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凭什么?”柳秋娘明显是不服气秦柳瑟的话。
秦柳瑟简直无语得要笑了,云淡风轻和她说,“就凭你这么跟我说话,我就能治你!”
真是五品的才人命,一品的妃嫔病。
这段时日料理的后宫妃嫔争宠琐事,只叫秦柳瑟觉得,这些后宫女人,真正有脑子的人,真是不多。
也不看看四妃里头,哪一位是没脑子的,虽说四妃都各有性子,但在做人这一块,真是这些小年轻拍马都赶不上的。
人,什么都没有的时候,就该夹着尾巴做人。
如此简单的道理,这么多人却不懂,总是露出各种把柄来。
不过如此也好,性子暴露,后宫有了不少热闹。
而且,争宠而已,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女人堆里,就容易出这种事。
想想原本在扬州老家,阿耶那几位姨娘侍妾,也是争上天整日在斗。
普罗百姓家里都这般了,更何况是皇帝的后宫。
“别以为你阿耶是大理寺的人就怎样,我阿耶也不是吃素的!”柳秋娘气急败坏地道。
她父亲确实官位也不小,不过既然都进宫了,此情此景下拿娘家做攀比,秦柳瑟以为,实在不是明智之举。
她嘲讽道,“我管你阿耶是谁,我阿耶又是谁。既然都进宫里了,成了秀女,当了皇上的女人,那便是以夫为尊。”
秦柳瑟温温和和地道,“我办事,不过也是替皇上办事,替我们的夫君办事,你若有任何异议,只管找皇上说理去。”
虽说在宫里混,也是很看重娘家的倚仗,但是那都是背地里的。
明面上,大家都是一视同仁。先来后到,位份高低,决定了你是姐姐还是妹妹。
妹妹嘛,自然得有点妹妹的样子。
秦柳瑟也想做个善解人意,待人和善的姐姐,可是对上这些不讲理的后辈,若是太善解人意,这些小年轻,还真就会跳起来耀武扬威。
说好听点,是骄矜可爱,初生牛犊不怕虎,但那得是有人护着,有人宠着,才能让你这般骄纵。
若不然,那便只是任性没教养。
明面上都是有身份的人家养出来的贵女,谁还比谁高贵了?
说到底,女儿家的骄矜,还是得看场合,不然所谓的骄矜,便是毫无涵养又自私的体现,并非人人都有义务纵容你的。
不过柳秋娘眼下显然是被气坏了,秦柳瑟要禁她的足,足足七日,那岂不是七日不能侍寝了。
七日后,哪知道皇上会不会被别的小妖精勾了去。
所以一时间,柳秋娘是气的跳脚,恨不得冲上前把秦柳瑟的衣服撕了的。
“你……我不服,你又不是李贤妃,不过辅助的,你怎么敢!”
王乐瑶见柳秋娘越说越离谱,原本在一旁暗自看好戏,眼下也不得不出来拉着柳秋娘。
“柳姐姐,柳姐姐,不过是七日,很快就过去了,你先喝口茶水,冷静冷静。”王乐瑶拉着柳秋娘,又在她耳边轻声安抚她,“咱们是做小的,得敬着秦昭仪。”
后面的话,秦柳瑟虽然听不清,但听了王乐瑶前头的话,也只想冷笑。
真也是一双好姐妹,这位王乐瑶,也是一副好心机。
若真是好姐妹,早该出来拉着了,却等柳秋娘祸从口出了十足十,才出来做这个假好人。
可谁知道,王乐瑶后面这话,非但没有给柳秋娘熄火,反而激怒了她
柳秋娘鼓着腮帮子,丢开王乐瑶的手,气呼呼往外走,嘴里念着要去找永嘉帝做主。
秦柳瑟真是无语凝噎,真以为自己是永嘉帝心尖上的小鸟了,还真敢去找他做主。
莫不是永嘉帝夜里在被窝里,给她什么承诺?
亦或是永嘉帝多宠幸她几次,真叫她以为自己在永嘉帝心里独一无二了?
一时间,秦柳瑟便也不得不跟在柳秋娘后面,再移步往承乾宫去。
眼下快到晌午,永嘉帝应当是在承乾宫快要用午膳的了。
果不其然,她们紧随其后赶到承乾宫时,柳秋娘已经跪在永嘉帝下首,哭得梨花带雨的。
永嘉帝正在用午膳,显然也没想到这个时辰会有这么多人过来,朝门口看去,瞧见秦柳瑟时,眼角还抬了抬。
秦柳瑟实在看不明白他这个眼神什么意思,只走进去,朝永嘉帝行礼,王乐瑶跟在后面,也恭恭敬敬朝永嘉帝行礼。
永嘉帝喊了起,便只剩下柳秋娘还跪在地上求永嘉帝做主。
“皇上,臣妾认错知罪,可是七日实在是太长了,这么久见不到皇上,臣妾会思念皇上的。”
秦柳瑟嘴角僵了僵,这话说的,求情还带着调情,也是没谁了。
而且这话怎么听着好像永嘉帝日日宣她,没了她不行的样子呢?
算起来,这段时间里,每七日里,永嘉帝宣柳秋娘的次数,最多不过两次。
在后宫确实算频率高的,但放在永嘉帝面前,那真是无甚稀奇。
不过嘛,情人是这样的,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柳秋娘这话说的,倒也符合她离不开永嘉帝的意思。
有人告状,人都到齐了,永嘉帝自然不能坐视不理。
便叫在场的人都说了一遍,秦柳瑟说完,王乐瑶也说了一遍。
但永嘉帝似乎不只是要听她俩意见的意思,他夹了块肉片送到嘴里,也似乎没发现无人说话,他也沉默时,屋里其他人大气都不敢出的气氛,都怕皇帝忽然怪罪下来,没什么好事。
享受完在秦柳瑟眼里很难吃的肉片,永嘉帝又淡淡道,“你们,把刚才的事情,也陈述一边,给朕听一听。”
永嘉帝看向的,是几位下人。
最先开口的,是柳秋娘的侍女,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抖,不敢得罪自家主子,更不敢欺瞒皇帝,是以一段话,说得脸色苍白。
“柳才人今日身子不适,便告了假,没去给萧德妃送生辰礼。秦昭仪路过进来,看到,看到才人没躺在床上,不像身子不适的样子,便,便许是觉着才人撒了慌,所以,所以……”
即便是柳秋娘的下人,其实也不太想得罪秦柳瑟的,但权衡之下,也只能这么说了。
青青一听却来了脾气,“什么叫看到才人没躺在床上,明明是你家才人正在院子里跳舞,哪里是身子不适的样子。”
青青气呼呼地,“明明早晨说的缘故,是伺候皇上身子受不住,起不来了。既然起不来,哪里还能跳舞?瞧着倒是一点没有不舒服?”
“而且回禀皇上,我们家昭仪不过说了才人几句,才人便一个劲的顶嘴,压根不把我们才人放在眼里,她还说,我们昭仪凭什么,凭什么处置她,还说当初我们昭仪,也是这般下不来床……”
说到这里,青青到底是个黄毛丫头,脸皮薄,当着永嘉帝的面,惧怕他的气场,又实在难以说出口,不好意思再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