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雨停后,一行人去往玉城。
与那些被关于牢房之人不同,玉琼琚三人见完城主之后就待在后院,相对来说自由许多。
“你们说,这世上当有鬼怪不成?”
方多病挠了挠头,那日发生的事他们三人中只有他完全在场。
“有没有鬼我不知道,但那二小姐死亡的原因可与鬼没什么关系。”
玉琼琚用袖子擦了擦石凳,拉着李莲花一起坐下。
“你为什么这么说?”
方多病去看玉琼琚,那人只是摇头,眼中的嫌弃之意十分直白。
李莲花招了招手,示意方多病也坐下,道:“你这傻小子也别站着了,那玉城主人不在,等她回来,你在去破解这案子吧。”
“什么玉城主人?刚才与我们匆匆说过几句话的那玉穆蓝不是吗?”
方多病觉得这两人说话都莫名其妙的。
李莲花抿了抿嘴,耐心给方多病解释道:“带我们来这的侍卫,昨日口中也只提夫人不提城主,还有那个玉秋霜,她只叫阿姐,并不叫阿嫂,你可想而知,这个玉穆蓝是入赘改了姓的,所以在这个城中,真正主事的人是玉红烛。”
“好浓的血味。”
一阵风吹过,玉琼琚紧皱眉,用手扇了扇鼻前的风。
他一直以来都很讨厌血的味道。
“是啊,这哪里来的血腥味?”
方多病听玉琼琚一提,下意识的抽动鼻子,果真也闻到了血味。
李莲花长叹一口气,摇摇头说:“想必是那玉城护卫的。”
“他们这么做不是草菅人命吗?这还有没有王法了。”
方多病说着就寻着那血腥味跑去。
李莲花与玉琼琚也站起身悠悠跟了上去。
来到庭院,就见几名仆人冲刷着木板上的血迹,而一群人正围在那处。
“你就是玉神医?”
一红衣妇女微眯着眼睛,上下打量着玉琼琚。
“正是在下。”
玉琼琚不轻不淡的回应着。
方多病知这人就是玉城真正的主人,便问她:“这群侍卫是犯了什么错,你竟要取他们的性命?”
“身为玉城护卫,护主不利,派他们看守尸身,还不知是谁弄翻了火烛,害我妹妹尸身受损,我让他们自尽,就算是慈悲了。”
玉红烛面容阴狠,一双深沉乌亮的眼眸暗光流转,衬着她的眉目阴险妩媚。
“什么慈悲?这事情你连他前因后果都不知,就擅自处罚他们?”
方多病被她的目光盯得不舒服,但又为那些无辜惨死的侍卫惋惜。
“玉城家奴,生死与你无关,是他们无能,玉城也从不留废物。”
玉红烛又将视线移到小棉客栈的伙计与镖行那群人身上。
“玉夫人,二小姐的死可与我们无关啊!”
“对啊!可都是恶鬼害人,与我们无关。”
这群人见玉红烛面露杀意,连连求情。
“鬼?这鬼是什么样的我还从未见过?不过我倒是听说濒死之人是能见到鬼的。”
随着玉红烛的一句话,玉城侍卫齐齐抽刀对着那群人。
“求玉神医救我们一命。”
“是啊!我们都是无辜的,我们上有老下有小的,不能就这么死了啊!”
“那位少侠不是百川院的刑探吗?他一定会让真相大白的。”
这群人将最后的希望投到玉琼琚三人身上。
“玉夫人,您如今这般滥杀无辜可不怕报应?”
玉琼琚无奈伸出手,轻抬眼皮,去看那玉红烛。
玉红烛仿佛听到什么可笑的事情,轻蔑的斜了他一眼,道:“报应?玉神医还相信报应一说?也是,毕竟是学医的,总是要迷信一些。”
“玉夫人,我呢,客气一声,称您是夫人我不客气了,您这玉城,可有的受。”
玉琼琚恶劣的勾了勾唇,看着玉红烛笑着,只是那笑不达眼底。
他这些年积攒下来的钱财与人脉已经到了令人叹为观止的地步。
除了皇家的那位,其他的人他甚至并不太需要放在眼中,当然,也除了李莲花。
玉红烛眉头微蹙,经玉琼琚一话点醒,确实不好对此人贸然出手。
这人颠公的名号可响彻在外。
“红烛姐。”
一身着蓝衣, 头戴碧玉发簪的翩翩公子快步走来。
玉红烛见到此人面色缓解很多,冲他点点头。
这人又向玉琼琚行了一礼,道:“在下宗政明珠,早就听闻玉神医妙手神医,气宇轩昂,久仰以久,今日一见果然不负盛名。”
这人先是客套一番,又说:“霜儿被害,尸身又被大火所毁,玉夫人处理此事难免有些过激,可莫要怪罪啊。”
玉琼琚不喜他,这人上来就先给自己扣个大帽子。
似乎在说如果在发难就是他斤斤计较了。
“怪罪?也没有,就是对玉城的待客之道很有见识,以后也欢迎你们来南阳郡玩,我指定好好招待你们。”
我招待不死你们!
玉琼琚抠了抠手,故意不去瞧他。
李莲花扯了扯他,他也不理那些人,只好开口说:“在下李莲花,与玉神医乃知己好友,他这人有些小脾气,也请您们多担待,不过有一点我们家阿玉没做错,那就是这群人也是无辜之人,在事情没有结果之前,还是莫要伤人性命。”
这两人都是说话中的高手。
李莲花也回怼他:我家阿玉就这样,骂你了心里不舒服了也请憋在心里。
方多病见他们语言往来几个来回,明明一开始斗的差点打起来,怎么又突然开始互相恭维了?
小棉客栈与镖行一群人松了一口气,这条小命现在多半算是保下来了。
“红烛姐,就先让这群人退下吧,等事情查明后再做决定。”
宗正明珠又对玉红烛说。
玉红烛冷哼一声,没有反对。
待那群人退下后,一行人一同走进屋内。
“玉城遭此祸事,上下哀痛,也不愿牵连你们,实在对不住。”
宗政明珠又为玉琼琚倒了杯茶水,满含歉意的说。
“没事,也没什么对得住,对不住的,毕竟我只是一个迷信的江~湖~游~医~啊~”
玉琼琚又逮着机会去暗讽玉红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