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爷啊~你的事我不管,可是爷做的事若是让爷不开心,那可就与瑕月有太大的关系了。”
韩允默眸光骤然缩了一下,瑕月总是如此轻易地说着能够击破他内心深处的话语。
瑕月的手指轻轻拂过他的眉头,将他紧皱的双眉给抚平,俯身靠近他耳畔低声呢喃道:“好喜欢爷的呢。”
唇落在他的鼻尖,如羽毛般轻柔拂过他的心尖,惹得他尾椎骨一麻。韩允默只能瞧见瑕月那琥珀色底都是自己,对方眼角带着红,看上去好不娇媚。
韩允默耳根渐渐染上了红色,他对于瑕月能够一眼看穿他的心思早就已经不在乎了,如果是旁人,他很有可能会厌恶,他最讨厌别人知道他内心所想所知,但这人是瑕月,并且她极会投机取巧,不是那种一眼就能看得出来的谄媚,且只对自己好。
试问一下,这天下有谁不希望有人是真心且只对自己偏爱的人呢?别人不会,可瑕月会,她对韩允默是真心的。
不过瑕月她身上有着韩允默所不知道的秘密,这个秘密,韩允默不知道会不会伤害到瑕月,但是他与瑕月靠得越近,关系愈来愈密切,但他总觉得抓不住瑕月,心中总是患得患失。尤其是方才听青兰说瑕月与那人还有婚约!
是了,方才瑕月同萧翰沣二人谈论的话语,一字一句全被青兰给听见了,可瑕月未曾把这件事告诉自己,她是不相信自己吗?
“那瑕月,你就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的吗?”韩允默就是因为那萧翰沣对瑕月说他是瑕月的未婚夫,这一件事让他耿耿于怀。
韩允默坐起身来,脸上的委屈一览无遗,尤其是韩允默满脸都写着“我吃醋,快来哄我”。
“爷,听墙角也不听全,嗯?”
瑕月靠在韩允默怀中,手却不安分的撩拨着,直到韩允默忍无可忍,只能将她的手一把抓住。
“那一纸婚约要嫁娶之人又不我瑕月,我根本就不认识那萧翰沣。爷都占了瑕月的身子了~”瑕月反扣着韩允默的手,将他的手缓缓放在自己的小腹,她的唇贴近他耳旁,勾人的话语就在耳边响起,“说不定这里已经有了小小默了,爷甘心让你的儿子和女人,就嫁给旁人啊?”
韩允默眼神冰冷,还满是怒气,不过他一下子就红了眼眶,像是一个做错事情的狗一样,“我没有怀疑你,我错了。不要带着小小默嫁给别人好不好?”
他那样子,还真的让瑕月觉得自己怀孕要嫁给旁人了都,还轻柔地摸了摸瑕月的肚子,可惜小腹平坦得很。
“那就要看爷的表现,早日怀上小小默,让瑕月母凭子贵,不再受人白眼。”
“一直都在耕耘,怎么就不见结种呢?”
“才几日,爷真贪心,瑕月才十五,就要拿着孩子抓着瑕月啊?”
“不是母凭子贵,是父凭子贵,小丫头有了我的孩子,自然是舍不得离开。还有啊,我是不会让你离开我的,你这一辈子都别想离开我。”
韩允默双眼猩红,不似再开玩笑,且他抓得瑕月很疼,好在他还有自知,主动松开了瑕月的手。
“你没事吧?”
韩允默现如今整个人一下子生气,一下子委屈,一下子又关心,这多番转变还真是把瑕月看得一愣一愣的。
“有事~很疼!”瑕月低喘哭泣的声音,她将自己的衣袖掀开,指着上面红痕,“你看,都给你抓红了!你说疼不疼?”
“我错了,我错了,饶过我吧~”
两人一个比一个娇,互相撒娇,两人本就生得好,声音也娇媚,这碰上两人撒娇还得了,阿瑞在外头真是没耳听。
“饶过你可以,告诉瑕月,爷最近在忙什么?若爷要是继续忙得焦头烂额的话,那从今日起,爷就自个在墨轩居入睡吧。瑕月就不在爷身边,还要去万佛寺去还愿呢!”
“还愿?”
“是啊。”
瑕月微微掀开帘子,瞧见很快就要到韩府,招招手让人将她放下,“爷先回去,瑕月有事要出去,不过下次听墙角,可得听全,不然爷就误会瑕月了~”
可韩允默拉着瑕月的衣角,他就一直低着头,遮盖住了眼底的落寂,“不要去嘛~我想你陪着我。”
瑕月勾起他的下巴,他一时间不知道瑕月竟然会这样,眼底的落寂还未收起来便被瑕月看得一清二楚,他眼神闪躲。
“躲什么躲?”
“爷啊~方才那一语,只是玩笑之语,用得着这么委屈嘛~”
韩允默默不作声,只是更委屈了,别过头去,不打算理会瑕月了。
“真生气啦?”
瑕月瘪瘪嘴,啧,这位打不得、骂不得、气不得,还真得当祖宗一样伺候着。
韩允默瞧着瑕月竟然不愿意哄自己,索性就更加委屈,抓着自己衣袖中的荷包,是瑕月亲手所绣的那个荷包。
瑕月知道韩允默一直以来都没有什么安全感,所以自己一直都宠着韩允默,没想到这个臭男人不但不肯收敛,还变本加厉。就因为旁人找上了她就变得如此,还真是没有点容人之量呢!
“爷这么抗拒瑕月接近那些男人啊~那爷自身也得管的住自己的身子,若爷要是让什么公主郡主沾染了身子,我可不会再要爷了。”
瑕月说完,舔舔唇角,好似在回味些什么,但很快,香甜的味道萦绕在两人鼻尖,是冰糖葫芦的味道!
瑕月欣喜地掀开帘子,将头探了出去,果真瞧见了吆喝之声。
“冰糖葫芦,卖冰糖葫芦咯!”
“我要买,我要买!”
瑕月从荷包中拿出铜板,放在青竹手中,指着卖冰糖葫芦的那小伙,“我要一串糖葫芦,去帮我买。”
青竹为难地望向韩允默,好像知道韩允默是个醋坛子,若韩允默吃醋了,那可就难办了。
“看他做什么,还不快给我去买?”
瑕月这才惊醒,什么时候她也变得这样使唤旁人了,明明她只是一个婢女,就算她要成为韩允默的夫人,但也没有改变她曾经是毕竟婢女的身份。
是韩允默把她给宠坏了,她才这么肆意妄为,若从前的她,恐怕还不如青竹,她微微咬唇,勉强一笑。
“不用了,我自己下去买。”
瑕月心中想要逃离这里,她与韩允默之间最大的隔阂是他们的身份,他们身份不匹配,再者韩允默苦苦守护他背后之人,连秘密都不曾告诉自己分毫。
“让青竹去。”
“不用了,青竹不知道我想要的那个。”
就如同你,也不知道我想要的。瑕月虽然是在微笑,可韩允默却能看出她眼底的失望,不过她不是自怨自艾之人,很快就转身打算下了马车。
韩允默本想张口让她别去,可瑕月走得太快,就好像一阵风。
可他抓不住风,也抓不住她。
韩允默没有追来,更没有派人来,马车停在人山人海之中,瑕月转头,韩允默未曾掀开帘子,她视线错落,鼻子有些酸。。
瑕月啊瑕月,你在奢望什么,你已经有了韩允默的夫人之位,你已经能够独占韩允默的心了,你难道还想要韩允默与你平起平坐么?这里是大梁,不是……不是哪里?
瑕月的心忽然一痛,不过长时间这样的痛早已令她麻木,她来到卖糖葫芦的老者身边。
“请给我一串糖葫芦,我要红糖的。”
瑕月又重新换上了一副笑容,老者一眼就看出来瑕月的异样。
“三文钱。”
瑕月将铜板放在老者手心,老者递给瑕月糖葫芦的同时,一手拿着插满了糖葫芦的棍子。
“姑娘最近事事顺遂,可仍旧有心无力?对情爱之事举棋不定,对亲人好友麻木不仁。”老者会些占卜之术,有的人需要卜算,有的人瞧上一眼便知他的命数如何。
瑕月的手顿了一下,但还是笑着接过糖葫芦,咬了一口,酸酸甜甜的味道在唇中荡漾。
“姑娘,有时候既然早就已经知道结果,就不要这么在意过程。明知身后布满荆棘,又为何要往下跳呢?”
瑕月只是轻笑,随即望着马车方向,要说方才的韩允默还是很放心让瑕月一个人,可现在却是掀开帘子,脖子伸得老长了,看见瑕月望过来,就一直眼神暗示,为什么还不回来?
“是啊,明知道会受伤,可我偏偏还是要碰壁,我会让他狠狠记得我,我会让他这一辈子都忘不掉我。”
“可你也会痛。”
“那算我倒霉,我仿佛……就是为他而来,他被逼的太紧,一刻都无法松懈。”
瑕月看得很明白,能够让韩允默如今这么对待她,已经算是很好的了,因为他不懂爱,不知爱,可能做到如此,背后定是有人帮他。此时就需要一个契机,一个让韩允默能够做出选择的契机。
“既如此,便放手去做,姑娘是有福之人,自然会受到庇护。”
“有福?那我还真是好命啊~”
瑕月见老者竟然调侃自己,随即也开始沾沾自喜,二者不再提方才之事,全当从未发生。
“我可不是什么好人,老伯,这糖葫芦,我还要一串。”
瑕月又从荷包中拿出一块碎银子,对着老者尊敬一笑,“多谢先生解惑。”
老者也笑眯眯地收下,似乎是对瑕月这番举动很是赞赏。
瞧,这姑娘多么上道,啧,活该她就生得如此貌美。
“不敢不敢。”
“怎么买串糖葫芦买这么久?”
韩允默终究还是下了马车,就如同瑕月说的,韩允默会是她的。从头到脚,无论是身体还是心,都将会属于她,独属于她的。
瑕月太了解韩允默了,韩允默与她是一样的人,看似无情,实则深情,他爱上一个人很难,但是只要爱上了,就必然念念不忘。即使现在他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爱上自己。
“嗯,这不得细细挑选。”瑕月将糖葫芦递给韩允默,“你尝尝,可甜了呢!”
糖葫芦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亮极了,不过上面的糖正一点一点滴下来,如今是冬日,天气极冷,这阳光还没这外头的风大,自然不会轻易融化。
“那买完了,快随我回去。”
韩允默没有吃下瑕月递来的糖葫芦,瑕月也不气馁,不吃?得,那她吃。
“别吃那么多,会牙疼的。”
“哼,你管我啊,我就要吃。反正某人不愿意吃,那自然得我全部吃掉咯。”
他低着头,将瑕月手中的糖葫芦轻轻一咬,红糖的甜味在唇中炸开,非常之甜,他或许知道了瑕月为什么会极为喜欢这糖葫芦。
因为这糖葫芦不仅甜,且入口还有微微的酥糖味,也不会令人觉得腻。轻轻一咬,酸味扑鼻而来,不过糖葫芦表面的糖块的味道仍然在唇中荡漾,与这酸味混起来,反倒让人觉得又酸又甜。
在这大街之上,人来人往,韩允默坐在轮椅之上,眼角微微上翘,一脸餍足姿态,瑕月知道这人嗜甜,但是不知道这人竟然这么喜欢。
“爷啊~那瑕月也尝尝。”
瑕月抓着韩允默,勾起他的下巴,将他唇齿之间的酸甜味都给尝了个遍,韩允默的手紧紧抓着瑕月手上的糖葫芦,瑕月还真有打算将他口中的山楂给找出来,舌尖缭绕。
一吻过后,韩允默的舌头都麻了,足以可见瑕月吻得有多么深。
“爷啊~是瑕月甜,还是糖葫芦甜?”瑕月抓着韩允默的手,将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腰间,也不在乎这里是外头,还得是阿瑞上前提醒。
“爷,得回去了,如今时辰不早了。”
韩允默面色涨红,瑕月的手肘抵着他极为重要的地方,瑕月抬眸,双眼汪汪,一吻过后的唇极有光泽,特别是韩允默,尚未从方才那一吻中反应过来。
“爷又害羞了啊?明明方才在宴会上都不是这样的。”瑕月又看见了韩允默新的一面,之前她自己醉酒之后,就不知道韩允默是什么样的。可方才在宴会上,瑕月分明没有瞧见这人喝酒,那就只有一种可能,就是韩允默与见面的人小酌几杯。
好,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