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卓的手下都是怪物吗?”李严不由的感叹道。
正面的董军明明比他的手下少了很多,但是一冲击他的军队就崩溃了,这还是在董军的骑兵连一百都没有满的情况下。
李严甚至怀疑,如果江油城没有城墙,这些董仲颖的士兵完全可以战胜他们。
他将心中的担忧告诉了吴匡,吴匡这才对李严说:“这才是董卓军队真正的水平,这也是我不让你出战的原因。”
李严对吴匡说道:“现在我们野战不是董军的对手,守城也没有什么把握,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难道我要以死来报答刘牧的恩典吗?”
吴匡摇了摇头,李严对于他的表现不置可否,心中有了一些别样的想法。
这时候,有手下前来禀报,说有董军的使者想要进城。
“快请。”李严说道。
“且慢。”吴匡却阻止了他,“昔日君郎对我不薄。”
“此乃缓兵之计。”李严说道,“我们军队守不住江油,如果我们拒绝见对面的使者,如果董军攻城,我们该怎么办呢?”
于是吴匡没有阻止李严接下来的举动。
董军派出的使者果然是李肃,他对于目前的情况非常的满意。
虽然李傕并没有成功歼灭出城的江油守军,但是却狠狠打击了他们,让他们知道,“职业”的和“业务”的军队之间差距究竟有多大,也让他们知道江油城并不好守。
这给了李肃很大的帮助。
本来李肃觉得叫开江油城需要很长的时间,甚至有可能面对会用上“刀山”和“油锅”这样的传统项目来迎接他,来给一个下马威。
但是这些事情都没有,直接就让他进去商议了。
“刘君郎乃是大汉朝廷公认的益州牧,你为什么要违背朝廷的命令,行那些盗匪的事情,入侵益州呢?”吴匡开门见山的问道。
面对吴匡的问题,李肃却这样回答的:“阎圃是汉中郡的郡守,也是朝廷公认的官员,为什么刘益州要违背朝廷的命令,行那些盗匪的事情,入侵汉中呢?”
吴匡没有回答,李肃又继续说:“我们并非进攻益州,也没有违背朝廷的命令,我们做的只是为了讨伐入侵汉中的盗匪罢了。”
李严说道:“天下的事在于天下人的看法,而不在于你我,或许你眼中的正当的行为在天下人的眼中只是盗匪而已。现在我们在这里讨论,是没有办法讨论出究竟谁才是盗匪的。”
李肃回应道:“请问你是何人?”
李严回答道:“李严,李正方,南阳人,现在是吴匡将军麾下的副将。”
李肃道:“你刚才的话语非常的有道理,说明你有着不错的才华,我听闻你自称是吴匡的副将,显然你没有从刘焉那里获得任何的职位。”
李肃停了一停说道:“像这样的才智兼备之士,只能够依附于刘焉麾下的将军手下,而不能被使用,刘焉显然不会用人才,如果有天下人在,显然他们会称刘焉有眼无珠。”
李严没有回答,或许他在心中认同了李肃的话语。
吴匡说道:“刘君郎是汉室宗亲,而我听闻过去有很多人讨伐董仲颖,因为都觉得他有不臣之心,甚至洛阳的每一个路人都是这样认为的。对于这样的事情你又如何解释呢?”
李肃听到这样的话语却笑了,他对吴匡道:“您相信相面之人的说法吗?”
吴匡没有回答。
李肃又继续说:“我听说您的女儿有大贵之相。”
吴匡继续没有说话,他清楚李肃想要说的什么事情,刘焉就是听从了这样的话语,才让自己的第三子刘瑁和他的女儿结婚,只不过刘瑁的运气不怎么,在成婚后没有多久,就因为疾病而去世了。
“我过去听闻魏豹闻许负之言则纳薄姬于室,刘歆见图谶之文则名字改易,终于不免其身,而庆钟二主。此则神明不可虚要,天命不可妄冀,必然之验也。”
“而现在您口中的州牧刘焉闻董扶之辞则心存益土,听相者之言则求婚您的女儿,他所想要的只是遽造舆服,图窃神器罢了。”
“现在你却说秦王有不臣之心,而刘焉是大汉的忠臣,这和睁着眼睛的瞎子又有什么区别呢?”
面对李肃咄咄逼人的话语,吴匡没有说话。
“现在的局势已经很明朗了,刘焉举全州之力,也只能挡住郭汜而无法战胜。我过去听说明者见危于无形,智者窥祸于未萌。是以微子去商,长为周宾;陈平背项,立功于汉。岂晏安鸩毒,怀禄而不变哉?”
听闻李肃的话语,李严有些意动了,但是吴匡却没有任何的表示。
李肃知道吴匡没有反对,他已经成功了一大半,接下来他只要再加上一把力就可以了。
“现在我们的军队经过长途跋涉,辎重丢失了不少,而您在江油城中的军需物资就是我们需要的,这也是我们并没有强攻江油城的原因。锦上添花是远远比不上雪中送炭的,现在你做正确的选择,秦王一定会记住你的。”李肃又说道。
李严这时候也说道:“现在刘焉猜忌于您,他的肚量也远远没有秦王的大,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侍,说的就是这样的时刻。”
吴匡反问说:“过去秦王进入洛阳的时候,我并没有第一时间投奔于他,反而斩杀了何进的弟弟何苗,带领军队离开洛阳投奔刘焉,这样的行为不知道秦王会如何看待呢?”
李肃听完吴匡的话语哈哈大笑:“过去张白骑引百万之众攻击陇西,并州人更是擅自出兵,秦王依然将他们引为心腹。您所做的事情只为自保而已,秦王又怎么会怪罪您呢?”
看到吴匡点了点头,李肃终于用出了自己最后的筹码:“我听说你的女儿现在寡居在刘瑁的家中,不如请她去洛阳,参观秦王的府邸。”
吴匡回答道:“此事甚妙。”
为了秦王的霸业,这时候只能够苦一苦董仲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