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芸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动作太慢了,不好意思得看看娘,又不好意思得看看刘丽。
想问问她们俩哪一个,能先帮自己把水放好,让她可以只揉就行了。
娘却给了她鼓励,
“你自己试着做,先少放一点,揉一下给看,盆里的面都揉干净的时候,要是还稀了,家里还有几斤,可以给你加。”
有了这个保障,刘芸就不怕了。
她的速度加快了一些,但也只是比刚才稍微快了一点而已。
刘丽学裁缝的,又是学的缝纫机,和以前自己手缝不同,对速度的把握要比刘芸快很多。
在一边看着她这么慢吞吞的,就想到了自己平常在裁缝店里遇到的其它笨蛋学徒。
再等了一两分钟,看刘芸还没有把手加好,更是着急得气不打一处来。
舀了水,麻利得洗干净手,就用腰和胳膊肘子把刘芸顶到了一边,
“还是我来吧,看你做点事情,真着急。
要是有什么机器,需要你动作快才能做好的话,我只怕你一天连个馒头都吃不上,还想吃饺子,只能看别人吃。”
刘芸本来就紧张,被妹妹往一边推时,差点摔进了水缸里面。
但又想知道,怎么才能有快又准确得把握好水的量,一把扶住了,站在旁边看。
可齐凤却很不高兴,从旁拿过围裙,就要来抽刘丽,口中骂着,
“这是我叫你姐姐做的事情,你又跑来表现干什么,难道以后饺子都你帮她包,是不是?
要这样的话,也可以,以后家里的家务事都你来做,让你姐姐出去学裁缝去。”
说完,又把刘芸给拉回来了,指着面盆道,
“你来弄,不着急,慢慢加,加好了以后就知道怎么快一点了。
把自己舀的水记住了,心里加一下,比着多少面,几次下来就知道了。”
刘丽在旁依然不服气,嘴里还在骂,
“你看她笨的,这么一点小事都做不好,能有什么用?”
“你生下来,就什么都会做是不是?”
齐凤很不客气得二闺女骂了回去,
“我就不信,你头一天去学裁缝,就比每个人干得都好。”
刘丽得意得抬起头,
“那你还讲错了,我的确比每个人都干得要好,不然裁缝店老板娘那么喜欢我。
我说请假,她一个字也没有讲,就同意了。”
齐凤却冷静得回了一句,
“我不这么认为,要是我手底下干事情,干得好的人,请假的时候,我肯定要想一想,不会立马就点头的。
最起码,我也要想一想,你走了,手上的活该怎么办。
要是你两天不回去,也不耽误的话,那就正好讲明了,你没有那么重要,走不走对生意都没有影响。”
这一段话,让刘丽的脸色变得惨白了起来。
她没有想到,娘会这么不客气得羞辱自己,而她讲的又的确是事实,只是刘丽不肯承认罢了。
现在看着刘芸慢吞吞得干活,都有机会,自己只能在旁边干站着时,更生气了。
跳着脚得,和娘又对骂起来了,
“你现在不就是觉得刘芸能够嫁人了吗?
了不起了,能帮你要到一大笔钱了,不多教她几样,回头人家看不上,退回来你就白忙活了。
再想找一个人卖她,恐怕更不容易了。”
齐凤气得发抖,更加不可思议得看着二女儿,瞪着眼得叫道,
“你再讲一遍!”
刘丽用力得逼近到了娘的面前,
“再讲多少遍也是这句话,你想卖她,巴不得她浑身上下都是哄男人的本事,可以想问男人要多少,就要多少!
你就跟古代那个老鸨子一样……”
啪得一声,刘丽还没有讲完,刘芸没有反应明白,什么叫老鸨子时,娘就一巴掌甩到了刘丽的脸上。
之后,又捡起了旁边的火钳,就要往刘丽的身上打。
刘芸吓坏了,赶紧把面盆放到一边,先把刘丽护住,再去劝娘。
可是那一巴掌打得实在是太疼了,而齐凤也是生气到了极点。
母女俩一起用力,把刘芸往旁边推,要接着互相扭动。
刘芸就在这种拉扯之下,既没有把妹妹护住,也没有把娘劝住。
反而是她自己,被两股力量推着,一屁股坐到了灶台后的柴火堆上,快爬不起来了。
刘芸感觉到了小板凳抵在自己的腰上,皮肯定是擦破了,就是不知道骨头有没有撞坏。
她不敢喊,只是小心翼翼得抓住灶台的边,想自己站起来。
但疼痛感来得太凶猛了,她忍不住小声喊了一句,
“哎呦,我的腰!”
娘听见了,赶紧把刘丽扔到一边,要去扶。
可见到刘芸龇牙咧嘴的样子,又怕自己动作大了,把她弄得更疼了。
又叫刘丽,
“去把你姐姐扶起来,看看她的腰怎么样了。”
刘丽从上到下,挨了好几下,尤其是脸,疼得更甚,哪里想管刘芸,都恨不能再上去踢上她两脚了。
再看她眼泪汪汪的样子,又是摆手,又是要自己站的样子,
刘丽更抑制不住心中的狂怒了,
朝旁吐了口口水,指着刘芸骂了起来,
“这么会装,晓得怎么样可以让男人心疼是吗?
真不愧是人家教出来的婊子,让我拉你,下辈子吧,我可不想自己的手和你一样脏……”
她刚骂完,就觉得头发生疼,是齐凤伸手用力的抓住了,把她扯了出去,一把推倒了院子里面,
“你给我滚,现在就给我滚,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滚就滚,你以为我稀罕和她一样当婊子是吗?
你想教,也要看你自己有没有这个本事。”
刘丽嘶吼着,哭喊了出来,冲去房间里收拾东西。
拉开抽屉的时候,她看到了宋建设写的那封信,直接拿出来,揉成了一团,扔到了地上用力得踩上了几脚。
一边踩一边骂,
“男人都不要你了,还这么贱,我叫你贱,叫你贱……”
骂完了,她还不解气,还想找剪子来,把这份剪烂。
手在抽屉里摸得时候,却发现了另外两样东西。
一个是一张小纸条,上面写着宋建设的通讯地址。
还有一样,是陆鸣的手表。
刘丽笑了,摸了摸疼痛的脸,毫不犹豫地把两样东西装进了自己的口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