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水,你拉着我们过来是作甚啊?我还要去帮三爷收拾东西呢!你整日玩忽职守就算了,你怎么还带着我和瑕月。瑕月,你千万别和青水学坏了,我们快走。”
“呦呦呦,青绿姐姐,你怎么到现在都还没反应过来。我们这位瑕月妹妹,可是三爷的心尖上的人呢!你去外头帮爷做了一月的事,自然是不知道我们的瑕月已经将你在爷心里的第一位置给占据了。”
“咳咳咳!”
青绿正喝着水,忽然被这话给呛了,一个劲的咳嗽。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我什么时候是三爷的第一位置了,你不要胡言乱语。倒是瑕月和三爷的事,我只是惊讶瑕月竟然能将三爷的心捕获得如此之快。”
这下该轮到瑕月咳嗽了,瑕月却是一本正经。
青水与青绿同时看着瑕月,就好像是在说:“看你作何解释!”
瑕月摸摸鼻子,这难道是很奇怪的事情吗?明明每次都是韩允默给自己下套的好吧!这怎么能怪自己呢?还有啊,韩允默还敢说自己害羞,我看他比谁都大胆!
等一等,青离这些人为什么会知道?
“诶,话说爷身边有没有什么暗卫之类的,就好像是青竹那样,来无影去无踪的。”
“有啊有啊,就是青兰,她啊,最喜欢八卦了。你和爷的事情,都是她告诉我们的。而且她啊,还将你们的故事编成话本子,叫做《美貌丫鬟俏少爷》呢!”
“那么说,青兰总是在暗处,不,不仅仅是青兰,恐怕还有旁人吧?就连那一晚的刺杀,也是韩允默早就有准备的咯。”
瑕月并不生气,那时候她与韩允默还未打开心结,有所防备也实属正常。
“不得不防啊,若他倒是真心且无妨,可他自身难保,又怎么能保得住你呢?他是真的爱你的吗?”瑕月想起了宋卿云的提醒,陈燕儿、宋卿云,乃是沈祈,都觉得她不应该同韩允默在一起。
青水和青绿霎时间都明白了,于是青绿开始劝道:“我以为爷有和你说过,没说过啊?”
“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事,与我说作甚?更何况三爷总不可能单枪匹马去万佛寺,我又不是什么不通情达理之人,更何况是我主动入局,与他也毫无关系。”
她轻声叹息,早就要明白的道理,更何况那个时候自己已经要离开了,于情于理他都没有理由告诉自己。
青水明显还想要说什么,却被青绿给拦着,就只能让瑕月自己先离开了。
“为什么不替爷解释一番?”
“瑕月那般聪明的人,你觉得解释有用吗?而且你不觉得他们很奇怪吗?明明瑕月可以离开,可她还是回来了,如果她真的想要做什么,我们不能不防。”
“可那一日,是瑕月动的手……”
那时的瑕月如罗刹一般可怕,手持普通的剑,却剑剑毙命。
“所以啊,瑕月的身份必然不简单,我们只需要保护好爷就够。至于瑕月,我们只能半信半疑。失忆是真,可身份未必是真!”
“好。”
瑕月并未走远,她的耳力甚好,原来这些人都是这么看她的啊……也对,毕竟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谁,但若要离开,她真的舍得吗?
瑕月今日出府办事,知道身后有人,便往巷子中绕了几圈。
“好久不见。”
“几日而已,我还以为您忘记了当初之约。”
是了那一次,是瑕月暂时想起了一个手势,将这些人全部撤退,要不然韩允默还不一定真的能那般轻易的活下来。
“怎会忘记?我既然答应你们,就绝不会食言。”
瑕月装成和当初一般无二的模样,尤其是那双眼,冷冽中带着不屑,就好像一切都不放在眼里。
“那现如今,不知您要如何安排。”
听这话,看来自己的地位还蛮高的。
“停下对韩允默的一切追杀,韩允默这边有我在,还需要你们作甚?这次的事情我可以既往不咎,但是从今日起,韩允默的命,只有我能动,其余的人谁若是敢动他一根汗毛,你知道我的手段的。”
果然,这番模样再配上那独有的微笑,果真把面前这人给震慑住了。
“一切小心,当初可没让你们成为死士,看来有人趁我不在时,偷偷做主啊!”
看见此人时,有些片段一点点如同走马观花一般在脑子里走过,但实际上瑕月仍旧想不出来什么。这还都是宋卿云教她的呢!
“等您回去了,一切都能回到正轨。”
“最好如此,行了,你离开吧!”
那人离开之后,瑕月总算是松了口气,要不是她演技好,恐怕就要被这人身上的杀气给吓坏了都。
不过今日出府,倒是有意外之喜。
是的,瑕月与这人只不过交谈了一小会,但是她在这个巷子最深处,瞧见了陈燕儿的身影。
她不是说要离开大梁,为什么又回来了?
瑕月就开始跟踪陈燕儿,直到瞧见与陈燕儿见面之人竟然是大夫人!
宋恩慈?
瑕月一番伪装之后,悄悄靠近,听见了两人争吵之声。
“你为什么还要出现在韩府,你究竟是想要做什么?你是不是想要对付我,那贱人究竟……”
“够了大夫人,我今日来是告诉你,有人要杀我。你来见我,就说明那人不是你派来的,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是她。”
“你还真是能给我惹麻烦,我让你离开,你就是这样子离开的。”
“不是,是我正好去了万佛寺,前夜,是您的儿子救了我。”
大夫人瞳孔一缩,她怎么没收到风声!
“那他没事吧?”
“万幸,一切顺利。”
“燕儿,事到如今,你为何还不告诉我,朝乐究竟还活着没有!当初我是让你将朝乐带走……”
朝乐还活着?瑕月不动声色,将自己的位置变换,离这些人稍微远了些,但是好似有人往这里走了,便赶忙装作路过走了。
“朝乐还活着,但是抱歉,为了保护朝乐,我也不知道朝乐究竟是谁,我将当初玉佩放在她身上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她了。但是人婆子说人,就在韩府之中!”
“什么!”
宋夫人一震,人还在韩府!
“那就好,没死就好。”
宋夫人握紧拳头,她一定会找到朝乐的,只有朝乐知道,姜夫人不是她杀的!
是了,朝乐手上有着姜夫人给她的证据,能说明自己不是杀人凶手!
瑕月蹙着眉,她很快转身离开,很快便回到了府中,不过此时应当是发生了什么事,下人们好几人围在一起,不知说着什么。
“诶,你们知不知道,原来水月就是……”
“是啊是啊,我怎么也没想到她竟然就是,这太不可思议了。”
“看来她以后必然是我们的主子,你们可得放尊敬些。”
“自然自然。”
瑕月走过去,斥责道:“吵吵闹闹成何体统,还不快去干活!”
“瑕月姐姐,你还不知道吧?你的姐姐水月,就是十多年前的朝乐小姐。”
朝乐?瑕月猛然想起来方才陈氏说的,朝乐并没有遭遇不测,还在韩府中。
“什么?”
瑕月回到墨轩居,却发觉人竟不在。
“人不在墨轩居,去哪了?”
“朝乐小姐回来了,爷自然也去了。”
“嗯。”
“你不吃醋?”
瑕月眼角荡开了笑意,反问一句:“这有什么好吃醋的?”
“往往都是那些女子附庸爷,如今可是爷主动。”青绿就好似想要瞧见瑕月生气的模样,故意激怒她。
“有意思,那按照你说的,今晚我去映月那,就不回来伺候爷了。”瑕月笑着离开,她这次回来,本就是一次试探。
宋夫人不在如兰居,映月本就落得闲,正巧水月又被发现竟是失踪多年的朝乐小姐,整个韩府热热闹闹的,自然没人在意她们。
“瑕月,你还好吗?”
都不用问,明眼人都能瞧见瑕月一点都不好。府中上下何人不知,三爷一听到朝乐小姐寻到了,立马就去前院了。
瑕月一脸惊讶,反倒笑脸盈盈地说道:“你怎会觉得我不好?映月,我是来寻你有事的,我有一事不解。他们是母子,关系为何会弄得如此僵,还有这朝乐,又是何人?”
“你还说不是因为朝乐小姐的事?”
“我只是问问往事,知己知彼嘛!好映月,你就告诉我嘛~”
映月嗔怪一声,随即娓娓道来:“这都只能怪世事弄人,大夫人生下大爷和二小姐之后,正怀着三爷的时候,不巧大老爷出京城遇上了难民,这一不小心,就坠落山崖失忆了,好在一女子救了大老爷,但谁知大老爷在失忆的时候与那女子情投意合,还生下一个女儿,几年之后,大老爷恢复记忆,便带着姜夫人和女儿回到了府中,那时候大夫人瞧见姜夫人,脸都僵了。”
“那和韩允默有什么关系?”
“姜夫人见大老爷早已成家立业,就连孩子都已经五六岁大了,怎能继续破坏人家,就想着带着女儿离开,但不承想在离开后的第二日,那女子就死了,女儿也不知踪迹。所有人都说是大夫人害死了她,可当晚大夫人说是在墨轩居陪着三爷,三爷否认了,自此以后,大夫人和大老爷的关系越来越僵。”
“妻妾之争,又怎会怪到韩允默身上?大老爷大可以在外头找个院子安排上,又何苦在节骨眼上带着人回来?”
“诶,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那女子见三爷生得好,对他多加关心,而大夫人瞧见自己的儿子越来越接近姜夫人,自己的丈夫又宠爱着姜夫人,自然是气急了。”
“姜夫人……竟然和大夫人平起平坐?”
瑕月微微挑眉,大老爷竟会如此宠爱这位姜夫人,但到底是救命之恩大如天,两人又是危难中见真情,自然是比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妻子情谊更深。
“这倒不是,老爷只让府中的人称她为姜夫人,其余的什么都没说。也就是因为姜夫人喜欢三爷的缘故,所以夫人特意冷落三爷,对三爷极为苛刻,再加上……”
“再加上有个哥哥姐姐在旁边上眼药,三爷自然是不和母亲亲近。”
“你怎知道?”映月惊呼一声,谁知瑕月这都能猜得出来。
“这很难猜吗?上一次韩丹阳回府闹得那些不愉快,我们难道不知?还有韩承嗣不是一直针对韩允默。种种情况都可以看出,韩允默也不得哥姐疼爱。”
“啧,关心则乱了吧?只是那位主,会愿意让你今晚同我睡?”
瑕月点了点映月的脑袋,瞧见了她双眼放着光,还是这般孩子气。
“这里可是如兰居,他未必会来。”
这可说不准。映月笃定今儿韩允默一定会来。
果不其然,青绿在瑕月离开墨轩居时,连忙找到了韩允默,说了瑕月今晚不回墨轩居的事。
韩允默脸色一顿,十分不满,“她不回墨轩居,那去哪了?”
还能去哪?爷明知故问哈。
“去映月那了。”
别人或许是不知道,阿瑞心里大叫不好,哎呀,瑕月这个小祖宗,怎么就去映月那儿了?难道不知道也最嫉妒的就是映月吗?
“青绿,你让她回来。”
“爷,瑕月在如兰居。”
韩允默看着这些人簇拥着这失而复得的朝乐,朝乐就是水月,他们无论如何也没想到,朝乐竟就在韩府。
“好孩子,好啊!你既回来了,那此后你就住在韩府。”
被簇拥着的水月很显然有些局促不安,她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场面,心中自然紧张。
“大哥,你这样一直问朝乐,她都不知道要问你哪个问题了!”江夫人心思细腻,自然发现了朝乐的异样。
“是是是,是我的错。我只是高兴,如今瞧见你相安无事,我也能对得起姜姒了。”
姜姒,就是当初的姜夫人。
提起这个名字,在场之人有许多人脸色怪异,不过大家很快又沉浸于朝乐被寻回来的喜悦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