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力没有在楼里久留,等天彻底大亮就回了衙门。
正好师爷找他。
先是打趣了几句昨晚。
百万花魁的事儿,如今可是尽人皆知。
“都说许捕头在北邙抢了座金山回来了,昨天可真是大手笔啊。”
许力哼哼哈哈的应着,如今可不比之前,此时许力不需要给这师爷什么面子。
见许力半天没什么表示,师爷的脸色有些不太好看,板了板脸,有些公事公办的态度。
“许捕头,城外剿匪虽然是功劳,但咱们还是得注意下城里。”
“你可知道,就在你昨晚花天酒地的时候,城里又出了挖心案?”
“这已经是这个月第三起了,加上之前,都半年时间,死了几十人,到现在还没抓到凶徒,你这个捕头……”
许力瞪了他一眼。
“怎么?你对我这捕头有意见?”
“你可别忘了,我才上任几天?之前死人,关我何事?”
被抢白了一通,师爷哼哧哼哧了一下。
“不管如何,总之,你要尽快将凶徒抓捕归案,否则,府尊那里,少不得要治你个办事不力!”
说完,他就气哼哼的跑了。
许力切了一声,没拿他当回事。
让人把卷宗拿来研究了一下。
“这死的人也太没规律了吧。”
“流民、豪绅、男人、女人什么都有,凶手疯了?”
这种没有特定目标的案子最难破了,难怪独眼龙搞不定,也没随便抓个人就交差。
毕竟,如果他抓了人,结果那边又死人,岂不是不好交代?
没什么好办法,只能安排人多去巡逻,希望能正好发现什么线索。
好在他大把钱撒下去,办事的人也多,想要和他办事的人更多。
帮闲都开始招小弟了。
几千号人撒在城里,按理说,怎么也能收到些消息的。
但是,一连半个月,一丝风声都没有。
人,却又死了4个,还是被挖心了。
而且,其中一个还是致仕侍郎家的儿子,知府受到了不小压力,然后就传递到许力这儿。
“再给你十天时间,如果还是破不了,那就换人吧。”
许力倒不是非常在乎这个捕头的职位,但没有一个正式身份,做其他事情很麻烦。
而且,他本身对这个挖心案也觉得有些意思,感觉可能会刷新出一个任务。
这半个月以来,他没做过其他任务,倒是把那门无量刀练了起来。
凭借远超常人的底子,现在他都能做到二重开碑的地步,但离三重浪,还是差了些。
至于三浪合一,那更是没什么头绪。
明明他都已经很忙了好不好,结果还有人想要给他找事。
倚红楼,张员外看着坐在对面的胡红,脸色不善。
“为什么不接?难道我出的价还不够?只是一个小小捕头而已!”
“10万两,以前你们连三品翰林都杀了!”
“他许力还有什么?那点儿钱不都给你了?”
胡红反瞪一眼。
“小点儿声!你非要弄的人尽皆知是不是?”
“你懂什么?三品翰林手无缚鸡之力,一刀下去就死,那许力呢?”
“他可是单独一人就杀穿了北邙山寨的狠人!”
顿了顿,站起来对犹自不甘心的张员外道。
“不管你怎么想,如果实在咽不下那口气,你就另请高明,反正我们是不会接这单子的。”
等胡红走了之后,张员外一拍桌子,骂了声。
“贱人!”
就在他想着还有谁能接这一单的时候,咚咚咚,有人敲了敲门。
“谁啊。”
“张员外,我是幼娘。”
“幼娘?”
这,许力的女人找过来,难道他发现自己在买凶了?
皱了皱眉,将门打开,左右看看见没别人,就让了进来。
“说吧,找我什么事?”
幼娘看着张员外,开门见山的问道。
“员外是不是想要杀了许力?”
“抱歉,我刚才不小心在门口听到了一些。”
“其实,我和许力也有仇,我是熊霸天的女儿,您打听下就知道了,我父死于他手。”
张员外听着她倒豆子一般的讲述,好一会儿理清了头绪。
点点头,算是承认她的诚意。
“但是,你有什么办法?难不成你自己杀?下毒?”
幼娘摇摇头。
“楼里管的很严,没有机会的。”
不待张员外再问,幼娘就说了自己的计划。
“我认识楼里的一个杀手,金牌杀手!”
这些日子,她仗着许力的势,在楼里可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除了出门必须有人跟着,其他毫无束缚,想干什么干什么,生活甚至比曾经更好,更锦衣玉食。
但如此,更令她如同百虫噬心,因为,这都是仇人给的。
她没有沉迷于此,而是努力探听一切,终于,让她得知倚红楼背后的真相。
除了秦楼楚馆,胡红手上还有一帮杀手,干的就是收钱杀人的勾当。
其中有个金牌杀手独孤云,幼娘也是机缘巧合的发现,曾经小时候见过一次。
救过他一命。
不过那故事,她就没打算说了,只说。
“10万两,你给我,我去联系杀手。”
张员外有些怀疑,幼娘见状,点点头。
“我身份的真假,你可以查查,如有虚言,叫我不得好死,代代为娼。”
“至于我能不能联系到杀手,反正我人在楼里,你还怕我跑了?”
张员外也是被许力气到爆炸,不杀不足以平愤的地步,直接应下。
“好,我去查查,你说的如果属实,那就干了!”
两天之后,幼娘带着10万两金票,到了一家酒楼,说是为了给许力找一壶好酒。
在这儿,她找到了独自喝酒的独孤云。
“云大哥。”
独孤云皱了皱眉。
“你怎么又来了?”
幼娘屈膝跪在地上。
“云大哥,我知道很让你为难,但请看在当年你我一场相识,帮我一次。”
说着,她举起手里的金票。
“这是10万两,事成之后,可以给红姐一个交代。”
说着,她又咬了咬牙,捏着自己的腰带,泫然欲泣的道。
“如果还不够,那我这身子也给你……”
独孤云定定的看着她,仿佛看到当年那个泪眼朦胧问他为何流血的黄毛丫头。
半晌,灌了口酒,嘀咕道。
“不好杀啊,许力那家伙,不好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