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林巧儿身后的十几个小厮们纷纷飞身落到广场前,迅速清理起战场。一群老嬷嬷也列队而出,将周围杂乱的东西整理起来。
秦浩朝林巧儿拱手说道:“老板娘,今天这打斗的损失,全都记在我的账上,需要多少银两我让府中送到你的账房!”
林巧儿妩媚地看了秦浩一眼,顺手摸了一把他手臂上的壮实的肌肉,笑眯眯地说道:“这点东西,哪需要秦统破费?我正想将门口这些地砖换掉,你今天这也算替我破土动工了,我刚才看了一下,还正巧是个吉日,我还要感谢您哪!”
秦浩知道这老板娘嘴上功夫了得,笑了笑不再与她拉扯,说道:“老板娘,我们有要事相商,你楼上可有包厢?”
林巧儿瞥了眼曹都尉,捂嘴轻笑道:“望月楼今日客满,并无包厢,我有一个私人的会客密室,如若秦统领不嫌弃,我带你们去!”
林小满瞟了一眼林巧儿,正好碰到她妩媚的眼神,两人眼神相撞之下,林巧儿向他微微颔首,林小满心中浮起一丝古怪的感觉,却又说不上来。他在脑中反复推敲一番也没有找到答案,只得暂时作罢,心里却对林巧儿起了防范之心。
那一队金甲卫此时也走到林小满的面前,向他肃然拱手,齐声说道:“大人有什么需要吩咐我们做的吗?”
林小满对他们礼貌地说道:“各位辛苦了,此处暂时不需要劳烦你们,这些灵石是我旁边这位公子送给各位的。”
林小满从身上掏出一袋中阶灵石,递给为首的金甲卫,金甲卫赶紧推辞。
秦浩见状,上前和金甲卫附耳说了几句,又拍了拍他的肩膀,金甲卫露出了笑容,转向七皇子拱手称谢,带着一帮弟兄整齐列队而去了。
林巧儿见金甲卫对林小满毕恭毕敬的态度,眼神微闪,若无其事地引着众人往望月楼大门走去。
七皇子见林小满帮自己打赏,心中很是高兴,搂着林小满,一边说着一边就往楼上走去。林巧儿扭着婀娜的身姿,在前面招呼。
一楼大厅的客人,刚从结束围观坐回桌前,见几人进来,纷纷举杯致意。
曹都尉远远朝同行的那批军士挥了挥手,见望月楼的小二给他们桌上新添了各种酒食,安心地跟在七皇子身后上了楼。
几人到达四楼,林巧儿的几位婢女迅速迎上前来,推开一扇厚重的红木大门,带着几人进到了一个宽敞的大厅之中。
大厅之中没有繁复的摆设,仅有一张金丝楠圆桌摆在中间,四周都是厚重的木墙,确如林巧儿所说,这是一个谈话的好地方。
林巧儿招呼几人坐下,又将望月楼的名菜名酒介绍了一番,然后便识趣地带着婢女们撤下了。
曹都尉见林巧儿将门关上,赶紧站起身,快步走到七皇子身前,单膝跪下,拱手道:“卑职有眼无珠,没有认出七皇子,望七皇子恕罪!”
七皇子面对曹都尉,身上自然而然地展现出皇族威严,点头说道:“曹都尉,我常年居于宫中,你们都见不到我,认不出我是应该的!你今天和秦统领大战一场,让我大饱眼福,不但不算罪过,还是一件当赏之事!”
七皇子突然想到自己囊中羞涩,赶紧看向林小满。
林小满笑着从身上掏出一袋高阶灵石递到他的手上。
七皇子见林小满出手大方,心中大喜,将灵石推给曹都尉。
曹都尉不敢推辞,赶紧收下谢赏:“谢七皇子,卑职愿为你效犬马之劳!”
七皇子点了点头,说道:“你起来吧!待会林仙师和秦统领问你什么,你照实回答!”
曹都尉起身,赶紧回道:“卑职必知无不言!” 说着走回自己的座位,与林小满秦浩交谈起来。
林小满与秦浩互相看了一眼,开口问道:“曹都尉!你说二皇子领兵前去围剿血阴宗,原本是你做中军都尉,后来被临阵撤职,其中可有什么不同寻常之处?”
曹都尉听林小满问及此事,突然瞪大眼睛,脸色发红,粗声怒道:“老子带西营官兵围剿血阴宗已然十年,年年都是我做军士主官,行军布阵皆出自我手,中军帐内指挥也是轻车熟路,以往每次都大获全胜而归!”
曹都尉忽然将桌一拍,说道:“他妈的!三年前,二皇子开始主管剿魔一事,我们就几乎抓不到人了,每次都是抓一些血阴宗的外围杂役回来交差,弟兄们的军功从此不见踪影!”
林小满看了秦浩一眼,秦浩开口说道:“确有此事,但是皇上并未因此怪罪过二皇子,只当是给他历练!”
曹都尉继续说道:“我是个粗人,在二皇子面前多有言语得罪,所以他不喜我久矣,但行军打仗这种苦事,他却不想插手,每次行军到血阴宗附近,他就不知道跑哪去玩乐,只由我们自己做主。”
七皇子听到这里,并不感到意外,说道:“我二哥毕竟只是被父皇派去历练的,又不是去当将军,偷懒也不稀奇!”
林小满知道皇帝一直将七皇子隔离在这些事外,七皇子一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示意曹都尉继续往下说。
“这次开拔之前,二皇子突然调来东营一个副都尉,然后给了我一份行军布阵图。整个西营出兵五千人,全部被他拆散成百人的队伍,各自为政互不通信,这犯了用兵大忌。我三番两次劝说,二皇子都不肯重新部署,于是在开拔之日,我当着众将之面再次直谏,却被当场撤去官职。兵部以临阵畏战之罪将我审查,此刻我正是带罪之身,不日将被发配乌鞑边境!” 曹都尉咬牙切齿地说道。
秦浩听后,心中了然:怪不得这望月楼怠慢曹都尉,原来众人早知此人翻身无望。这曹都尉当众敢口出不敬之言,又毫无顾忌与自己在闹市大战,原来竟是带罪之身。
林小满开口问道:“曹都尉,你可还记得二皇子的行军布阵图?”
曹都尉一昂头,大声说道:“我家世代从军,我从小对行军图过目不忘,林仙师如果需要,我现在就能将它画出!”
林小满闻言,从身上掏出纸卷与灵毫笔放到曹都尉面前,曹都尉拿起笔,迅速描绘起行军图来。
几人站在他的身后观看,没想到曹都尉一个粗野汉子,竟然将行军图画得精细无比,图中经纬交错,一座座山,一条条河,一个个关隘都准确浮现在纸上。
七皇子从未接触军营,此时见到这详尽的行军图,大开眼界,口中赞道:“曹都尉,没想到你如此本事,先前小看了你!”
曹都尉听七皇子夸赞,心中大喜,一边画一边说道:“谢七皇子!我家世代屡立军功,为国尽忠,望七皇子能撤去我的罪名,待我将功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