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丘界,十方城,凌碧峰,荒磐殿。
灭萌鸟带领一众鸟人前来道贺。
见到在正当中端坐的阿喜,灭萌鸟赶忙迎了上去,一路上高声喊道:
“哎呀,恭喜帝君,贺喜帝君。九界好久没有这等喜事啦!”
来到近前,灭萌端起石桌上面的一壶酒,就向阿喜敬起酒来。
阿喜见它把酒伸到面前,手里的酒杯缓缓放下了。
灭萌不解其意,尴尬得手在半空悬了一会,只好自己一饮而尽。
阿喜见它扬起头,一把抓住他的脖子问道:
“说,玄鸟为什么走了?”
灭萌被揪着脖子,心里别提多郁闷:怎么任谁都看我这脖子不顺眼。
它听阿喜问玄尊,先是一愣,然后辩解道:
“玄尊走了?不应该呀!为什么走?”
阿喜见它的样子,以为它的装腔作势,下手更重了些。
灭萌哎呦了两声,有些慌张道:
“帝君息怒,我才刚与它分开不久。它说料理些事情,随后就来啊!”
阿喜把它提至面前,恶狠狠道:
“你倒问起我来了?”
阿喜嘴里的酒气呛得灭萌睁不开眼睛,它也奇怪玄尊为什么会走。
刚才向玄尊提到灵使和人间奸细的时候,它分明说没有人能破坏它的计划。以玄尊的实力,不应该受制于那俩人。
阿喜再一用力,疼得灭萌眼珠子都像要被挤出来一般。它声音嘶哑道:
“该不是灵使大人跟它说了什么?”
阿喜一听,手松了些,再问道:
“你方才说谁?”
灭萌见他收了力道,赶忙回话:
“灵使是二尊的小女儿。今日不知为何从人界跑来了。早些时候还救了一个人界来的奸细。”
阿喜觉得这应该就是玄鸟走的原因。
他思索片刻,得意道:
“人界?奸细?穹羽界的灵使?看来这场婚事有戏看了。能不能邀请灵使前来观礼?”
灭萌稍稍抬头,一碰到阿喜的眼神,又慌忙移开。
“我才被她和那奸细打出来。她不让我透露她来岩丘的消息。我就是气不过她帮一个人间的小厮,才向玄尊告状的。本以为玄尊会替我出口气,没想到它竟然走了。”
灭萌嘟嘟囔囔半天,阿喜根本没心情听它解释,有个算盘已经在阿喜心中敲打起来。
它朝灭萌招招手,灭萌把耳朵送了过去。
“不如,索性把灵使也娶了。这不就做实了两界联姻?到时候有了二尊的支持,何须再看玄鸟的脸色?”
阿喜说完此番话,举起酒杯向灭萌伸了过来。
灭萌一听,毛都炸了起来。它见阿喜伸手过来,忙举起酒杯碰了过去。
两人一饮而尽后,灭萌喃喃道:
“帝君,这……恐怕不可能吧?”
啪……
酒杯的破碎声虽小,那威势却震慑了灭萌。
阿喜冷冷道:
“不可能?我告诉你,天下就没有不可能的事。我阿喜从一块丑石,人人看不起,到今天能坐上岩丘帝君的位置。还有什么是我做不到的?去,给我把她请来。她若是不来,你也别回来了。以后岩丘也不容你再踏进一步。”
灭萌见阿喜如此说,脸上堆满了艰难的假笑。
“帝君,依我看,还是算了吧!”
阿喜立眼,咄咄逼人道:
“那只老鸟走了,我这口气正不知道怎么消……”
灭萌呲着牙,不敢再多言,只好点头,转身退去了。
荒岩洞里,冬涉川刚准备走,灭萌带着一队秃鹫又回来了。
它见到丁若瑜便跪了下来,编谎话道:
“灵使大人,还请替我做主。方才玄尊追问人间奸细的下落,我本想搪塞过去。谁知道它大发雷霆,险些将我掐死。”
说着,灭萌亮出脖子上的一道阿喜留下的指印,按在了玄鸟的头上。
“属下实在无法才将灵使的事说了出来。”
丁若瑜懒得看它那副嘴脸,不屑道:
“你回来,应该不会就是来认个错吧?”
灭萌此时不等丁若瑜发话,自行站了起来,往她面前走。
冬涉川一伸手,将它拎回到原来的位置。
“有什么话站这说。”
灭萌看了他一眼,知道打不过,只好满脸赔笑道:
“也好,也好。如今岩丘新帝君也知道灵使大驾光临,特遣我来邀请灵使前去荒磐殿观礼。”
丁若瑜一听,心道:这灭萌只会火上浇油。你让它不能说的事情,转眼竟传得两界都知道了。
叔父走了,那帝君知道我在又让我去,看来这穹羽界,它是想吃定了。
丁若瑜也只好打起官腔道:
“既然新帝君执意邀请我去,若是推辞,反倒显得我穹羽界小气。”
灭萌见她上道,赶忙接话道:
“还是灵使大人有远见。若是不去,他日极有可能成为挑起两界争斗的话柄。”
冬涉川见丁若瑜中了灭萌的圈套,赶忙提醒道:
“师姐,这丑鸟满嘴胡诌,切勿冲动行事啊!”
丁若瑜见冬涉川愁容满面,宽慰他道:
“我有个两全之法:既不暴露身份,又全了那新帝君的意。”
说罢,丁若瑜一转身,一道凰鸟的法身张开翅膀,洒下光来。
她褪去了身上的常服,换上了凰羽霓裳。
那金羽丝织成的华服简直亮瞎了灭萌的眼睛。
连它都没见过丁若瑜现出真容。
恢复真容后的丁若瑜,要比先前在栖云阁时的模样还要妖艳几分。
灭萌和一众秃鹫哪见过这个,眼睛都直了。
灭萌更是情不自禁惊叫道:
“这果然是艳压群芳,美冠穹羽的第一凰鸟。帝君要是看了,可怎么得了!”
冬涉川见了也是目瞪口呆,他哪能想到平日总是装扮素雅的师姐,竟还有如此一副朱颜。
聊苍更是有些垂涎欲滴,在内中沉吟:
“我也许久未见此等姿色了。穹羽界出美女,九界皆知,怎么以前没注意过。朋友,看来你的女帝要排在第二了。不如我们先拿下她如何?”
冬涉川向内厉声道:
“聊苍,你能不能收起这副嘴脸。这两个人哪个也不容你亵渎。”
聊苍啧啧道:
“你这小子,虽命数不济,总有坎坷,但这桃花可是一路相随呀。就凭这一点,我愿意和你做朋友。”
丁若瑜见周围的人和鸟都看傻了,有些不自在。挥手在面前一晃,一笼羽纱挂在前额,遮住了她的半张脸。
“小师弟,这回应该认不出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