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澜烛说:“那我们先休息一会儿再去找线索。这扇门也没有提我们要做什么任务,也没说我们要待多久。那我们就当度假了,怎么样?”
凌久时说:“好呀!就当我们度假了。闲着无聊顺便查查因由。”
当凌久时和阮澜烛起来的时候,已经下午五点了。他们好久没有在门里这么安心得睡过觉了。这份安心,也让凌久时更加相信这个山庄,这个神仙山里的人不会是恶人。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下午他起来的时候,那股血腥味已经快要消散尽了。
他们在这处宋制小院里闲逛了一下午。吃了晚饭后,打算到外面消消食。然后他们就在那四个人像是看傻子一样的眼神里,走出了小院。随着山庄的路灯,一路往前走去。
现在并不是很晚,四周却很是寂静。除了偶尔几声不知名的鸟叫外,就连虫子的声音也听不到。
外面有些冷,阮澜烛将找到的大衣递给凌久时,自己也穿了一件。
凌久时一路走,一路欣赏着这绝佳的雪景。
他说:“这里真是奇怪!我们所在的小院囊括了春夏秋,三季的景色。而这外面却是满山的梨花开在雪里面。让人分不清到底是雪映梨花,还是梨花衬雪景了。”
阮澜烛伸手接住零零散散飘落的梨花,说:“不论怎样,这个山庄的主人应该是个风雅的人。单单是这一路走来,我就没有看到相似重复的景。每一处都是分外合适,恰到好处。”
这倒也是,这一路走来,天上飘着雪花,地上堆积着厚厚的雪。本来是很令人烦躁的事情,凌久时却只感到了平静安宁。有种想被这宽广的天地拥抱的感觉,此时此刻,他感觉到自己的茫然无助。此时此刻,他却清醒的意识到,他也是有归属的人,而这归属感恰巧来源于这一路陪自己走来的阮澜烛。
他轻声的说:“祝盟,有你真好。……”
“凌凌,凌凌,你没事吧?”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的熟悉的声音,凌久时听得并不真切。
他在这里待的他舒服了,想一会走下去。走在这雪中,踩着梨花和雪花铺成的路上。只要和阮澜烛在一起,他愿意一直,一直……澜烛呢?
“祝盟?祝盟!”凌久时此时意识到,身边的人已经很久没有出声。
“铮铮铮!……铮铮!……”一阵悦耳的琴声响起,那声音好似天外之音,悠扬,缥缈。
“你太执着了。”随着琴声响起,一个悦耳的男声在自己耳边响起。
“别太执着,要学会放下。不然易生心魔!”那个声音像是响在凌久时的心中、脑海,好似无处不在。让凌久时欣赏美景的心都淡了。
“凌凌!凌凌!余凌凌!快醒过来!你再不醒来,就见不到我了!”阮澜烛的声音模模糊糊的传到凌久时的耳边。
最后那句“你再不醒来,就见不到我了!”给凌久时吓得立刻恢复了神志。
这怎么可以呢?他费尽千辛万苦才找的人,怎么能说丢就丢?他不愿意。再之后,他就睁开了眼。
看见阮澜烛站在自己身边,满眼担忧的看着自己。而在自己不远处的梨花树下,有一个穿着月白色长衫的男子正在抚琴。他一头银白色的长发落在地上,与满地的梨花花瓣融为了一体。一时竟分不出哪些是他的头发?哪些是零落的梨花?
再往四周看看,并没有下雪!
刚刚自己在做梦?为什么看到的和现在看到的一点都不一样?难道是在做梦?
他使劲掐自己一下,并没感觉到疼痛。果然是在做梦!
“嘶!凌凌你掐我干嘛!还挺疼的!”阮澜烛边呼疼,边对凌久时抱怨的说。
啊!掐错人了!这下凌久时尴尬了。
“我我……不小心掐错了!呵呵呵……”凌久时笑着伸手给阮澜烛揉了揉掐到的地方。
他说:“对不起啊!我还以为自己在做梦呢!没想到倒是掐到了你的身上。对了!我刚刚是怎么了?”
“你刚刚陷入了幻境。”阮澜烛将刚刚的因由解释给他听。
“幻境?我好好的怎么会进入幻境?”凌久时问道。
“是因为他。”他指着坐在梨花树下弹琴的男人说:“他是这个山庄的主人。一直在那里弹琴,我们无故闯入。结果一进来就进入了幻境!”
“山庄主人?”凌久时和复读机一样的重复着阮澜烛的话。
阮澜烛以为他还没有清醒,连忙喊道:“凌凌,余凌凌!”
“我没事!”凌久时只是在想事情,并没有陷入幻境。所以,阮澜烛一喊,他就能立刻回复他。
“我刚刚看到的和现在有些不一样,就是有些迷糊。你别担心!”凌久时安慰着阮澜烛。然后他问阮澜烛说:“我怎么会陷入幻境的,祝盟你没事吧?”
阮澜烛摇了摇头说:“我没事。”
在凌久时安心的眼神里说:“凌凌你会不会觉得我没用?从一开始进到这个世界里到现在,我没有一次成功阻止你受到伤害。”
这事在阮澜烛心里挂念了很久,无论是柳家村,还是这座仙山凌凌好像一直被门神影响。
“祝盟,我不爱听这话!什么叫你没用?你算算从来到这个世界到现在哪次不是有你?我才能这么快的出门,而且是毫发无伤!如果真要这么说,反而是我牵连了你才是。”
“你没有……”
“你看?”凌久时忍不住打断阮澜烛的话,“你不也也是这样觉得的吗?怎么到你自己身上就变得这么双标,苛刻了?我已经不止一次这样说过——我不该成为你得拖累。我希望我可以帮助到你!这是我最后一次这样说了,你要记住!”
阮澜烛知道凌久时并不喜欢他将所有过错背在自己身上。
“铮铮!……”琴声悠扬,在这高耸入云的山上回荡。
“二位都是执念过深的人,要学着放下。不然啊,将来恐怕会入魔。”那个人已将他二人的对话收入耳中。
阮澜烛却不认可这种看法,他们两个经历这么多,要不是彼此对对方的执念很深,怎么会有今日的团圆?
“我们二人误闯此地,打扰先生弹琴了。”阮澜烛说。
“不妨碍,既然遇见就是缘分。何来打扰一说?”那个年轻男子说道,“我也很久没有遇见这样干净的人了。今日遇见你们二人,我很是高兴,若是无,就留下来欣赏这难得的落日之景。像今天这样的天可不多见!”
再之后,就不再言语。
阮澜烛和凌久时,这次是真的走不了了。
站在那里看见满天的晚霞,仍停留着太阳的余辉。而太阳已经一点点落下,由整个,再到半个,直至完全消失。
他们两个几乎没有一起看过落日,今日倒是难得有机会看了一场!真是应该谢谢那位庄主。
等凌久时回过神的时候,那棵梨树下已经没有了那位的身影。
凌久突然想到一件重要的事情,他说:“我们不是出来消食的吗?还是晚上,现在怎么又回到了黄昏?我记错了?”
“咕噜噜,咕噜噜……”阮澜烛看向他的肚子,笑着说:“记倒是没记错。你看,你忘了时间,你的身体还记得呢!”
“……”没想到自己竟然饿的肚子咕咕叫。
“好了,这些事等会再说!我们赶紧回去,吃晚饭。不然饿晕了可就不值得了。你说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