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亲戚邻居们渐渐散去,今天的席也算结束了,玉琼琚忙的腰都快要断了,赶紧回了院子,坐在一边的石凳上,自己一手啃着鸡腿,另一只手拿了个小的红肠喂奶狗。
“琼琚,大姐的电话。”
玉琼琚将啃了一半的鸡腿递给二姐,又在奶狗头上蹭了蹭油,接过手机去看,发现是视频,视频中是一个漂亮优雅的女人,和印象中的大姐有些出入。
“怎么?连你姐姐都认不出了?”
大姐唇角带笑,眉宇间顾盼生辉。
玉琼琚还是觉得不对味,直到看着她冷下的脸和那不屑一顾的蔑视,立马喊了声:“这才是我的亲大姐!”
玉蓬生有些无语,好奇自己在这个弟弟眼里到底是个什么形象,抬手推了推眼眶说:“抱歉,今天公司有要事没办法推开,所以耽搁了一段时间,然后我们现在往机场去了,大概明天晚上能到国内。”
和大姐寒暄了几句,玉琼琚见视频里的摄像头一转,一个老外出现在屏幕中。
“泥嚎,迪迪,窝是你滴姐夫,亨利希·冯·勒文斯坦,你长滴很像Engel……”
看得出来,这位老外姐夫很热情,一直不停称赞玉琼琚。
‘danke!deine Augen sind auch sehr sch?n……’
谢天谢地,玉琼琚还会两句外语,要不然跟这个老外姐夫用国语交流还有些憋不住笑。
“啾啾,啾啾。”
镜头向下移动,玉琼琚看到一个两三岁的混血宝宝,宝宝很漂亮,尤其是那双通透的蓝绿色眼睛,看起来也很乖,正坐在外国姐夫怀里奶声奶气的叫啾啾。
“姐,我这些年还没个孩子呢,这个要不……”
玉琼琚试探性的开口,没说两句话,那边视频就被挂掉了,接着大姐发了两行消息过来,说网络不好,有事微信聊。
“姐。”
玉琼琚又看向玉琼瑶,玉琼瑶摇头:“不要想,你二姐我光杆司令八年了,老三你也别想,他丁克。”
“好吧。”
玉琼琚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嘀咕道:“老爸老妈也不容易,一共生了四个孩子,还差点绝后。”
玉琼瑶本想说他,但又一想,好像还真是这回事。
奶狗吃完香肠,肚子变的圆滚滚的,满足的摇着尾巴,在玉琼琚手臂上蹭了蹭,玉琼琚轻轻抚着他的头问:“三哥什么情况?他与梨子姐居然没走到最后?”
“呦,我找一圈没找到你姐俩,原来搁这黑灯瞎火的地方乘凉了。”
周舟端着一叠西瓜走了过来,将西瓜摆在桌上,捡了一块,坐到水池旁的石阶上,示意两人快吃:“庄叔搁井里给你泡一下午呢,现在吃可凉快了。”
他们这巷里的孩子从小一起长大,与其说是邻里长情,不如说是一个共同的大家庭。
以前玉琼琚他们都是在外和小伙伴玩,玩累了就一帮人跟土匪兵似的去一个伙伴家里蹭饭。
反正是不管去谁家,那家的大人总会拿出足够的饭菜给他们,回家晚了大人也不着急,因为吃完饭都会被挨家挨户送回去。
后来长大也是,在谁家都跟自己家一样,进屋从来不拘谨尴尬,周日的时候会举办个小饭桌,大家一起吃饭看剧,然后打游戏。
如今看周舟这随意的样子,也知道即使这些年联系少了,但彼此间的感情也没淡。
玉琼琚咬了一块西瓜面无表情的又吐了出去:“这大菜刀味,就得是我庄叔切的,换其他人都没这味。”
“你就吃吧,他们搁那撤棚子呢,有空给咱几个切个瓜都不错了。”
周舟是带着送瓜的任务来的,要不然也得去帮着搬凳子刷碗。
见玉琼琚要起身忙扯住他,吐了两口瓜籽:“你可别去,就你这刀螂的体格,去了也不能让你干活,回头还得嘟嘟我。”
“你刀螂!说说话咋还人身攻击上了。”
玉琼琚瞪了他一眼,他是瘦了一些,但总不至于被叫做刀螂吧。
周舟悻悻笑了几声,又说:“你们刚才说啥呢?我就听了一耳三哥,是琼玖吗?”
玉琼琚点头,又去看玉琼瑶,她不说话,走到池塘边喂鱼,借着月光隐隐能看到池中各色的锦鲤悠然自在,追逐鱼食。
周舟有些难为情,他就该死,就不应该哪壶不开提哪壶。
“你说吧。”
玉琼瑶不想说这些事,站在池边,双眼放空,不知道在想什么。
周舟深吸了一口气,略微组织了一下语言,将玉琼玖与江木梨这些年的事情告诉玉琼琚。
他们二人无非就是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长久相依近三十年,也是在所有亲朋好友见证下祝福下走到一起。
玉琼玖科研人员,为国效力,江木梨顶流女星,实力派演员,二人很早就公开过彼此的关系,也都尊重彼此的事业,并以另一方的成就为傲。
所有人都认为他们最般配,能成为彼此度过余生的人,只是最后事与愿违,有缘无份。
他们之间理解彼此,无条件支持彼此,能get到对方所有点,也经历过大大小小的事,甚至连分开都不是因为一方变心,又或者不爱,只是觉得不合适,所以选择分开,和平分手。
玉琼琚听完后心中有些说不上来的怅然,觉得有些惋惜,但又觉得这种事太常见。
周舟吃了两口西瓜,感觉有些索然无味又给扔回盘子里,抱着膝盖摇了摇头,问玉琼琚:“回来了能在家这边待多少天?待的久我给二小他们发消息,要不然折腾一趟回来也不容易。”
“可能就不走了吧,在家当个米虫啃老。”
外面的山山水水玉琼琚见过太多,也有些乏味,还不如在家待着,等好友有空再一起计划游玩或聚会。
周舟往玉琼琚身边蹭了蹭,问他:“这样,我家饭店还缺个厨子,你这……”
“你快滚!”
玉琼琚颠了七八年勺子了,他现在宁可去东头的服装厂剪线头都不可能继续当厨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