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琲身侧使者要站起身,被他轻轻扯住,自己站了起来。
他站笔直,直直地看向拓跋晋。
“臣乃南梁使臣,常琲,在此代我王向狼主贺新婚之喜。”
他走出列座,手中捧着贺礼。
“听闻王后是我朝之人,我王特意备了一份我朝临安所出麒麟玉送与王后,愿王后能为漠北南梁修好之结。”
“麒麟。”拓跋晋转着扳指,轻笑,眼底凌寒无双。
“麒麟玉,乃我朝临安特产,玉质绵润,玉中纹路状似麒麟得名,在我朝可谓是千金难求。”另一南梁使臣站出来,双手作揖骄傲回道。
近年与漠北交战,南梁屡战屡败,没想到漠北的王后竟是南梁的小户家之女,这使臣心中得意不由的扬起来。
希望这女子识相,能为南梁漠北两朝修好,要不然,枉她是南梁人。
“常……大人是吧?”拓跋晋懒得搭理在那自夸的南梁使者,视线轻飘飘落在常琲身上,对他那副求死的面容,嘴角斜了一下。
他端起面前的酒盅,轻呷一下。
斜依着扶手,带着份漫不经心,淡淡的开口,“南梁的消息网看来得好生整顿下,闹出误会可就太不好了,孤的王后是孤的表妹,生父乃北地都尉府的纥溪木,何时是南梁人了?”
席座正喝着酒的纥溪木一呛,下意识看向身旁的胡吃海喝的饶双,饶双也是一愣,随后双眼放光。
(☆▽☆)
狼主这是真将小玲琅记挂在她名头下啦!她有正经由头进宫和小玲琅和昭昭玩儿了。
小玲琅那个亲姐姐,让她疯狂羡慕,就因为她和小玲琅没什么名分,想看小玲琅,见不着,玩孩子,也轮不到她!
“爹,看看我两年前的决定,给我们家争来一王后。”她暗戳戳拍拍纥溪木的胳膊,笑的嘴角都要咧到耳朵旁。
纥溪木左右看看,将闺女的手拍下去,他更想她嫁好不好,外人哪有自己闺女可信。
“要是我嫁给狼主,爹,你项上人头早晚不保,更别说加官晋爵……”饶双对纥溪木耸耸肩。
纥溪木脸一黑,扭头不看这气人的闺女,说实话,闺女到现在不嫁人,整日往王庭蹿,追着狼主要人,他真的很怀疑她!
毕竟,那姑娘身旁就围了一个能为她豁出去命的女人,要是真没什么,狼主怎么会将那女人派到羯胡守城,那人还老老实实的去了,回来就是问这姑娘如何了。
再是关系好,也不至于为了守人,一直不成亲吧。
想到这,纥溪木又看看饶双,头疼的捏了捏眉心。
常琲身体轻颤,不可置信的盯着拓跋晋。
不是玲琅?
玲琅,她……
怎么会?
他身侧使者闻言,立马出来,躬身抱拳,“狼主息怒,是我等办事不利,妄自打听,狼主威震四海,来贺礼的人必定不少,我王诚心相与狼主结交,化干戈为玉帛,同创盛世,遂想在贺礼上别处心裁,没成想遇上我二人办事毛燥,还请狼主海涵。”
说罢,那使者还用余光狠狠地剜了眼常琲,不是他信誓旦旦地说王后是南梁人吗?
“孤确有个夫人为南梁人,只是那夫人伴架时不幸染疾,已经去了,这大喜的日子,尔等提起这个……”
拓跋晋捻着指腹,低声冷笑。
“玲琅怎么可能,玲琅她……”
常琲身体颤了颤,嘴里嘟嘟囔囔,旁边的使者已经是满头大汗了,连忙拉住有些不正常的常琲。
那料常琲竟然还能甩开他,还不要命冲那座上主人大喊大叫。
“没了,没了,她怎么可能死,你把她还给我,还给我!”
“你把她抢走了,你为什么不救她——”
“为什么——”
拓跋晋位于高台之上,神情懒怠,看着常琲发疯,嘴角噙着轻讽。
宴席一片哗然,所有人都看向拓跋晋和殿中央被按押住的常琲,目光在他们两人之间徘徊着。
漠北这边的那些高门世家更是震惊,他们是知道狼主身后的那个女人是谁,本就对狼主只守一人不满,眼下这女人不仅是南梁人,还和旁的男人有牵扯,更加不满了!
“狼主,这是怎么一回事?”
有人上前问。
拓跋晋视线扫都没扫他,依旧落在不停挣扎常琲身上。
“你们南梁是真心交朋友吗?派个疯子来,问孤要人?还要孤的夫人?”
平淡反问,伴随着他一步一步走下台阶,压迫感传遍在场的每一个人身上,那个使者身上更是已经渗出来了冷汗,不停地咽着口水。
流年不济!
他跪下来,态度更加恭敬。
“狼主息怒,狼主息怒,此人……此人他……”那使者听着常琲嘴里嘟囔的,两眼一黑,只想立即死过去。
“你把玲琅还给我,你已经娶后了,我带她回家,我只带她回家。”
拓跋晋在常琲面前停下,负手俯视着他,听到他嘴里说的东西,好笑的扯了扯唇。
“你们南梁人是真有意思。”
他缓缓抽出腰间佩剑,剑尖慢慢的挑起常琲的下巴,“这位是有失心疯吗,你们南梁这是来挑衅来了。”
“不不不……”
常琲悲痛地瞪着拓跋晋,“拓跋晋,你强占人妻不得好死!你害了她两辈子!”
宴中人,再吃了一惊。
另一个南梁使者,更是嘴都合不拢,广宁公主和漠北狼主怎么会……
不对啊?广宁公主怎么会和漠北狼主接触过?
还没等他想明白,就听。
砰!
拓跋晋一脚踹在常琲的心窝,“强占人妻,孤的妃子皆是清白人家!南梁,确定是求和,不是挑衅?”
他看向被吓得瑟瑟发抖的南梁使者,手中的剑已经微微抬起,“南梁的礼,孤可收不下,你就回去如实禀报吧,孤的夫人年少就跟了孤,只是体弱不幸离世,孤悲痛,如今走出来,这大喜的日子,尔等不仅揣摩她,还污蔑她,此等羞辱我漠北决计不能忍!辱她就是辱我漠北。”
冷意尽显的凤眸微微冲常琲挑衅的挑眉,他手指动了两下,手中的剑便脱离了手的掌控。
仗,是要讲究师出有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