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玲琅脸上的表情差点维持不下去,她望着拓跋晋,“狼主已经备了喜服?”
拓跋晋勾挽住小姑娘的手,就不想放开,点了点头。
萧玲琅喉间涩苦难耐,眼神闪烁几下,她跟在他身旁,犹犹豫豫开口,“狼主,你定了时间吗?”
“就最近几日,虽然仓促,但孤不会怠慢了玲琅。
孤不在乎日子好坏,有玲琅便好。”
呼吸骤然紧迫,萧玲琅仰头看他,噤了声,站住。
这么快?
拓跋晋定住脚步,回头看向身旁的姑娘,“怎么了?”
萧玲唇瓣嗫嚅,眼底闪过一丝泪花,抓着拓跋晋的手轻轻地晃晃,“狼主,能不能等等呢。”
拓跋晋沉默不语,看向她。
萧玲琅避开他的视线,垂眸低语:“狼主,我还在孝期,昨日那番已经是我胡闹,坏了规矩。”
坏规矩的地方太多了,她想忍一忍,尽快找到出路。
拓跋晋视线忽明忽暗,顿了顿,想起他每次靠近时她的抗拒,因这个对他有抵触?
“多久?”
萧玲琅抬眸,“明年三月后。”
拓跋晋目光深深,眼底有凝结之色。
“传孤令,后日回王庭。”
拓跋晋俯身,捧起小姑娘的脸,一字一顿道:“孤非守礼者,但孤等你一年,孤望成亲之日,玲琅的心里装的是孤,不容他人。”
萧玲琅心跳加速,她争取到了时间,就是离南梁又远了一步。
“好。”
纥溪府。
饶双横在房梁上,脑袋枕着双手,脚上勾着壶烧酒,好不快活。
房梁下围了一群呼喊的侍女。
“小姐,你快下来,危险。”
“哦,是本小姐危险,还是你们担心梁柱。”
“肯定担心小姐你!”小侍女们撸撸袖子,大有要上梁的节奏。
忽然闹腾腾的人群中挤出一道更宏亮的声音,一个体格健壮的侍女大喊道:“小姐,老爷让你去前厅,狼主来了。”
“狼主来了!”
一道风声,饶双直接从房梁上跳了下来。
拍拍手,辫子一甩,就往外走。
”小姐,你不梳妆打扮一下?”
”本小姐这样不漂亮吗?”
饶双抬起眸,自信一笑。
那侍女嘴角动动,脸庞纠结,“可是狼主身边跟了个女的,虽然蒙着面纱,但光感觉就是个小狐狸精,搔首弄姿。”
饶双听完非但没有气恼,眼睛还更亮了,走的更快了些,“是小玲琅,本小姐昨天说要给她一匹马的。”
“小姐,你有没有听奴婢说。”侍女跟在后面喊。
“听着了,听着了。”
走的更快了。
前厅的气氛有些紧张,萧玲琅坐在拓跋晋身边,垂着脑袋,手足无措。
对面的夫人看向她的眼神中,有明显的轻蔑还有不满,昨日很凶的那位大大同样眼神复杂。
萧玲琅垂在袖子中的手,不安的捏了捏,安静的听着拓跋晋和那位大人夹枪带棒说话。
似乎是拓跋晋占了上风,她听到对面那个大人无奈的重重的叹了口气。
“狼主既然执意如此,臣也不再说什么。”纥溪木退了一步,狼主已经婚期退后了,说不定将来还有什么变化呢。
拓跋晋眼底蕴着黑雾,明显收敛着火气,但常年执政后的威压未收。一点点挤压大厅中的气氛。
纥溪夫人从一进门就表现出对萧玲琅的不喜,一个南梁女子竟然敢媚惑狼主许她后位。
不过她不插手政事,有丈夫在,她只是在一旁安静的听着,等到丈夫谈及这个女子,狼主一反常态,不容置疑,她心底不满了。
“纥溪大人管好辖内之事即可,孤的事孤自有定量。”拓跋晋语气冷冽,嗓音里带着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压迫感。
上位者浑厚气场全然释放。
纥溪木在心底叹了口气,不再说什么,狼主自从血洗王庭后,周身威压越来越强大。
身旁传来轻柔触感,他侧眸,全然当做看不见。
纥溪夫人心中火苗刷啦一下烧大。
他这什么意思!
纥溪木视线落在拓跋晋身边乖觉的萧玲琅身上,又看了凉淡的拓跋晋一眼,算了,换个思维想,狼主想娶妻,这不为是件好事。
“狼主!”一声嘹亮的喊声从外面传来。
萧玲琅没有色彩的眼神,一下子亮了起来。
拓跋晋瞧见,轻嗤一声,勾了勾萧玲琅的手。
萧玲琅的目光全集中在门口出现的明朗少女身,眼底的欢喜都要溢出来了。
饶双一进门,目光就聚在坐在拓跋晋身旁的素衣少女身上,简朴至极的衣裙,却呈娇美柔姿,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她。
饶双挠了挠手,好好的姑娘,怎么总穿一些浅调衣裙,要是她,她肯定穿的像只花蝴蝶。
拓跋晋半靠在椅子上,舌尖抵住槽牙,指节重重的扣了扣桌面,“饶双,你最好眼睛收一收。”
没看明白的,也都觉得饶双有点过了,哪有直愣愣的盯着男人看。
纥溪夫人也是黑着脸,虽然闺女总把要嫁给拓跋晋挂在嘴边,但好歹稍微收着点。
于是,赶紧起身沉着脸扯了扯抬步往拓跋晋面前去的饶双,压低声告诫她:“你也稍稍有点女孩子样。”
看看狼主身边那个小蹄子,那个男人能接受自己女人是这么泼的,纥溪夫人头疼。
饶双疑惑,挣开纥溪夫人的手,不服气的哼了声,反驳道:“我怎么没女孩子样,爹,你夫人又说我。”
她说完已经跑到萧玲琅身前,给她挑了挑眉,嘴上对着拓跋晋道:“狼主,臣女昨个承诺给娘娘一匹良驹,臣女现在就带娘娘过去挑。”
说着手已经朝萧玲琅伸过去,萧玲琅也抬起了手。
然,两人都落了空。
拓跋晋握住萧玲琅手,斜嘴一笑,“孤的。”
屋内所有人缄默。
纥溪木唇瓣颤抖,被气的。
从饶双一进门,他就注意到,自己这闺女眼神是给谁身上,那可不是看情敌的眼神。
萧玲琅和饶双是惊的。
最后饶双还有点生气,她又不是不知道玲琅是他的王后,狼主没必要说,她知道啊。
“臣女知道啊!”
“知道就好。”
“臣女要带娘娘去挑马。”
“走吧。”
拓跋晋皮笑肉不笑的一字一顿说完,搂着萧玲琅站起身,牵着愣住的人往外走。
“……?狼主也去?”
“孤,不能去?”拓跋晋回头看向饶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