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据汉十州之地,兵精粮足,手握数十万大军,再攻破荆、益、交三州,岂不是易如反掌吗?”
“荆州牧不识时务,受刘备蛊惑,与燕王为敌,乃自取灭亡,太守受刘表些许恩惠,镇守这僻壤之地,我不便多说,若太守真想为荆州牧尽忠,那也容易,待燕王攻破荆州时,太守自尽便是。”
韩玄一听自尽两个字,吓了一跳,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桓阶补了一句:“或许,太守无须等到燕王攻破荆州,便可以自尽了!”
“这?这是为何?”韩玄脸上露出惊惧的表情。
桓阶看到韩玄的表情,微微一动,莫非这韩玄怕死?他心里有了想法,便接着说:“太守还不知道吧?燕王大军攻破扬州后,曾派大军从扬州吴郡出发,向西而来,已是进驻豫章郡治所南昌,南昌距离临湘不过八九百里路而已。”
“燕王大军有骑兵,只需半个月时间,便能兵临长沙。届时,太守岂不是就可以自尽以求忠名了?哈哈哈哈!”他调笑了起来。
桓阶自然是夸大了事实。如今龙腾、龙吟两军正在西进,就算在南昌会合,也要休养一段时间,才能继续进军。更何况,两军是否进军荆南,那还得看刘鑫的意见。
总之,听了桓阶的话,韩玄脸色大变:“燕王大军怎么如此之快?”
“我刚才不是说了吗?燕王大军数十万,已对荆州形成包围,攻破荆州乃是迟早之事,若太守愿举长沙降燕王,当现在就归降,若磨磨蹭蹭,待燕王大军攻破荆州,届时再降又有何用?还不如等荆州破后再自尽尽忠。”
桓阶句句不离自尽这两个字,吓得韩玄心绪不宁。
“太守乃明智之人,此事我不便多说,只是此事重大,太守恐怕亦需考虑一二。我最近几天还在临湘,太守若愿意降,可去找我,若不愿意,那也无妨,太守可做好准备,随时自尽。”
桓阶起了身,向韩玄告辞:“今日,言尽于此,还望太守三思,我在家中,静候佳音。”说完,他不理韩玄,转身离去。他也不担心韩玄拒绝投降后,会对付他。
韩玄一时拿不定主意,但他明白自己不能只听桓阶一面之词。于是,他派了些斥候去打探消息,以确定桓阶讲的话是不是真的。
四五天之后,有斥候回到了长沙,急急忙忙找到韩玄。
“报……报……报太守,燕王大军攻占武陵群的孱陵、作唐等县,我长沙与南郡之间被切断,若想去南郡,唯有走沅水到长江绕道过去。”
“什么?怎么会如此?”韩玄大为震惊,那天桓阶是说,燕王的大军会从豫章方面攻来,那还远得很,怎么现在就占据了武陵?
夏侯渊夺江陵失败,就退而求其次,攻破孱陵、作唐等沅水和长江之间的这些城。这些城均归武陵管辖。占据之后,夏侯渊除了向刘鑫传消息之外,没有告诉任何人,桓阶自然不知道。
韩玄此时已是吓尿了,不加思索,连忙吩咐:“快,快去请伯绪先生……不……我亲自去请,我要归降燕王。”此时,他就怕自己投降晚了。
韩玄见过桓阶之后,把夏侯渊攻占孱陵沅水以北区域的消息告诉桓阶。桓阶这才明白过来,是夏侯渊无意中帮了他。不管怎么样,长沙降了,桓阶很满意。
他让韩玄约束士兵,并对外宣布已投燕王,等待燕王的指示。他自己则快马加鞭,赶去武陵治所临沅,见武陵太守金旋。如今形势对己方有利,他需趁热打铁,搞定武陵。
一旦武陵也降了,荆州四郡就搞定了两个,另外两个郡势单力薄,就更好办了。
四天之后,桓阶来到了临沅,直接以燕王使者的身份,找上武陵太守金旋。自从夏侯渊占据沅水以北区域后,金旋真是夜不能寐,他担心夏侯渊兵临临沅,把临沅给占了。如今,听到燕王使者来访,金旋赶紧出来相见。
“长沙桓阶桓伯绪拜见金太守。”
“先生是燕王所遣?”
“正是,只是我是从长沙临湘而来!”
“哦,先生为何从长沙而来,莫非先生已经见过了长沙韩太守?”金旋心里微动。
“正是,韩太守见到我,真是喜出望外,当场表示要归降燕王,让我代为引荐。”
“这……”金旋心中疑惑,这年代的人讲究忠义,投降也需要摆出一副无可奈何的姿势,如果主动凑上去投降,那就有点无耻了。
“金太守当知,荆州四郡本是朝廷之地,因此前朝廷怯懦,致使天下战乱,诸侯林立,刘表才在荆州割据一方,然在燕王的辅佐之下,朝政清明,天下归心,金太守虽是刘表所任命,亦当奉尊奉朝廷才是。”
金旋先是一阵沉默,然后才说:“先生之言有理,然自董卓之后,李傕、郭汜、曹操等皆曾掌控朝廷,致使朝廷反复无常,又无视我荆南郡县,我与朝廷亦久无联系,实不知当前情况呀。”
“金太守勿忧,燕王据天下数州,唯有荆、益、交三州未平定,大汉天下,终究要归于朝廷。今荆州牧在刘备的蛊惑下,以荆州大军抗燕王大军,不过是以卵击石而已,尽早败亡。”
桓阶掏出一封信,递给金旋:“此信乃长沙韩太守所写,我与金太守不过初次见面,若太守不信我,总该信任韩太守吧?”
“今天燕王大军为了攻打江陵,已先占据孱陵,虽暂时无意攻打临沅,但尽早会向临沅进军。若太守等到大军兵临城下之时,再献城而降,恐怕悔之已晚。”
金旋接过信,打开仔细读了起来,韩玄也在信中劝他投降。荆州四郡向来共同进退,且以长沙为主,既然韩玄降了,他也不想太矫情。
他叹了口气:“桓先生,我愿降燕王,还望先生代为引荐。”
桓阶松了口气:“金太守今日之抉择,必是明智之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