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四,下午放学后。
李从武如约来到亨大华府小区,敲响了白绅新家的门。
白绅和王净今天都请了假,整理完最后一些物品后,就在家里准备饭菜。
除了李从武,王净还请了几个她的同学过来。
“李老师来了?进来吧。”
王净开门见到李从武,直接把尴尬与窘迫写在了脸上,搞得好像他俩曾经有过一腿似的。
对这个肮脏的女人,李从武实在很嫌弃。
不过,见她此时穿着围裙,俨然一副贤妻的样子,而且这些天每天都和白绅一起吃饭,上学下学,好像确实已经改过自新……
李从武还是挤出一丝好脸色,进门后把手上拿着的煎果N1S pro投影仪递给了迎上来的白绅,祝贺乔迁之喜。
参观了布置温馨的新家,吃着夫妻俩一起张罗的酒菜,看着他们幸福的笑容,李从武不由心想:
“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
“我对他们来说本就是外人,没有资格评判什么。
“如果王净真和高义彻底断了,那这件事就不提了吧。”
念头一通,他便彻底打开心结,与兴高采烈的白绅喝起酒来,宣泄着近期独自生活的苦闷。
白绅很喜欢喝酒,今天酒水也备的很足。
等那些女客人都吃饱喝足,被王净带着下楼逛小区了,他俩还在小杯畅饮。
李从武知道,白绅不仅精通原子、分子层面的化学,对尺度更小的物理领域肯定也比自己更懂百倍。
于是,他在半醉半醒间,聊着聊着就把话题扯到了量子力学上。
白绅真没让他失望。
你跟他聊宏观事物,他半天蹦不出一句话;但你跟他聊微观物质,他可以跟你扯半天。
其实,人类研究到现在,对于量子力学的了解可以约等于:一无所知。
什么五大假设、夸克模型、弦论……统统只停留在理论探索阶段,充满了无法解释的矛盾。
说着说着,白绅还从一个搬家大纸箱里翻出了一些学术刊物,从里面找到了好些不被科学界广泛认可的诡异理论,当作笑谈。
其中有找一群冥想大师去做双缝干涉实验,试图证明意念可以操控微观粒子的。
还有把微观粒子与太极、八卦完美结合的。
让白绅这个坚定的无神论者哭笑不得。
但,李从武却眼前一亮。
只因,他知道气运是真实存在的,而主流科学界连这么重要的“隐变量”都不知道,他们研究个屁。
一旦“气运规律”去看这些理论和假说,视角就完全都不同了。
其中给李从武启发最大的,是一篇名叫“混沌因果模型”的论文。
它的作者比格博·李,既是一位物理学家,又是一个佛学家。
别看这论文名字很不科学,但其中的论证过程是非常严谨的。
光是用马尔科夫链计算概率、推导随机过程的环节,就把李从武完全看懵了。
因此,他只能省略过程直接看结论。
简而言之,比格博·李告诉了他这么一个规律:
第一,万事万物与人类的意识形态有强关联。
第二,无论微观粒子还是宏观事物,它的“混沌”程度越高,就越容易受意识影响;沾染的“因果”越多,就越难被意识影响。
第三,混沌程度,指的是事物叠加态的离散程度。沾染因果,指的是事物与人类意识产生了关联。
(可以简单理解为,人类完全未知、无法预测的东西,就不沾因果)
比格博·李认为,最初在双缝干涉实验中发射的单光子,就是一种混沌程度很高、沾染的因果很少的东西。
因此,它很容易受意识干扰,改变状态。
而第一批实验者带着光子会呈现“波”或“粒子”现象的期望去观测,导致它从高混沌状态坍缩成了对应的两种结果。
然后科学界震惊,这一发现被公之于众,这又导致它沾染了太多因果,所以之后就再也测不出第三种结果了。
换而言之,假设第一个做双缝实验的人并没有带任何期望进行观测,那他可能会看到完全不同的结果,随后或许会推导出“光既不是粒子,也不是波”,取代现在的认知。
当然,第一个做实验的人,几乎不可能不带期望去观测,而他的期望又是基于以前的研究基础。
所以,人类对未知的探究结果,既有随机性,又有必然性……
对于比格博·李的这篇歪理邪说,主流科学界嗤之以鼻,把他喷得体无完肤。
但是~
当李从武将论文中说的“意识”换成“气运+意识”,就发现这理论简直妙不可言。
在实战中,混沌程度其实可以简单替换成事件发生的“基础概率”。
那么,一个事件沾染的因果越少,气运就越容易在基础概率之上进一步影响它。
拿“摇骰开出豹子”这一事件举例。
1、假设无任何作弊行为。
那这事件沾染的因果就很少,用百万气运+意识很容易拿捏。
2、假设有人作弊,用针孔摄像头提前看到了盅内的情况。
这就沾染上了极重的因果,只用百万气运+意识恐怕无能为力。
3、假设有人作弊,但作弊者看不见盅内的情况,仅仅只是知道骰子重量分配不均,较难开出豹子。
那这只是改变了基础概率,沾染的因果还是很少,用百万气运+意识照样比较容易拿捏。
将此例延展开来~
“飞刀命中率提高”、“老化的瓷砖脱落”、“细高跟被踩断”……这些事件沾染的因果都比较少,气运容易影响。
而刮刮乐是人为分配的,就算有随机打乱的工序,在印制、配送的过程中也很可能让一些人产生预测,沾染不少因果,所以就导致气运时灵时不灵了。
另外,比格博·李还说了一段话:
“无穷大的系统与无穷小的粒子一样,也是极度混沌、不染因果的。
“它很容易受意识影响。
“所以,当人类渴望飞行时,制造飞机的一切条件都喷涌而来。”
这话在主流科学界也沦为了笑柄,但却让酒精上头的李从武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假如气运大到一定程度,那自己是不是只需要选择一个“结果”,所有的“成因”便会按最优过程自动组合而成。
恰似一道光,永远会选择耗时最短的路径传播。
兴奋之余,李从武也不知喝了多少酒下肚,只感觉头昏眼沉、浑身燥热,脑袋都快支棱不起来了。
“我够了……再喝今晚回不去了……”
“都说了有一间客房……直接睡这里不就行了。”
白绅其实也完全醉了,但还在劝酒。可以看出,在海州拥有了属于自己的房子后,他真的很高兴。
不一会,王净已经送走几个同学,独自回来了。
见两个男人都趴桌上了,便过去说道:
“老公,你们也喝太多了吧……别趴桌上睡着了,躺床上去吧。”
说着,她先和白绅一起把酒量明显更差的李从武搀进了客房。
然后扶着白绅进入主卧,非常贤惠地给他弄了点醒酒汤喝,说让他先睡就行了。
一个人收拾完餐厅与厨房的残局,她先去两间卧室中看了眼情况,然后拿出手机,登录了第二个云信小号。
这里面只加了两个好友,一个是高义,另一个也是高义。
历经一段言语拉扯与内心挣扎后,王净换上一条睡裙,走进客房,把门关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