有事一定要call我。”
他摆了摆手退出了病房。
他一走,卡厄斯伸了个懒腰,扯到了伤口,痛到龇牙咧嘴。
两个小孩瞬间从椅子上跳下来,围着他看,好像在看什么珍稀动物。
“疼吗?”
“疼。”
在外边的时候,只要还有一口气在,他也会说自己没事,但现在,看着两个小家伙脸上藏不住的关心,心口一暖,夸张道:“太疼了,你们要好好照顾我啊。”
小黎曜被骗了过去,重重点头,“会的,会照顾你。”
卡厄斯见他这么认真,笑弯了眼,心道:真可爱啊。
“那先谢过你了,小家伙。”
顿了顿,他看着旁边一直不吭声的黎曜,不出所料看到了他脖子上的掐痕,“没有被吓到吧?脖子上的……有没有去处理?”
那掐痕一开始还不显,过了两三个小时,淤血了,看着很严重的样子。
黎曜微顿,告诉他:“擦了药。”
卡厄斯有些心疼,丝丝缕缕的愧疚和懊悔在心底纠缠着,哑声开口:“抱歉,是我的错。”
“不是。”
黎曜摇了摇头,“是他们的错。”
他们只是走了个没什么人的小路,没有任何错,错的是坏人。
小黎曜也跟着附和:“就是他们的错,你没错。”说着,还隔着薄薄的被子轻轻拍了拍他的胳膊。
见此,卡厄斯笑了,微微吐出一口气,“还好的,至少他没有拿这个。”他抬手在小孩脑门上比了个biubiu的手势。
小黎曜的脑门被戳得痒痒的,咯咯直笑,氛围瞬间欢快起来。
卡厄斯无声看着他,心里在想接下来的事情。
只是缝了伤口,有点疼,可以忍受,又不是什么脆皮的人,可以出院了。
而且,他答应了黎乔,明天会准时登机回去。
不想失信。
还有,小朋友们也要上学,不能耽误他们的课业。
收拾收拾,他要出院,给他检查的医生一脸懵,他非要走,医生也没法拦,只能嘱咐他好好养伤口,说一些注意事项。
然后,就看着这个刚被人捅了刀子的伤患像是没事人一样一手牵一个小孩大步离开了,还说说笑笑的。
医生:“……”嗯,身体素质不错。
这一系列的事情发生的太快了,等卡厄斯带小孩回去他自己的老巢的时候,已经到晚上,天上挂着点点繁星,路灯昏暗,一大两小的影子被拉的老长老长。
他们今晚要住的地方是卡厄斯名下的一套房,位置在市中心。
是一套新房子。
很新很新,新到好像没人住过。
不过很干净,一尘不染的干净。
“这是你的家吗?”
小黎曜往周围看了看,很好奇
卡厄斯给他倒了一杯水,低声回答道:“不,是我们的家。”
小家伙有点害羞,“不是的,是你的。”
他笑了笑,转身要去厨房。
“你要干什么?”
黎曜喊住了他。
他扭头,“你们没怎么吃东西,这里没什么零食,我给你们做些宵夜。”
“不用了。”
回答完,黎曜觉得自己的语气不太好,又补充了一句:“我们不饿,而且你受伤了。”需要休息。
被小孩关心的卡厄斯受宠若惊,“这么乖啊?”
他听进去了,老老实实回来坐在沙发上,“好吧,如果饿了,我们再点餐就是了。”
只有三个人的家,没人说话了,一瞬间安静下来,呼吸声都听不到。
也没人觉得尴尬。
安静了五分钟左右,卡厄斯突然想到了什么,看向摇头晃脑自娱自乐的小黎曜,眼神发光。
小黎曜搓了搓胳膊,“怎么啦?”
“宝贝,你叫我什么?”
“什么?”
小黎曜没反应过来。
卡厄斯故作悲伤,垂下眼帘,“是我听错了吗?你知道吗,刀子刺到肉里面,真的好疼好疼啊,当时不知道哪个小孩喊了一声,很神奇,就不疼了。”
小黎曜红了脸,揪揪手指,“那……那……你现在不疼啦。”
“很疼。”
“如果有个孩子再喊一声,就不疼了。”
“……爸爸。”说完,小家伙捂住了脸。
“乖孩子,你叫我什么?我没听到,唉…或许是耳朵也受伤了吧。”
“爸爸!”声音更大了。
似乎是在他耳边吼的,在心里也炸起一片惊雷。
卡厄斯心底的激动难以言表,从心口直接溢到了脑门,他整个人晕乎乎的。
“叮铃铃……叮铃铃……”
电话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