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玲琅眼睫乱颤,沾染上湿气。
“拓跋晋。”
拓跋晋深吸一口气,阖上眼,直起身,“不许跑。”
他双手叉着腰,来回深呼吸好几次,眼底都被小姑娘一句嘀咕激出红晕,胸口闷着一团火。
视线落在要哭不哭,可怜巴巴望着他的人,咽喉重重的动了动。
“狼……拓跋晋。”萧玲琅伸手去碰碰盛怒中人的胳膊,心底暗暗的骂了自己蠢货,把撮合人的心思放到了明面上,还没管住嘴。
“回答孤,是,还是,不是!”他冷漠道。
“不是。”萧玲琅不带一丝犹豫,“玲琅未曾想撮合您和姐姐,只是单纯疑惑,我们在姐姐那里呆了许久,如今姐姐随我们回来取兵器,也未曾用过午膳,我只是想留姐姐一起用膳。”
拓跋晋胸中的火气淡了些,她还机灵点,知道该回答什么。
他垂眸和萧玲琅视线对上,点头,“你倒是心疼她,孤也没用午膳,不曾提醒你,你是不是就跟她去兵器库,饭都不用。”
萧玲琅唇瓣翕动两下,软声:“狼主,有客自然要陪着,你别生气了好不好?玲琅无心的。”
客?拓跋晋视线在小姑娘脸上扫了扫,心中郁气又散了不少,她把饶双当成客,自己是主人。
但很快郁气又重新聚起来,沉着声问:“萧玲琅,你当她是客,那你当孤是什么?”
拓跋晋视线紧逼着她,萧玲琅垂下眸,红唇抖了抖,忍着厌恶低声道:“是以后的夫君。”
“你叫她姐姐,你还喜欢她,你没半分介意?”拓跋晋脱口而出后,心也一梗,他跟一个姑娘较什么劲,然,敛了敛寒气,开口却是:“你心里是不是还想着你那前未婚夫?想回去?”
萧玲琅心一颤,鼻尖一酸,抬起眸,凶气十足且满含委屈瞪着他。
唇瓣嗫嚅,她不知哪里来的勇气,狠劲朝他一推。
拓跋晋一时不备,竟被小姑娘推了个踉跄。
“拓跋晋你混蛋!”
骂完后,扭头就跑进卧房。
拓跋晋神情一深,握紧手两步追上小姑娘,抱起她一腿横过去,将她抵在墙壁上。
萧玲琅又羞又恼怒,而这距离刚好,一甩手。
“啪。”
拓跋晋表情未变,这点力道于他而言更像是助兴。
“孤说错话了。”
萧玲琅鼓着腮,直接别过脸去。
拓跋晋不依,头强势靠近,抵着她的额,低声道:“孤心悦玲琅,玲琅喜欢饶双,且频频关注她多于孤,孤嫉妒,适才昏了头,玲琅想怎么出气都可,但孤不喜她,不喜你和她亲近。”
萧玲琅睁大眼睛,他在说什么胡话。
“你……”
饶双是女孩子,他嫉妒什么!饶双还喜欢他!
萧玲琅唇瓣一湿,那人浅啄一下便退开,她再次举起手,却没有勇气挥下去。
“玲琅和她相处的自然随意,孤嫉妒,孤知道玲琅还未接受孤,但孤就是看不得玲琅对孤之外的人好。”
拓跋晋垂着眸,神情中竟有一丝受伤。
萧玲琅搭在他肩上的指尖白了透粉,微微蜷缩着,她看着他,没有感动,只觉得遍体生寒,她怎么会惹上这样的人。
微微侧眸,视线落在窗影里,哑声道:“我不懂你,我只是寻常和饶双姐姐相处,我不喜欢这样。”
拓跋晋将她耳边碎发揽到耳后,温声到:“回到王庭,孤会让他们说南梁话,玲琅便不会单能和饶双玩了,孤也会亲自教你漠北语言。”
漠北人大多数都会南梁语,只不过她身边是他下了禁令。
兵器库。
饶双饶双哼着歌,将玄铁长枪宝贝的抱紧,眼睛又眼馋兵器库里的其他的乖乖躺好的兵器。
时隔多年,她终于又踏进了这个宝库,
饶双摸了摸,发出各种啧啧啧赞叹。
“等本小姐嫁给狼主,这些我就可以随便用了。”
若是萧玲琅在这,就会发现饶双看这些冷冰冰的东西眼神远狂热过拓跋晋。
饶双抱着长枪,又选了一把狼皮裹保的弩弓,但还是有些不想走,其实这些她都可以试试,不一定非得使长枪,和弓箭。
“纥溪小姐,狼主吩咐,您挑好了后,随奴婢去栖月阁用膳。”
“嗯?”饶双愣了一愣,反应过来栖月阁是萧玲琅后,爽朗一笑,“遵命!”
吓死她了,还以为表哥反悔了呢,毕竟马可不值钱。
“先等一下。”饶双把兵器交给带她过来的人,“麻烦大哥跑一趟,把本小姐的枪和弓弩送回我府上。”
交代好,饶双双手一背,对着侍女道“走吧。”
进了栖月阁,她还没进门就拉开了嗓,“你怎么不让你那两个侍女去找本小姐呢,让表哥下令,差点把本小姐吓——跑了!”
饶双僵在门槛跟,一脚还抬着。
拓跋晋对着萧玲琅淡淡的一笑,睨向饶双,语气平静,“现在走也不迟。”
萧玲琅眨了眨眼,看着饶双,饶双姐姐还真不愿跟他用膳,她不是喜欢拓跋晋,为什么?
“臣女逗王后娘娘笑的,狼主见笑。”饶双突然礼数到位,表情牵强。
萧玲琅不是请她吗?怎么表哥也在,饶双心里七上八下的,她很担心表哥把东西在收回去。
按萧玲琅的设想,饶双应该坐在拓跋晋另一边,和她正好一左一右挨着他,她再安心用着膳,多好的机会。
但,饶双坐的离她和拓跋晋都远。
萧玲琅不理解。
她在心底暗自皱眉,莫不是饶双觉得这样下作。
“想什么呢?”拓跋晋放了块切碎的羊肉在萧玲琅碗中,侧眸问。
萧玲琅回过神,弯弯唇角,“突然想起来饶双姐姐昨日给我的那些果件,我好像没看到。”
桌对面的饶双默默吃饭,只想早点走,她觉得表哥现在心情不太稳定,她的玄铁长枪可能不保。
“在孤这,等饭后,孤取给你。”
“好。”
萧玲琅咬着唇,她得打听清楚,不能胡搞,坏了他们之间本来的缘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