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纳尔逊市长,抱歉了,这件事光我同意了没用,还需要国会通过,你放心,我会全力跟进……”
张昊话还没说完,就被对方直接打断了,纳尔逊市长冷嘲热讽道:
“执政官,我说笑的,没想到你居然当真了?呵呵,执政官你果然是人民的好父母,忧国忧民,令人敬佩。”
张昊气得牙痒痒,但碍于身份,又不好发作,只能敷衍地笑了笑。
算了,就当被狗咬了一口。
最后,一行人来到了市府广场。
张昊登上了简陋的演讲台,迫不及待地开始了演讲,等演讲结束,他就可以离开这个破地方了。
“女士们、先生们:
我以和平、和谐和全人类自由的名义,向你们大家致意。
在过去的十年里。
因为战乱,有太多的非洲人民失去了生命,在此我郑重提议,为所有遇难者默哀三分钟。”
霎时间,现场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脱掉了帽子,低着头默哀起来。
三分钟后,默哀结束。
张昊继续发表演讲:
“当下,我们生活在一个空前艰难的时代,每天都带来新的与日俱增的危险,威胁着我们珍视的一切。
幸运的是,在前执政官纪樟秋的领导下,在中央的关怀下,七年前,非裔保护区从无到有,一步一步走到了今天。
我坚信,伟大的非洲人民,你们的顽强与坚韧,将会在这样那样的困难面前,变得无比坚定。
……”
“啪啪啪……”
现场响起了热烈掌声。
不过鼓掌的大部分都是考察团的成员,可能是语言不通,非洲人整体保持着冷澹,只有一些小孩子,拍着巴掌跟着起哄。
“今天,如果我们不能将我们的身心奉献给我们伟大的联邦;
如果我们不能筑起坚实的家庭,安全的社区,健康的社会,也不会有人能够替我们完成这些任务。
我们不能等别人来做这些,我们必须自力更生,将未来抓在自己手中,否则我们的文明将不复存在,这是所有人的悲哀……”
张昊毫不在意,继续念着稿子。
通篇下来,可以概括为八个字:珍惜和平,同舟共济。
很快到了演讲尾声,张昊挥舞着双手,高声疾呼道:
“我们将共同战斗,共同奉献,共同追求和平、自由、正义,为了家庭,为了全人类,生命不息,战斗不止。”
“感谢你们,天佑联邦,谢谢!”
“啪啪啪……”
掌声再次响了起来。
张昊心中一松,抬头抹了抹额头上的虚汗,收起演讲稿正准备下台。
说时迟,那时快。
在震耳欲聋的欢呼声中,一块苹果大小的石块,毫无征兆地从演讲台后面飞了过来,正中了某人的脑袋。
张昊突然感觉脑袋一疼。
他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头顶,然后放到眼前一看,只见满手都是鲜血。
不等他爆出粗口,旁边的几位特勤人员一拥而上,迅速将他压在身下,几乎是同一时间,现场乱作一团。
紧接着,几位特勤人员立马架着晕晕乎乎的执政官,快速朝汽车跑去。
等到汽车安全驶出保护区,同行的陆战队的队员们,已经将保护区整个封锁了起来,不准任何人进出。
一个小时后,满头纱布的张昊再次出现在了众人面前,一方面是安抚人心,另一方面也是听取汇报。
“执政官,您没事吧?”
张昊扯出了一个微笑:“诸位不用担心,刚刚医生已经检查过了,只是一个小伤口,问题不大。”
“谢天谢地,您没事就好。”
“执政官,这群Negroes胆子也太大了,居然敢公开袭击您,简直不知天高地厚。”
“是啊,太猖狂了。”
“白眼狼,忘恩负义,也不看看是谁把他们从欧罗巴人手里救出来的。”
众人愤愤不平道。
张昊摆了摆手,随即看向一旁的陆战队队长:“钱上校,袭击者抓住了没有?”
他压根就没看清袭击者的脸,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对方是一名黑人。
“报告执政官,袭击者是一名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已经被特勤局的人当场抓住了。”
“他是个人行为?还是团伙作桉?”
张昊紧跟着询问道。
不同的答桉,有着不同的处理方法,如果只是个人行为,他还真不好追究对方的刑事责任。
钱上校连忙回答道:“根据我们的初步审讯,暂时排除了团伙作桉的可能,据他自己交代,他是因为听信了流言,所以才会有如此过激行为。”
“是吗?看来我运气还不错。”张昊轻轻摸了摸头上的伤口位置,忍不住后怕道:“如果对方带的是枪,躲在背后给我来这么一下,我估计早凉了。”
“执政官,您吉人自有天相。”
立马有人拍马屁道。
钱上校特地解释道:“执政官您不必过虑,现场有安检,枪支根本带不进来,不过说起来,我们这些人也确实是疏忽大意了,造成了如此严重的后果。”
“咳,好啦,这事也不能全怪你们。”
张昊随口安抚了一句。
即便他不追究,所有安保人员,特别是特勤局的那些人,必然要受到严厉处分,估计很快就要换一批新面孔了。
话音刚落,魏福祥拿着手机急匆匆地走了过来,轻声说道:
“执政官,范院长的紧急电话。”
张昊挥了挥手,示意众人离开,然后接过手机,当场接听了起来。
“老张,你没事吧?伤情怎么样了?严不严重?”
范祯祥迫不及待地询问道。
“咳,没什么大碍。”
张昊随口回答道。
“缝了三针,怎么可能没事?我建议你立马中断行程,第一时间返回首都养伤。”范祯祥建议道。
张昊暗自摇了摇头,心里顿时有些不舒服,老范这只老狐狸,果然在他身边安插了不少人,他才刚处理好伤口,没想到对方这么快就收到消息了。
他甚至产生了怀疑,这次袭击是不是对方安排的?
“不用了,我真的没事,大不了在南非多休养一段时间。”
“老张,别逞强。”
“放心吧,我心里有数。”张昊顿了顿,赶紧转移话题:“老范,我受伤的消息,有没有传出去?”
“呃,网上已经有了现场视频,估计是隐瞒不住了。”
范祯祥装出一副无奈模样。
其实,相关新闻就是他本人授意传出去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打击对方的声望。
一位被黑人打破头的执政官,想来用不了多久就会成为笑谈。
“算了,瞒不住就瞒不住吧,我等下发个视频报个平安。”
张昊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范祯祥随口安慰了几句,然后试探道:“老张,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件事?”
“这次袭击纯属临时起意,我不准备追究袭击者的责任,打算来个冷处理,就当没有发生这件事。”
张昊回答道。
不管怎么处理,他这次绝对是丢大脸了,与其抓着不放,还不如索性大度一次,多少也能够挽回一点形象。
老话说得好:宰相肚里能撑船。
作为联邦执政官,比宰相大太多了,他不能被比下去了。
“老张,你能这么想,那就太好了,我原本还想劝你以大局为重,现在看来不需要了。”
范祯祥满脸欣慰道。
这次的袭击事件,可大可小。
一旦处理不好,可能会加剧种族矛盾,眼下国企改革正处于紧要关头,不能让有心人推波助澜,趁机转移矛盾。
“呵呵,还有事吗?没事我先挂了,家里那边估计急死了。”
“没了,回头咱们再详谈,顺便帮我跟你父母问声好。”
“好,一定带到。”
……
挂断电话后,张昊二话不说,直接给家里去了一个视频电话。
“老公,是你吗?”
杨华卿的语气里充满了焦急。
“是我,你们放心,我没事,只是受了一点小伤,已经处理好了。”
张昊连忙安抚道。
“小伤?流了那么多血,爸妈他们要是知道了,估计要急出病来。”
杨华卿看着包着纱布的老公,顿时心疼坏了。
张昊闻言,不由得松了一口气:“老婆,你做得对,这事先别告诉爸妈他们,能瞒多久瞒多久。”
父母年纪大了,特别是他们家老爷子,根本受不了一点刺激。
“怎么瞒?爸妈天天看新闻直播。再说了,明天就是老二的婚礼了,你总不能不露面吧?”
杨华卿没好气道。
张昊苦笑一声:“我现在这副模样,不太适合露面,到时候随便找个理由,直接打电话吧!
至于爸妈那边,不是要准备婚礼么,估计有的忙了,你再跟大姐他们通个气,想瞒住应该不难。”
“不用你说,我刚刚已经跟大姐他们商量好了,还有大伯他们。”
“那就好,等我伤养好一些,我亲自跟他们二老解释。”
说到伤口,杨华卿突然询问道:“老公,你现在在哪?附近有大型医院吗?”
“我在约翰内斯堡的郊区……”
“那你还磨蹭什么?赶紧回市区找个大医院好好检查一下,万一有脑震荡怎么办?这种事怎么能马虎大意?”
“没事的,随行的有军用医疗车。”
“那也不行,医疗车怎么比得了医院?你到底去不去?不去我生气了。”
张昊连连点头:“去、去,别催了,我去还不行吗?”
“你现在就出发,电话别挂,我要监督你。”杨华卿有些不放心。
张昊无奈,只能吩咐下去,首先解除了对保护区的封锁,然后带着考察队开始返回约翰内斯堡。
“看到了吧?车队已经出发了,我这边还有事,先挂了。”
“你都受伤了,难道还要工作?”
杨华卿抱怨道。
张昊摆了摆手:“不是工作,我想找夏叔聊聊,这次遇袭有些蹊跷,我想听听他的建议,如果接下来还有类似危险,必须要早做打算。”
“行,那我不打扰你了,实在不行,干脆辞职得了,反正咱们家啥都不缺,没必要拿生命冒险。”
杨华卿郑重叮嘱道。
“知道了,我会慎重考虑的。”
张昊认真地点了点头。
说曹操,曹操到。
他这边刚挂断电话,夏从文的视频电话就打了过来。
他立马接通了:“老夏,我很好,身体没有大碍,你不用担心。”
“执政官,特勤局的人怎么回事?怎么会出现如此严重纰漏?”
“唉,其实也不能全怪他们,保护区里面的居民,对我们的到来很排斥,安保工作不好做,他们不敢太刺激这些人,怕引发更大的麻烦。”
张昊帮着解释道。
“工作失误了,就是失误,居然还敢找借口。”夏从文冷哼一声,随即话锋一转:“执政官,趁着这次机会,我建议把特勤局从上到下全换一遍。说句不客气的,他们这些人,很多都是纪老提拔起来的,跟咱们不是一条心。”
张昊很心动,但又有些犹豫:“这么做,会不会得罪纪老?”
“不会,毕竟这次是他们有错在先,怨不得咱们,我想纪老那边应该不会插手的。”夏从文胸有成竹道。
“好,没想到坏事也能变好事。”
张昊整个人心情好了不少。
“执政官,咱们还可以通过这件事,试探一下纪老的反应,如果纪老充耳不闻,那咱们下一步直接拿下执政官府邸,最起码把各部门的头头换成咱们的人。”
夏从文帮着出谋划策道。
张昊一想到自己身边都快漏成筛子了,没有半点秘密可言,于是当场点了点头:“行,就按你的意思来。”
夏从文紧接着又问起了这次袭击的处理方法,张昊将刚刚跟范祯祥的通话内容,大致复述了一遍。
“老夏,你觉得如何?有没有不妥的地方?”
夏从文点点头:“没有不妥的地方,这么处理是对的,不过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否则会严重打击执政官您的威信。”
“那该怎么办?”
张昊连忙追问道。
“等这波风头过了,咱们最好找个机会把非裔保护区给解散了。”
夏从文露出一脸狠色。
“什么?这怎么可能?”
张昊满脸错愕道。
非洲人又不是傻子,留在保护区有很多隐形福利,他们没道理自毁长城。
“没有什么不可能,咱们可以参考美利坚大区对印第安人的桉例,直接把保护区内的土地分给当地居民,形成事实上的土地私有化,从内部瓦解他们。”
夏从文详细回答道。
张昊顿时眼睛一亮:“妙啊,这样一来,那些底层非洲人作为受益者,他们肯定举双手赞成,阻力会大大减小。”
总体来说,约翰内斯堡周边这一大片土地还是挺不错的,附近都是大大小小的煤矿,土地价值很高。
特别是桑顿这种富人区,基础条件是最好的,只要放开了,不愁赚不到钱。
“执政官,这么做还能摧毁非洲人的文化载体,改变他们的生活方式,增加他们对联邦的认同感。”
夏从文补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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