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瑾,你说我还能卷土重来吗?”
“伯符,你无须想太多,待你我寻得机会逃离这里后,再设法去会稽郡,你若想卷土重来,我必会支持你,若你不想,你我就隐居山林。”
周瑜此时也有些落寞,什么东山再起的话,只是激励人而已,人终究还是要面对现实。他和孙策手里有十万大军的时候,尚且不是刘鑫的手里,现在只有三个人,还怎么东山再起?就算去了会稽郡又怎么样,没钱没粮,就三个人举臂一挥,有谁会支持?
此刻,周瑜突然想到西楚霸王项羽来,项羽宁愿自刎乌江,也不愿意回到江东,以图再起。现在想来,并不是他不想,而是早就没有生机。项羽是何等人物,生机在哪,他是可以看出的。生机不在江东,回江东又有什么用呢?
“公瑾,我对不住你呀,你我自幼相交,你随我数年,原本以为我可以给你个前程,却不料今日,竟是如此境地!”
他又看着徐琨:“内弟,你们一家人支持于我,而今我败退至此,生机断绝,却还要连累你们徐家,我……我……”说着,他突然嚎啕大哭起来。
多日来,他一直咬牙坚持,如今终于压抑不住,内心的脆弱显露了出来。
周瑜连忙扶住他:“伯符,你我乃管鲍之交,我既然选择助你,就从未后悔过,今你我已败,无论是否能再起,你我终归在这世上拼搏过,江东之地,亦会流传你我一起争霸天下的事迹,如此,我便知足了。”
徐琨也说:“兄长一直都提携我徐家,孙徐两家又是姻亲,我徐家所得甚多,我自然要回报兄长,今日至此,我又有何怨言?兄长切勿灰心,等刘鑫不再搜捕之时,你我三人离开此地,到南方之地去。”
“如公瑾所言,找个南方僻壤之地,再度招兵买马,就算无法返回吴城,亦能在一方活个逍遥自在。”
孙策得两人的安慰,擦了把眼泪,停止了哭泣。夕阳西下,三人迎着夕阳的余晖,站了起来,去岛上山林深处,拾些柴火来,用来夜间生火。
又过了几日,三人仍没有看到敌军来搜索,心想着应该是安全了吧?既然已经安全,他们想着该怎么离开这里。
孙策和徐琨没有什么主意,就只好瞪眼看着周瑜,毕竟周瑜是三人中最聪明的。
“我等在这个岛上,这岛西面便是吴城,再游回去无异于自投罗网,南面靠近乌程,往东便是阳羡县,北面是无锡,但阳羡和无锡太远,所以我们只能往南,去乌程。”
“公瑾别说笑了,往南距离岸边不知道多远,起码有十几里吧,也不比去阳羡近多少,咱三人虽会游水,但也游不了那么远呀!”徐琨连忙质疑。
“哼!平日叫你多练习游水,你不练,我就能一次游二十几里,一点问题都没有。”孙策拍拍胸脯:“公瑾也是体魄强劲,游个二十里也没问题。”
哪料,周瑜却说:“伯符,我身子虚弱,恐怕游不了二十里,就是十里我也游不了,五里勉强能游。”
孙策一愣:“五里,我家绍儿也能游,那怎么办?我可带不动你们两人。要不只能我先带一个游过去,再回来带另一个?”
周瑜摇了摇头:“这岛上有竹子,你我手中有刀,可砍伐竹子,制造一个木筏,有了木筏,你我三人入水之后,抓住木筏而游,就算是百里也没问题。伯符,你说呢?”
“好,就按照公瑾所说去做。”三人统一了意见。
折腾了几天之后,三人终于做好了木筏,放在水里试了一下,还真是抓住木筏游水。不过,若是站在木筏,却会沉下去,三人也只能抓着木筏慢慢游。三人商量了一下,决定明日启程,只要游到南岸,就逃脱生天了。
次日,三人下了水,周瑜在木筏上划,孙策和徐琨在水里,一手抓着木筏,一手划水,就这样往南而去。
划了一个时辰,水里两个游累了,也会换周瑜下水,徐琨坐上木筏休息,如此轮流。
很快就到了午后,太阳开始火辣起来,三人也是万分疲倦。
孙策发牢骚了:“若不是照顾你们两个,以我游水的速度,恐怕早就游到岸边了。”
“伯符,你自小体魄强劲,我们哪能跟你比?”
“那是,七八岁时,我曾随父亲在乌程,父亲曾天天带我去游水,我便是在那时就学会了游水,黄巾之后,凉州大乱,父亲北上讨伐逆贼,才把我寄居在亲人家,我才认为公瑾。”
“表兄你快看,那里有艘船!”徐琨突然大叫起来,孙策和周瑜连忙顺着他的手指指向的地方看去。
果然,东面远处有艘渔船,目测有两三里远吧!这里所处的范围应该在敌军的搜索范围之外了,而且这只是一艘渔船,也不像敌军搜索的船只,三人顿时大喜。
周瑜站在木筏上,拼命地挥手大喊:“船家,船家,这里。”
“公瑾,你挥手就行了,喊什么?那么远,船上的人又听不见。”
周瑜也知道船上的人肯定听不到,但一边挥手一边喊,身子也显得协调一些,这只是下意识的动作。
三人聚精会神看向远处的船只,想判断船只上的人是否发觉他们。过了一会儿,看到船只似乎近了,三人欢声雀跃起来。
远处的船只慢慢驶近,在距离约七八丈远的地方停下了。船上有三个船夫,看到孙策三人,连忙问:“你们是干嘛呢?”
“船家,我们的船在水上翻了,回不去了,只好游着,要回岸边,你们可否帮一下忙,载我们一程?”
船上三人看着孙策三人的狼狈样,低声讨论着什么,似乎在商量要不要载他们?
周瑜知道对方可能想要钱:“船家,你们载我们三人到南岸,我身上的这个玉佩给你,如何?”他把脖子上的玉佩取了下来,让船家看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