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火镰一同砸在邪祟身上的还有些酒,两者相碰瞬间燃起熊熊火焰,红色的火光将黑色完全盖住,在酒精的助力之下,这火丝毫没有受到雨天的影响。
“小飒,带着你娘跟你弟弟躲起来.....”
堇文强撑着负伤的身体,嘴里的血液跟口水一道流出来,那是刚刚被石头咯碎的伤口,但他不敢把石头吐出来,他还需要铁皮诀来保护自己的皮肉。
堇飒不敢耽搁,看到父亲能自己走动便赶到纪秋身旁,主动把年幼的堇平安抱在怀里,自从来到这里纪秋已经见识过不少危险时刻,虽然很害怕但她几乎没有任何表现,毕竟自己的男人已经够累了,她不想再添麻烦。
在堇文的掩护之下,一群人钻进着荒村的里面躲了起来,而冯虎也顾不上她们,眼里只有面前的黑色邪物。
高涨的火焰并没有达到冯虎的预想,触手更加兴奋一般的快速生长出来,伴随着残影一道道火鞭在雨中挥舞。
“统领,火不管用。”
“列兵阵,请神!”
所有人听令开始移动,很快以冯虎为首的雁形阵成型,每个人都双手紧握兵器摆在胸前,两眼有神地盯着前方的冯虎。
冯虎单手持刀立于面前,一手取下身后旗帜在雨中左右挥舞,雨点好似可以避开旗帜一般不敢沾染,旗子在雨中张扬起来。
“喝!”
冯虎停下手中旗,高举宝刀后再迅速落下直指邪祟,所有人高喝一声,一种力量降临于冯虎之身,只见他一个翻身下马,两眼金光,步子不紧不慢地走进还在生长着的邪祟。
“天井!”
冯虎踏出一步,水滴飞溅,身后的将士高喊。
“天牢!”
冯虎收紧步子,两腿微微下蹲,两只手同时握住刀柄,好似蓄力。
“天罗!”
“天陷!”
“天隙!”
众人快速吟唱完毕,冯虎单腿蹬地以超人的速度冲向邪祟,速度之快竟生出残影,刀光剑影之间像是一条拖着长尾的银色火焰。
银光削铁如泥一般斩断突刺而来的触手,冯虎下一手直取要害,想要穿过触手之间直击本体,但邪祟很快察觉,用几根触手拧成一团成功挡下。
但冯虎的攻势依旧迅猛,一处未中便再寻一处,邪物的触手很快跟不上冯虎的速度,皮肉之间已经出现多出几道口子,但从口子里喷出的不是血液,而是新的触手。
“不够不够!再来再来!”
众将士听令,刚刚停下的喊声再次响起。
“可杀!可虏!”
“可侮!可辱!”
声浪之下,冯虎脸色猛地狰狞,手里的大刀闪烁出一抹黑色,冯虎每挥起一刀,一道无形的拳头便重击在挥刀向的地方,邪祟身上被打的处处凹陷,刚要长出的触手也缩了回去。
“哈哈!”
冯虎放肆大笑,身子像作山一般挡在邪祟身前,手里的动作越发狠毒,邪祟像是面团被揉捻,数条触手脱落下来。
冯虎手下打的起劲,但见到被捶得干瘪的邪祟身体猛地一涨,还是一记后撤拉开距离。
邪祟身体两头出现两个凸起,像是什么东西要钻出来,前方的凸起突然裂开,一个白色的东西从中冒出,冯虎定睛一看竟是个山羊头骨。
但这头骨并非死物,从体内钻出来后便一直左右扭动着,下颌骨上上下下好像在说些什么,冯虎不敢松懈,对准头骨就是几招,但刚刚还有用的黑刀此刻竟然完全伤不到它。
冯虎心知不妙,当即后退大喊。
“再来点猛的!”
几个士兵刚刚看得有些愣神,被这么一嗓子唤了回来,刚要准备继续喊词,一根粗大的触手从羊头骨嘴里窜出来冲向雁形阵的一侧,几个人排成一列瞬间像肉串一样被串起来,邪祟仰头带动触手猛地向下拍去,几个人身子一瘫成了尸体。
冯虎抽刀看向那只触手,但它的硬度完全不同于刚刚,黑刀砍在上面只能听见沉闷的声响,一点痕迹也没留在上面。
而另一侧的几个士兵见到这一幕那还有心再战,慌乱中骑马就要逃走,但触手拍完便又是轻轻一挥,横扫之间士兵身下的马匹被鞭为一滩碎肉。
而这粗大的触手只是前戏,刚刚被捶瘪的地方已经完全恢复,数倍于刚才数量的鞭毛再次长了出来,不断靠近众人。
摔下马的士兵慌作一团,想要离开但很快被鞭毛给缠住拉回来。
冯虎愣在原地看着这一切,他是离这个邪祟最近的人,邪祟没有搭理他,但他丝毫没有能够逃脱的念头,只能看着自己的部下一个个被触手卷到邪祟身边再被慢慢吞噬。
而就在此时,冯虎听到了什么声音,那是刚才邪祟的另一个凸起物,正跟那颗羊头处在相反的位置,两者就像是头跟屁股的关系。
凸起物爆开,一个白色长条状的东西从中露出来,冯虎瞳孔缩紧,他看清楚那是什么东西,那是被黑山羊顶死的部下的尸体,他的半个身子已经完全腐烂,白色的肋骨暴露在外,只能通过残存一些的甲胄能看出他的身份。
冯虎感到威力一阵翻滚,他眼前这只一头羊头一头人骨的邪祟像是一只吃了人后又把他拉出来的猛兽。
求生的本能终于唤醒冯虎,他收起黑刀就要跑路,但脚下刚动,一只触手便察觉到,扭动着飞过来刺穿他的腹部。
冯虎小腹吃痛扑通跪在地上,颤巍着双手想把插在身子里的触手拔出来,但很快更多的触手穿过他的身体,转瞬之间便成了看不出形状的一滩烂肉。
一时间,村子里只剩下两种声音,雨声以及还未被吞噬的一名士兵的惨叫声。
粗大的触手慢慢缩回头骨的嘴中,张扬着的鞭毛也开始逐渐缩小退回本体,卡在后面的白骨也在颤抖之中被邪祟完全排出体外。
邪祟身体越缩越小,直到完全变回一只黑色山羊,除了已经完全丧失行动能力的士兵以及一地的碎肉外,仿佛一切都未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