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今日,翻了王氏的牌子。”永嘉帝的手放在秦柳瑟手上。
秦柳瑟一愣,整个身子僵住。
她这是被拒绝了?
也罢,他都说到这份上了,秦柳瑟自然不会再自讨没趣。
秦柳瑟睁着眼睛,却也没有因为自己的行动而后悔。
不过是尝试失败了,既然想尝试,总要接受后果会有两种。
秦柳瑟特别会给自己找理由。
一边想着,一边将手从永嘉帝手里抽出来,放开了他。
“那。”秦柳瑟低声道,“臣妾恭送皇上。”
永嘉帝却转头看向秦柳瑟,秦柳瑟被他看得又愣住了,心道自己是不是哪里又惹到这个人了。
心里想着事情,脸上表情难免就呆愣了些。
永嘉帝本就是想在她脸上搜寻什么。
眼下看她好似一副不愿意自己离开的模样,心里有些满意。
又拉起她的手,将她搂在手臂里,“既如此,那朕不走了。”
秦柳瑟这才反应过来永嘉帝是在玩儿她呢,有那么一瞬间,真的很想掐他。
但嘴里还是装模作样道,“臣妾还以为,皇上……”
永嘉帝抚了抚她的鬓发,“朕闻着你这儿的烤肉,却是很香。”
这就是在给秦柳瑟抛橄榄枝了。
秦柳瑟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但还是知情识趣地笑着邀请道,“难为皇上在外头这么久,进去暖春阁避避风吧。”
其实永嘉帝这样一个驰骋沙场的男儿,哪里就需要避风了,便是在风雪里,他也可以席地饮酒。
奈何有些话,就是得不能明说。
里头的侍女知道永嘉帝来了,早就把她们主仆的残局都收拾好了,将里头收拾的干干净净的,好似大家都是刚来的一样。
秦柳瑟还没说完话,就被永嘉帝揽着腰走了进去。
“你们倒是会享受。”永嘉帝扫了一眼暖春阁里的光景,原本空荡荡的地方,铺了好几层地毯,摆了矮桌,还烧着火炉。
秦柳瑟不好表现的自己失了宠还这么热爱生活,便道,“这里僻静,也好叫臣妾心里头静一静。”
永嘉帝没有再说什么。
其他侍女都机灵的退了出去,阁内只剩他们两人,秦柳瑟膝行到茶具边,“皇上要吃酒还是吃茶?”
永嘉帝大马金刀坐在地上,不像秦柳瑟坐的规矩,而是立起一只脚,手撑在膝盖上,淡淡道,“你夜里吃茶难眠,不如对雪饮酒如何?”
秦柳瑟闻言,便去了酒壶放到热水里烫着。
外头烤了肉,便放在盘子里,由着明月姑姑送进来。
永嘉帝夹了一片送到嘴里,秦柳瑟也没客气,夹了块五花肉,在蘸料里沾满了酱料,放到嘴里。
那叫一个美妙。
其实平日里,秦柳瑟是不爱吃五花肉的,但是烤制的却是不同,格外的香气逼人,让人食指大动。
秦柳瑟胃口小,自己吃完,便重新拿了一片青菜,夹了一块烤肉放在里头,卷起来,送到永嘉帝嘴边。
永嘉帝挑着眉头,似乎有些惊讶,但还是就着秦柳瑟的手,吃了她送到嘴边的烤肉。
“烤肉的手艺不错。”难道永嘉帝这样一个嘴刁之人,也夸了青青一把。
两人说着话,外头朱万喜则鬼鬼祟祟地进来,试探地问,“皇上,那承乾宫那边?”
说的是今晚翻的王乐瑶的牌子,眼下人应该已经在承乾宫的偏殿了。
朱万喜也是用了晚膳,跟随永嘉帝走到这里的。
瞧着这局势,不像是要回去的模样,但那边还么处理,朱万喜不得不过来问一嘴。
永嘉帝想了想说,“去库房里拿点东西,今晚将她送回去吧。”
朱万喜“诶”了一声,有了旨意,这才好办事。
秦柳瑟已经吃不下了,但永嘉帝却胃口好着。
一个吃着烤肉配酒,秦柳瑟无聊,便只能偶尔端起酒盏抿两口。
不是她爱喝酒,而是暖春阁很小,空间一小,所有的东西就好像距离都缩小了一般。
她能看到永嘉帝的眉眼、喉结,都从未如此清晰过。
其实永嘉帝未尝不是如此,空气里似乎有着属于她的香气,鼻尖萦绕着的,似乎不是烤肉香,而是许多久违没有尝过的香气。
秦柳瑟也是因着在此情此景闻到了一些危险的气息,所以才时不时端起酒盏,抿两口,想掩盖自己的尴尬不自在。
心不在焉的,手里没拿稳,酒盏一不小心就撒在了衣服上。
秦柳瑟捂着胸口,掏出手帕纸擦了擦。
而那边,永嘉帝看酒盏空了,还饶有兴致地替她添了又一杯。
秦柳瑟抬头时,不由脸就红了,看着永嘉帝,也不知该不该谢恩他给自己添酒。
心里想着这暖春阁其实选的不好,因着永嘉帝这眼神,就没怎么离开过自己身上。
搞得秦柳瑟被看久了,都有些坐立不安了。
“朕就是想看着你。”永嘉帝道。
如此一本正经被他说出来,秦柳瑟倒又勉强信了。
可她也不想再喝酒了,她酒量不好,真怕喝多了,待会会做些自己难以控制的事情。
永嘉帝看出她的不自在,心中觉得好笑,说起来他们做真夫妻也许久了,可这姑娘,却总会还是脸红。
永嘉帝伸手,想揽着秦柳瑟让她坐在自己怀里。
秦柳瑟咬了咬嘴唇,觉得按照这形势,永嘉帝只怕……
她觉着在这里胡来不太好,便小狐狸一样眨了眨眼睛,“明日是臣妾生辰,今日,臣妾便给皇上献一支舞吧。”
寿星还得给别人跳舞,也只有做帝王的,有这个待遇了。
永嘉帝眼睛一亮,也没想到自己有这样的眼福,“你会跳舞?”
秦柳瑟可从来没有透露过。
秦柳瑟点点头,“小时候学过一点。”
秦柳瑟走过去,将阁内的灯烛吹熄得只剩两盏,只不过没有声乐,倒是有些难为人了。
永嘉帝招呼朱万喜进来,吩咐他去取笛子。
很快,朱万喜便取了一支白玉笛子来。
“朕为你奏乐如何?”永嘉帝道。
秦柳瑟点点头,又道,“皇上可别难为臣妾。”
话音刚落,永嘉帝便将笛子放到嘴边,笛声时而轻快,时而悠长。
秦柳瑟本就纤细,腰肢又细软,起起落落间,仿佛蝴蝶在永嘉帝身边飞舞。
永嘉帝如在花丛中正襟危坐的君子一般,视线落在她身上,却没有因她转去背后而随着她转动。
只不过待到秦柳瑟转到他面前时,笛声戛然而止。
永嘉帝将手里的笛子丢开,手一拉一拽,再一个翻身,秦柳瑟就已经被他压在地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