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三名伪装好的修士已经进入小巷,不到一刻钟来到一幢小楼前。
过于古朴陈旧的窗边挂着木制的牌子。小楼里没有亮灯,伸手不见五指,但耳边能听到模糊的人声,远远传来。
几人进去,拨开第一层竹帘,穿过空荡无人的厅堂,在地下入口处停下。
这里破旧的像是上古遗迹战场,但偏偏四周的建筑还能够撑起地下的空间,在小楼外就听到的声音也更近了。
她们三人一起下去。
过了没多久,身后又跟来了两人,正是沉舟和岑见深。
她随着蜿蜒曲折的道路往下走,嘈杂声越来越清晰。
石门机关被转开,很快又被关闭,与此同时,一个闪着灵光的魔蝶被挡在了石门外,它扇动几下翅膀,化为了一个相貌凌厉的女子。
脸上的魔纹也不见了,整张脸干净白皙,是凌云本来的长相。
她手里拿了一把扇子,一身奢华的黑色洒金长袍,看起来像是某个大家族出来玩乐的纨绔。
喀嚓——
机关打开的一瞬间,像是掀起一层厚重的布,被阻挡的声音明晰喧嚣起来,像热浪一样直直地扑面而来。
太吵了。
脂粉味、酒味、浓重的香味...
空气中弥漫着令人头晕的味道,穿着暴露的男子悄无声息地贴了上来,薄纱之下是只穿了肚兜的、滑腻而柔软身体。
前方不远处的沉舟打量着周围,眼神似乎往这边扫了一眼。
凌云背过身,低头看着怀里的少年,那少年手指绕着自己长长的黑发,嘴唇里含着一颗用冰裹起来的、晶亮饱满的葡萄,昏暗的光线下,他的唇颜色依旧十分艳丽,凌云见他用牙齿轻轻咬开外面的薄冰,呼出的白雾带着一种令人迷幻的味道。
一片喧嚣之中,他躲在黑暗里,漂亮的眼睛里藏着勾人又暧昧的东西,凌云朝他笑了一下,伸手接过他递过来的一篮葡萄,接着,她的指尖将男子肚兜勾回去,在他腰臀之上绑着的纤细带子处夹了一叠银票。
“去吧。”
少年没有纠缠,朝她露出一个笑容,就离去了。
凌云拎着那篮葡萄,顺着通道往里走。
越往里走,气氛越是热闹,环形看台下方已经挤满了人,看台周围布满结界,防止有人直接冲上来扰乱秩序。
“师尊,要先去找她们几个吗?”
岑见深看着周围人山人海的场景,有点发愁。
这么多人,她们怎么找的过来。
“不急。”沉舟不动声色地听着周围人讲话。
“道上说有外头的修者闯进来了,不知道是存了什么心思。”
“管她呢,”有人说,“一两个人什么用都没有,说不定还会折在这里。”
“那倒未必,”另一人否认她,“前几天就来了几个大宗门的弟子,我听人说,没抓到。”
“要是抓到了,岂不是...”
“别想那些了,大宗门的男修又不好抓,就算抓住也是优先给那些贵人的,又不会轮到我们...还不如想想今天晚上的表演会不会更精彩呢。”
“是啊,十年前就跑了一个极品货色,那时候表演还不在慈云城...听说本来是公演之后献给某个大人物的,结果还没等公演人就跑了。”
她们抬头看了看看台之上第二层一个隐秘的角落,那里一直站着一个人,脸上戴着面具,淡淡地俯视着下方。
“别说了,”有人拽了一下另一个人,“这都是忌讳,小心大人要你的命。”
戴面具的人看了一眼下方,转身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视线压力随之而去。
“哎,”那人叹了口气,“吓死了。”
*
“你看看那边。”
沉舟让岑见深往一个角落看去。
四大宗门的几个弟子正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看着周围人来人往。
她们已经进行过乔装打扮,但是只要是熟悉她们的人,还是能够一眼就认出来。
毕竟来这里的纯情修士实在有点少。
而这三个面对男修挑逗,都是手足无措,恨不得躲在对方身后。
完完全全的没有经验。
一眼就能看出她们眼中的清澈和单蠢。
沉舟:看来从前修仙修的挺苦,还被管的很严。
不然也不会来这种猎奇的地方,还弄丢了自己宗门的人。
岑见深:“...她们应该都是比较优秀的弟子,不常来这里。”
沉舟奇怪地看她一眼:“你常来?”
岑见深有点尴尬地干笑一声:“...比她们,可能略懂一点。”
谦虚了。
能让她说略懂一点的,可能就懂十之八九了。
进来时,岑见深脸上就没有露出过很意外的表情,弥河城的教育对比大宗门还是很开放啊。
岑见深:“师尊...那个,姬云梦好像要被调戏哭了。”
……嗯?
沉舟顺着她的视线过去。
却见角落那三个修士都是一脸尴尬局促,尤其姬云梦,她生的就是一副老实人的模样,身边男修贴着她都快上她身上了,她面红耳赤连连推拒,一副家风很严不能在外乱搞的样子。
旁边独孤袭也正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她腿上坐了个少年,独孤袭一副想把他弄下去又不知道该从哪儿下手的样子。
她烫手似的将手换了好几个地方,少年身上的布料着实有点少,放哪儿都不合适,到最后就满脸通红地僵坐在那儿。
岑见深:“……”
合理怀疑,姜楚和不是不方便出来,而是压根不想来。
八成是嫌她们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