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秦柳瑟急匆匆的从昭阳宫到这承乾宫来,就是太久没见他,有许多话想与他说,才想着早晨便过来等他。
可谁知道,这男子与女子的思念表达方式是全然不同的。
永嘉帝这样的男儿,一贯直截了当,而秦柳瑟是女儿家,更想的是,与他说说话。
天知道一来,话还没说上,永嘉帝身上干净了,便发了狠的弄她。
嗯嗯呀呀一个下午,这太阳都下山了,一个下午过去,俩人还没说上几句体己话呢。
秦柳瑟当下,其实累的连话都快不想说了,是以整个人都懒洋洋的,不太爱搭理他。
也不知道他怎么有如此用不完的精力。
这下总算知道,为何永嘉帝总能在与自己云雨之后,还能去前头商量国事。
眼下便是最好的证明,颠鸾倒凤了一个下午,自己累得半死,但永嘉帝却还有精力与她聊这几天的事情呢。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秦柳瑟捏捏捏捏的靠在永嘉帝肩上,哼哼唧唧的喊累。
永嘉帝看她这模样,便腾出一只手,端起茶壶给她倒了杯,又亲自拿着茶杯,喂到她嘴边。
秦柳瑟就跟那被耗在岸上的鱼儿一样,张着小嘴,叽叽地把茶水都吃进嘴里了,如此几下之后,秦柳瑟才愿意开口。
“这一个月,皇上不在皇城,但后宫被德妃打理的井井有条,皇上用不着担心。”
永嘉帝捏了捏她的脸蛋,笑着问,“朕没问旁人,那你呢?”
秦柳瑟撅着小嘴,在脑子里琢磨着是要先倒倒苦水,还是先说说好话。
想来想去,还是说道,“臣妾也是极好的,没碰上什么事。寻常要么去康宁宫,跟着太皇太后身边的老姑姑学东西,要么在昭阳宫里,逗逗两个孩儿,有时候去德妃那边走走,没什么事儿。”
想到两个孩子,秦柳瑟立时又绽放了笑脸,与永嘉帝分享道,“两个孩儿每日每日的不一样,这个月来,都长大了不少,可以竖着抱起来了。虽然臣妾忙着,陪的少,他俩听到臣妾的声音,便会咯咯咯的笑,像是能认得我这个娘亲一般!”
“把自己的小手,当做饴糖一样,可以舔好久,整个拳头都是口水。有时候看他们俩躺在床上,蹬着脚,搓着自己的小脚,臣妾心情都好了不少了。”
永嘉帝看着秦柳瑟这般说的眉飞色舞的模样,忍不住便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你是他俩的娘亲,自然认得你,傻瓜。”
只不过,他似乎对孩子并没有那么大的兴趣,说了这话,便没什么话说了。
秦柳瑟两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往后仰了仰,眯着眼睛看着永嘉帝,“皇上难道不思念咱们的孩儿吗?”
永嘉帝却是大言不惭的道,“朕光顾着想你了,没空想别人。”
永嘉帝说的也是心里话,虽说这是他与秦柳瑟的孩子,到底跟别的孩子不一样,但在他心里头,孩子一个两个,并没有什么差别。
而且到底没有十月怀胎,现如今孩子还不会说话,他作为父亲,心里头,全然没有秦柳瑟那份慈母之意。
对他来说,若要论重要程度,自然是秦柳瑟更加重要。
孩子可以不断的生,可如此可心的人,可只有一个。
而与永嘉帝不同,秦柳瑟现如今,却是将两个孩子摆在头一位的。
不过这种话,她当然不会在永嘉帝面前说出来平添烦恼。
听得永嘉帝这话,说的理直气壮的,秦柳瑟便有些为自己的两个孩子打抱不平。
她撅着嘴,对着永嘉帝说,“可皇上一个月都不在,臣妾这心里头,思念得紧。”
秦柳瑟虽然撅着嘴,却是有意在讨好永嘉帝的,便又红着脸,在他脸颊边上亲了亲。
永嘉帝手往上一抬,在她心头雪色上,掐了一把,笑道,“思念得紧?朕瞧着,你这儿倒是丰腴了些,哪里有思念得紧?”
耍完流氓,秦柳瑟红着脸还没反应过来,他便又后知后觉,“嗷”了一声,低声道,“一个月不见,你这底头,确实懂得收紧了。”
这叫个什么虎狼之词。
秦柳瑟一下子,又被他闹了个大红脸,自己普普通通的一句话,却又能叫他上头的脑袋给歪曲了本意。
忍着想要对他翻白眼的举动,在他肩头,泄愤一样咬了一口,幽怨地道,“皇上您别说了!”
这些话,永嘉帝已经说了一个下午。
秦柳瑟也是今日才知道,这男子旷久了,真的跟发了疯的野兽一样,全然没有道义可讲。
永嘉帝笑着轻轻抚摸着她的背,秦柳瑟这样的咬痕,在他健硕硬朗的身上,就跟挠痒痒一样。
温香软玉在怀,他确实心动,但知道折腾了她一个下午,要是再来几回,秦柳瑟估计要闹脾气了,便只能忍住。
抬手从桌上的莲花型粉色碟子里,捏了一块翡翠糕,送到她嘴边,“这个月,与皇祖母学得如何?”
秦柳瑟轻启檀口,咬了一口翡翠糕,咽了下去之后才道,“这京城里的关系,真是乱得很,臣妾这脑袋,原以为是够用的,可经过这一回,臣妾却是觉得这脑袋不够用了。”
秦柳瑟撅着嘴在抱怨,永嘉帝听着她这话,却觉得十分好笑,宠溺的揉了揉她散落在肩上的乌发,像丝绸一般,手感格外的好。
笑道,“能怎么个乱法?盘根错节,世家联姻,必然是这样。”
永嘉帝这是早就习以为常了。
翁婿扒灰聚麀的,叔嫂对食的,姊妹同夫的,如是等等,秦柳瑟都不想在永嘉帝面前提起这些。
所谓饱暖思淫欲,这些贵人便是如此,丑事多了去了,说都说不完。
太皇太后与她说这些泥潭丑事,也是为了让她不会有朝一日被人坑进去得罪了人而不知。
不过比起这些私事,更让秦柳瑟头疼的,是那些豪门勋贵,公侯世家之间错综复杂的亲戚关系。
谁是谁的表姨夫,谁是谁的姨奶奶,谁又是谁的远房表姐,谁跟谁闹翻了,谁又跟谁面合心不合,想到记这些,秦柳瑟就头疼。
永嘉帝揉了揉秦柳瑟的脑袋,安慰她说,“你可有带几个侍女过去?叫他们替你记着,几个人的脑袋总比一个人好用,用得上的时候,便是你想不起来,也能有人提醒你。”
“当然是有的。”秦柳瑟鼓着腮帮子道。
太皇太后也是有意培养她身边的人,所以秦柳瑟每回过去,都将明月姑姑、青青、子衿都带了过去。
所以,其实不止她一个人受苦,几个堪堪只能识得一箩筐斗大的字的侍女,也得跟着她记这些。
不过好在青青、子衿和明月姑姑他们,打小就伺候人,脑子也灵光,读书识字不会,但记着这些事情却是比谁都清楚,所以记起来也不难。
永嘉帝亲了亲她的唇角,安抚她道,“你比他们聪明机灵,学这些定是不难,只不过还没熟悉,等你熟悉了,多碰到几次,便清楚了。”
说不得永嘉帝是很会安慰人,也很会推着人走。
这样给她戴上一顶聪明伶俐的帽子,秦柳瑟还真不好否认自己不聪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