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鸣拖长着音,回了三个字,“他主持!”
回完了之后,就趴在桌子上,脸朝下,再也不想起来了。
齐凤在一边也紧张了起来,茫然无措得看着刘三春。
“什么叫他哥哥主持?他哥哥是和尚,是不是?”
刘三春一跺脚,骂了起来,
“什么和尚,是会议,是市里的会议由他哥哥来主持,肯定是很重要的会,你懂不懂?”
齐凤更疑惑了,“你怎么知道?”
“那我……”
刘三春得意得晃了晃脑袋,“什么都知道,他下午都和我讲过了,他哥哥是领导,在一个大厂里工作。
具体是哪个厂,名字他没讲,但我知道,位置肯定不一样。”
陆鸣抬起头,可怜巴巴得看着刘三春,整个人陷入了绝望。
“他以后是我的领导了。”
之后,又把脑袋缓慢得移向了刘芸,还很缓慢得道,
“我好像有点理解你了,你能不能教教我,怎么巴结家人领导。”
刘三春激动得坐了下来,扯了扯陆鸣的袖子,
“你怎么知道的?刚才他讲的话里面,也没有提到这件事情啊。”
“因为前两个月我就晓得了。”
陆鸣的表情更沮丧了,伸出食指来,用忿忿的声音道,
“只不过那个时候,他还没有管到我们,现在管到了,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到这里时,陆鸣的声音更激动了,
“你晓不晓得,这个会我们都已经讨论过好几次了。
每一次讲,我都听不懂他们在讲什么。
就好像我一个人不晓得,什么叫民用产品。
他们讲的那些东西啊,我全都写在小本本上了,可是我一个字也记不住。
怎么办,明天这个会,搞不好只有我一个人去参加,顶多还有一个副厂长,就是我马上要顶替的那个。
可是他什么都不懂,我怀疑我们明天会在会议上吵起来,搞不好还会打架呢。”
“你说什么?”
齐凤先跳了起来,跑到了陆鸣的旁边,不敢相信得看着他,
“你要当副厂长了,我怎么不知道?”
陆鸣晃晃脑袋,很不想理这个问题似的回答道,
“早就定下来的啊,我来的时候就这么讲的啊。
只是那个副厂长还没有退休,还要再等两个月。”
说完之后,他的表情更痛苦了,
“其实我不想干的,你知不知道。因为我听不懂他们在讲什么……
他们好像不了解,军用转民用是势在必行的,又不打仗了,哪里有那么多军用产品让我们做。
肯定是要把技术拿出来,转到民用上面才对啊。
可他们总想着,再把技术提升一步,他们就不会不管我们了。
但研究军事产品,那有专门的人,我们只是做生产的,就是生产设备。
你说生产设备的人,去指导打仗的方向吗?”
陆鸣越说越生气,无奈得摇了摇头,叹息道,
“算了,我不讲了,我就来好好想一想,明天这个会,我该怎么办吧。”
齐凤听到这里,整个人早就已经慌了神,用力把刘芸拉过来,
“你赶紧,赶紧先把桌子给收了,擦干净,然后看看,看看还有什么需要。”
刘芸在旁边倒很冷静,提醒娘道,
“那还有几个人,要不要叫回来?”
“叫他们回来干什么?”
齐凤连忙转身,把刘三春的手电筒拿了过来,
“我去,我去和他们讲一声,叫他们今天晚上在你叔叔家住。”
“那二妹妹……”
“二妹妹?”
齐凤听到这三个字,整个人瞬间呆住了,像是根本没有想到,陆鸣会是副厂长一样,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了。
不由自主得喃喃道,
“这个闺女,能不能守得住副厂长啊,我的妈呀,我要做副厂长的丈母娘了是不是?”
“你在讲什么?”
旁边程大宝终于有机会插嘴了,瞪着齐凤道,
“你还想刘芸嫁给他啊?”
“什么刘芸,我讲的是刘丽……”
陆鸣刚对这个话题感起了兴趣,又愣住了,想了几秒后,还是没想起来,
“刘丽是哪一个?”
“就是我二闺女啊。”
齐凤在他身边,认真的提醒道,
“上午陪你一起去刘三春家喝酒的那一个啊,你没有问她的名字是不是?”
陆鸣摸了烟点上,掩饰起自己的尴尬,憋了好久之后才来了一句,
“我不记得了,我酒喝多了,现在头还有点晕。”
“那快点,快点去给他倒茶。”
齐凤跺着脚得看着还在那里,慢悠悠得收拾桌上碗筷的刘芸。
“我叫你呢,我讲话你听不见是不是?”
刘芸被指挥得都快不知道干什么好了,头一扭,看到旁边站着的,如同木头人一样的程大宝,也指挥起他来了,
“你来帮我一下,把你的手电筒打上,送我去厨房把碗放下。
我把桌子擦干净了之后,就给他重新泡茶。”
“哎哎哎!我来!”
陆鸣站起来,从程大宝的手里夺过了手电筒,积极得道,
“这种小事情,我想试一下,顺便出去透透气,想想我明天该怎么办。
你们最好不要跟过来,让我一个人,好好想一想。”
说完,就把手电筒打亮,邀功一般得看着刘芸,
“要不要我帮你端?”
刘芸偏着脑袋看了他一眼,
“你不是喝醉了吗,要是把我的碗打坏了怎么办,还是我来端吧。”
“我怕你端不动。”
“我又不是第一天端。”
“那好吧。”
陆鸣委屈得瘪了瘪嘴,把路给她让开,还是旁边嘴巴不停得念叨着,
“你慢点啊,放心,我肯定会帮你把路给照亮的。”
刘芸一边走,一边皱眉望了望他,有点不能理解,可她又怕把碗给打了,一路没说话,把东西放到灶台后才说话,
“你怎么这么长时间,酒还没醒。”
陆鸣把手电筒关了,把烟头扔到地上踩灭后,把刘芸抱住了。
“我不会和你妹妹在一起的,我就是想和你说,我想亲你一下,可以吗?”
刘芸一下子不敢回答了,紧张得站在原地,半点不敢动,生怕动一下,就闹出更大的动静。
小声得道,“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不是醉话。”
“不是……我是不想让你娘继续问下去了。
而且,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想到明天要见我哥哥,我就好紧张。
我就好想……能和你在一起,就像现在这样,只有我们两个人在一起。
让我亲你一下,可以吗?
不然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