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督,前些时日那蒋干又来了,眼下正在营门外求见。”
步入帅帐,甘宁的表情显得有几分古怪,顿了一顿后犹豫道:“而且看蒋干那模样,似乎是被曹孟德给……”
“给怎么了?”
“其尻部满是血迹,以末将观来,可能,可能是……”
“被曹孟德给玷污了!”
饶是甘宁草莽出身,可眼下也难免有几分尴尬。
龙阳之好这种事,说出来多少还是让人挺难为情的。
至于其他方面甘宁是压根没想过,毕竟按理来说蒋干这次算是立下了“大功”,曹操怎么可能反而重责于蒋干?
只不过这“奖励”……实在是让人一言难尽。
大帐中一片寂静。
到最后不知是谁突然“噗嗤”一声憋不住笑,顿时帐中充满了快活的气氛。
然而刚笑没多久,众人便发觉周瑜脸色凝重,瞬间又齐齐都尬住了。
“未曾想这苏子渊短短时间内已是深得曹贼的信任。”
“若非如此,那便是对方识破了这离间之计。”
周瑜捂着眉头,到最后视线停留在了诸葛亮的身上,“孔明若是无事的话,不如随我先去见见这蒋子翼?”
“固所愿也,不敢请耳。”
……
片刻时间过后。
一行人已是来到了营门外。
正龇牙咧嘴的蒋干见着这阵势,心下一凉,表情骤然变得比哭还难看。
该死的,他怎么就忘了之前将密信给盗走的事呢?
这时候来到江东大营,岂不是等同于自投罗网?
“子翼这是要往哪里去?”
正当蒋干准备趁着众人发现他之前脚底抹油时,周瑜的声音蓦然从他身后传了过来。
“咳咳咳,公瑾勿怪。”
“此前我来寻你时翌日便收到家书,着急返回北岸,匆忙之下却是不小心连带家书将案桌上的公文也给取走了。”
一开始蒋干还支支吾吾,到最后却越说越顺嘴,“此次去而复返,也正是准备完璧归赵。”
说着蒋干伸手往怀中一掏,可掏着掏着脸色就变了。
天杀的曹阿瞒!
既然不信这苏泽是叛徒,走的时候你倒是记得把密信还我啊!
“原来如此。”
“愚兄还以为是不小心将这‘公文’给遗落了,谁曾想却是在子翼你那。”
周瑜看似恍然大悟,走向蒋干后缓缓伸出一只手,“此公文干系重大,还望子翼先行归还于我。”
一听这话,蒋干顿时气血上涌,脸色涨得通红。
累了,毁灭吧……
“也罢,事到如今干也只能是以实言相告了。”
见越说越错,蒋干只能是心一横,直接老老实实交代了起来。
“上次不小心取走密信后,我无意窥见当中的内容,鬼迷心窍之下便将之呈给了曹丞相。”
抛开事实不谈,难道你周瑜就没有错吗?
若不是对方将密信放在他触手可及的位置,他也不至于盗信而归,最后反倒落得如此下场!
“什么!?”
“枉我如此相信子翼你,未曾想你却是行此小人之事,全然不顾我二人同窗之谊!”
周瑜脸色铁青无比,“咬牙切齿”的看向蒋干,“此事既被曹贼所知,子渊怕是生死难料,我江东唯一的希望如今毁于你手,本都督有何面目再见孙将军?”
“来人,立即把蒋干拖下去,重打八十军杖!”
军杖?八十?
蒋干脸色一白,尤其是见着两面军士一左一右上前径直将他给架住,吓得浑身一哆嗦,直接扑倒在了周瑜身前。
之前五十军杖下来他就去了半条命,这八十军杖,他不得被打变形?
“公瑾饶命啊!”
“我此次前来江东,正是为了将功补过!”
“况且那曹阿瞒根本不信我所说,反倒是对苏泽越发信任,更是丧心病狂的打了我五十军棍。”
“你若不信的话……”
蒋干猛地一咬牙,旋即竟是当着众人的面伸手解开外衬,露出中衣,纠结了片刻后更是准备继续动作。
生死面前,丢点脸算什么?
今天失去的一切,将来他都会亲手夺回来!
“行了,子翼你且停下吧。”
周瑜见状也觉得戏做得差不多了,再往下去估计有点辣眼睛,他实在没眼看。
况且看蒋干的反应,应当也不是受曹操之意来的。
“既然子翼你都如此说了,我权且再信你一次。”
“不过适才你说这次是为了将功补过而来,此话又该从何说起?”
蒋干闻言忙不迭的停下了动作,心中更是长舒了一口气。
只是这种被人信任的感觉,好想哭……
回过神来,蒋干小心翼翼的打量了一眼周瑜身侧的诸葛亮,又看向孙家众将,表情显得有些犹豫。
“子翼你只管说便是。”
“在场之人皆是我江东肱骨,断然不会走漏风声。”
蒋干闻言略微犹豫了一二,沉声道:“曹阿瞒欺人太甚,干此次前来江东,便是准备向公瑾你献上一条消息。”
“如今曹军陈兵洞庭湖,日夜操练水军,然则曹军大多是北方士卒,旦夕之间难以形成战斗力。”
“故此其水寨外围皆是以荆州军为拱卫,可荆州军不过十万,日间要与北方兵同练,夜间又需值守,如何能吃得消这等劳力?”
“所以子翼你的意思是……”
周瑜若有所思的看向蒋干,大致已经猜测到了蒋干想说的内容。
“在下身处曹营之时曾多有留意,每日四更后荆州军便会回营休整,交由北方水军轮防。”
“待得午时过后,荆州军方才会重新换防,防范水寨左右。”
“若公瑾你能在此期间出击,曹军定然一击即溃!”
蒋干摩拳擦掌,神色激动。
一想到届时曹操兵败如山倒,他就兴奋得无以复加。
你曹阿瞒不用忠良,反倒是要信一个奸细,也合该你有此一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