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刘芸陷入沉思,不知所措的样子,陆鸣更加得意了。
终于扳回了一局,他放轻松得伸了个懒腰。
又摸了根烟点上,大长腿舒展开,就在院子正当中,悠闲自在得晒起来了太阳。
他这一根烟都快要抽完了,刘芸还没能思考明白,自己和宋建设的事情该怎么办?
娘会不会又要说她,一点用也没有?
陆鸣不想帮她,站起来,又朝天伸了个更大的懒腰,舒舒服服得放松了下来。
刚把胳膊放下,就看到院外土路上,穿花衬衫,梳着较短马尾的年轻女孩跑了过来。
打眼望去,和刘芸有几分相像,额前卷曲的刘海,没有给她增添更多的魅力,反而显得比刘芸更加成熟,也更加世故。
甚至能够想象到,她将来会和娘一模一样。
陆鸣连忙坐了下来,装出训人的样子对刘芸道,
“今天这个面子,我会给你,可你之后不可以添油加醋,更不可以煽风点火,知道吗?”
刘芸似明白,似不明白得看着他,“什么意思,我不是很能听得懂。”
“我会和你妹妹一起去的,不过仅此而已,你的任务完成了,其它的就不要再多说了。”
“哦!”
刘芸松了口气,用里点点头,“我明白了,反正我也不会说话,我娘也不会问我的。”
此时,宋建设的事情,就更加不是一个继续说下去的好时候了。
陆鸣收起了和刘芸在一起时的愉悦表情,态度严肃了起来。
那个瞬间,让刘芸有些害怕,觉得他好难接近,虽近在眼前,却又十分遥远。
院子们被推开了,刘婷清脆的声音传来,“姐,我回来了,中午有什么东西可以吃?”
陆鸣一听,就在心中冷笑了起来,给刘芸一个警告的眼神。
她更紧张了,慌忙站起转身看着二妹,“你怎么才回来,娘叫你去村主任家吃饭,还有把这个……”
刘芸一下子又停住了,看向陆鸣,想不起他的名字,更不知道该如何介绍和称呼。
陆鸣站起来,给了她一个白眼。
又朝刘婷淡淡一笑,“我叫陆鸣,和你姐姐的一个朋友是同事,今天过来,恐怕要麻烦你了。”
这样彬彬有礼的态度,是彻底超出了刘婷的想象。
虽然上次回来,娘已经偷偷和她形容过了,可真人站在她面前时,还是让她觉得娘的话,没有把他的半分给形容出来。
她在县城的裁缝店里,虽是学徒,但也需要招呼做衣服的客人,打招呼的态度也自然许多。
笑容满面着道,“听说你是城里来的大学生,我也去过城市,南京和上海我都去过。”
陆鸣的笑容依然冰冷,据她千里之外的回答,“是吗?”
“那当然,城市里的楼老高了,马路也很宽敞。不像我们这里,家家户户都是平房,坐车回来路上还要颠个老半天。
我讨厌这里,将来我还想去城里生活。”
陆鸣没有回答,又是冷冷一笑,转身看向刘芸,
“是不是这个时间快要吃饭了,我晚上肯定得回去,到县城还需要好长时间呢。
你能不能和我说一下,随礼给多少钱比较合适?”
刘芸紧张得摇头,“我不知道,娘在那里,你可以问问她。”
刘婷上前,想要拉住陆鸣的胳膊,“这些事情,大芸儿没学过,路上我跟你说。”
他不动声色的移开,拿起旁边的工作服外套,在刘芸耳边轻轻说道。
“还是那句话,讨厌!”
刘芸不知所措,往后退了一步,“我要去烧饭了,学校快要打铃了。”
说完,就跑回了厨房,把陆鸣扔给了二妹。
刘婷热情解释了起来,
“大姐平常就是这个样子,县城都很少去,更别提跟人打交道了。
娘说过她好多次,要她大方一些,可她学不会,真让人操心。”
刚才对她还只是抗拒,现在听她如此直接得批评姐姐刘芸,陆鸣顿时更加反感了。
微微皱了皱眉,又往一边让了让。
没说话,也没有看她。
但刘婷依然热情,招呼他和自己走。
刚出院外,又问起了他的情况,“你念书是在哪里念的?”
“上海。”
刘婷的脚步停顿了一下,惊呼了起来,“快告诉我,在哪条路上,说不过我还去那附近玩过呢。”
陆鸣努力挤出笑容,却没有把学校的地址说出来。
反过头问起她来,“你姐姐每天都这么忙,是吗?”
刘婷十分疑惑,“她很忙吗?我没觉得啊,她什么也不会,没能力出去上班的。
要是不嫁人,以后恐怕连饭都吃不上。”
陆鸣说话的兴致,彻底荡然无存,不悦得板着脸,提醒她,
“这些话,别在你宋大哥面前说。”
“你说那个厂里保卫科的人是吧?
他都好长时间没来了,娘觉得这个八字的一撇,恐怕是写不下去了。
你和他在同一个单位工作,了不了解他的情况?
是不是在厂里,遇到了更合适的人,我姐还不知道?”
“这是宋大哥个人的事情,他没有和我说,我不好回答你。”
“那有件事情,你肯定可以回答我。”
“什么事?”
摆出臭脸这么久,陆鸣又有些不好意思,礼貌得笑了笑。
“你们那里好不好玩,有没有机会带我去一趟?”
“哦!”
陆鸣了然于胸得笑了,倒是觉得的确应该找个机会,让刘芸去一趟,了解了解厂里的情况,和宋建设的日常。
他摸了摸裤子口袋里的信,想了一下回答道,
“有机会,我回去看看,能不能跟人换到班,调两天和宋大哥一起休息。
到时候,我写信过来,让你姐姐一起去。
只不过,我们厂在山区,除了宿舍和工厂之外,其余的地方也都是农村。
和你想去的大城市没法比。”
刘芸后脑勺上的马尾,随着走路的动作和摇头,在陆鸣面前甩来甩去。
“那有什么关系,娘都跟我说了,你们将来会搬到省城去的,跟其它厂一样,会在市里住楼房,是不是?”
陆鸣的脸,立刻又板了起来,严肃得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我只管技术,厂里搬迁的事情,不归我负责。
我们是纪律性的单位,不允许私底下讨论还没有确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