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十万江东军早已在合肥城外安营扎寨。
都说千人盈城万人盈野,此时江东大军的营帐连绵不绝,单单是远远望着就令人心悸不已。
更别提城中守军不过万人,只等天色彻底大亮过后,江东十万大军便要一鼓作气,夺下合肥城!
然而就在卯时刚过后,本来紧闭着的合肥南门悄无声息的朝着两侧打开。
一道道矫健的人影接连从城门中窜出。
为首之人赫然便是张辽!
身后跟着的八百精锐死士更是个个目露视死如归之色,死死的盯着前方的江东大营。
即便此战百死无生,可一看着身前的那道雄壮身影,以及想到张辽出发前许下的承诺,所有人的想法都早已是做好了必死的准备。
若战死沙场,按阵亡十倍抚恤,而重伤……
乱战当中,绝无幸理!
至于大破江东军……
正在部分士卒目露恍惚之色时,张辽的声音猛然从前方传了过来。
“时机已至,大破江东鼠辈,便在今日!”
“儿郎们,随我杀!”
所有的想法在顷刻间彻底化为虚无,八百死士眼中,更是只剩下前方的江东大营!
只见张辽身先士卒,手持长刀,如猛虎下山般冲向江东大营。
八百死士则是紧随其后,战意冲霄而起。
此战不论胜负,都将会是千古绝唱!
把守辕门的江东士卒正打着哈欠,可就在他们的眨眼之间,远处已然是尘土飞扬!
这是……
“敌袭!”
本来安静无比的江东大营,顷刻间变得喧嚣无比。
然而还不等营门处的偏将做出反应,张辽早已经是拍马杀至!
长刀携带着雷霆之势,如同砍瓜切菜一般斩下了对方的头颅,鲜血喷溅!
所过之处,根本没有一合之敌!
八百死士此刻更是双眼猩红,宛如虎入羊群一般。
江东大军猝不及防下甚至还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张辽便已经带人杀进了江东大营深处。
一柄尖刀,直插江东大营心脏之处!
即便是在此时乱战当中,张辽的脑海当中依旧保持着绝对的清醒,视线的极致更是停在了中军大帐所在的方向。
毕竟一开始或许能打江东军一个出其不意,可等对方反应过来后,形势无疑会瞬间反转。
若要破局,眼下就是唯一的机会!
“孙权小儿犯境,欺我合肥无人。”
“今日吾等便以其首级,扬我铁血军威!”
“杀!”
“杀!”
“杀!”
……
“吴侯,大事不好了!”
陈武赶到中军大帐外,急切出声,神色更是焦急无比。
任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合肥城中的守军居然会孤注一掷,直接出城主动出击。
最关键的是眼下正直奔中军大帐而来!
“发生什么事了?”
孙权从帐中掀开帐帘,迈步而出,等他发觉营中慌乱成一片之时,眉头已然是皱得死死的。
“张辽领军奇袭我军大营,正往中军大帐而来。”
“还请吴侯暂避锋芒!”
陈武长话短说,开口过后更是催促起孙权赶紧撤离。
眼下整个大营中混乱无比,一时根本组织不起有效的反击,甚至已经是有了溃败之势!
“什么!?”
孙权碧眼当中透露出一抹慌乱之色,旋即强自镇定道:“敌军有多少人?”
“这……”
陈武下意识一滞。
他甫一得到消息便赶来通知孙权,加之大营中这混乱的景象,根本无从得到具体的情报,下意识便以为是城中守军倾巢而出。
此时不过是犹豫了刹那,陈武就咬牙道:“最少也约莫有数千人!”
“数千人?”
“这张文远他是怎么敢的!?”
孙权瞪大了双眼,满脸的不敢置信,紧跟着就是油然而生的一股恐惧。
仅仅是数千人就杀得他十万大军狼狈不堪,这曹军莫不是个个都能以一敌百?
“情况紧急。”
“还请吴侯立即撤至逍遥津以南,末将留下断后!”
“待得重整旗鼓后,定然可一举夺下合肥!”
见孙权怔在原地,陈武忍不住连声催促,出声后竟是不等孙权的答复,引着自己帐下的私军回身就朝着张辽人马迎去。
与此同时,孙权的神色变幻不定。
到最后看着已经被牵来的快航,猛地一咬牙过后,翻身上马,扬鞭而去。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
铜雀台。
等苏泽得到合肥之战的消息,已经是半个月后了。
“生子当如孙仲谋,合肥十万送人头。”
“果然不愧是孙十万啊!”
“整整十万江东大军,到最后不仅毫无建树,反倒是折损了陈武和数万人马。”
苏泽摇了摇头,一脸的感慨之色。
唯一让他可惜的就是这次张辽并没有顺势擒住他这大舅哥,否则江东的形势只怕会更加举步维艰。
“文远将军武功谋略俱全,当可谓是世间少有!”
“父亲能有文远将军辅助,想来踏平江东也是指日可待了。”
曹冲跟着点头附和,只不过这稚嫩的小脸故意露出一副老成持重之色,怎么看怎么让人忍不住想rua上一把。
想到就做,苏泽毫不客气的将大手按在曹冲的小脑袋上胡乱的搓了起来。
直到曹冲跟顶着个鸡窝一样,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姐夫!”
曹冲一脸的幽怨。
“咳咳咳,再过几月我便准备返回许都了,仓舒你可打算随我一道返回?”
一听苏泽这话,曹冲眼神当中顿时流露出一抹不舍。
可纠结了片刻过后,曹冲还是坚决摇头。
“姐夫你乃父亲的左膀右臂,攻打江东自然离不开姐夫你,不过冲返回许都却是无甚他事。”
“倒不如继续留在铜雀台,钻研学问。”
想到这,曹冲低头痴迷无比的看着自己案上的高二物理下。
待得他学有所成,定然能造福社稷!
“那世子之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