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回到了官衙,常二郎就遇上了那找上门来的燕王朱棣。
“我说殿下,今日你和太子殿下也都跟着我跑了一天,这才刚回来不好好休息,怎么又上我这来了?”
“常二哥,小弟我此来是有事情要跟你商议……”
朱棣左右打量了眼,然后朝着常二郎嘿嘿一笑。
“此番战事,我爹已然恩准我负责督送粮草、军械、马匹等物资往扶桑。”
“虽然不能为一军之统帅,可好歹也算是能够赶上个边。”
说到了这,朱棣不禁脸上露出了一丝遗憾,毕竟他最大的梦想是跃马扬鞭,冲锋陷阵。
而不是当个押粮官的角色,看着大明的精锐在前方披荆斩棘,自己在后边吃着炒黄豆,管着那些来来往往的民夫与船只。
可问题是亲爹已经是发了话,你小子现在就只能干这个,要么就别干,给咱老老实实呆在京师。
常二郎看着表情显得甚是幽怨的朱老四,大嘴一咧,赶紧在对方眼神斜瞥过来之时又变得十分的正经。
“那这可是一件重任啊,要知道,自古以来,能够担任押粮官的就没有一个不是厉害人物。”
“你想那东汉赫赫有名的云台二十八将中的寇恂,字子翼,他骑着一匹丈二青鬃兽,手握一条镔铁点钢枪……”
跟前的朱棣,一开始表情是有点不美丽,可是现在,已经变成了幽怨。
这位常二哥也太特娘的能胡扯乱吹了吧,说着说着,就歪到了那演义话本去了。
“常二哥,你能不能别编了,小弟我很清楚自己的职责事关重大。”
“正是因为事关重大,所以此番过来,就是想要跟你讨教一二。”
“特别是之前你可是答应过小弟,只要小弟真能捞着位置,只要小弟找上门来让你帮助,你绝无二话。”
“这是自然,只是,你负责押送军械、粮草和马匹,这些东西又不归我管,我能怎么帮你?”
朱棣呵呵一笑,双手一摊,一副摆烂的咸鱼之姿。
“我也不知道,小弟我现在就是在犯愁,当个押粮官般的角色,怎么才能够立下大功,让我爹对我刮目相看,日后也好对我很以重任。”
看着这货,常二郎不禁有点牙疼,这条摆烂摆到跟前的咸鱼,真就是未来的永乐大帝?
不过话说回来,他来求自己办这事,还真是找对了人。
只是,该怎么帮他,得好好地想一想才是。
单凭现如今上海县海运集团的能力,出手助他,当然完全没有问题。
但问题是,无私的帮助了他,又显得太过浪费。
毕竟,海运集团的运力,大部份都是在海上为许许多多的商贾运输货物。
想要全部抽调回来,为朝廷服务,那么耽搁的那些生意,带来的损失,算谁的?
常二郎站起了身,背负着双手,开始缓缓地在屋内迈步。
咸鱼朱老四,此刻则是坐在那里,悠闲地接过了那常威送来的茶水,一边呷着茶水,吃着茶点,等着常二郎为自己想办法。
有这种好脑子的好兄弟在,朱棣当然很懂得物尽其用。
溜达了许久之后,常二郎站定,扭头朝着那还在吃茶点的朱老四道。
“其实吧,要我说,想要解决这个问题,倒真有办法。”
“什么办法?你且先说来听听。”
朱棣赶紧灌了口茶水咽下茶点,示意常二郎继续。
“你先跟我好好说一说,朝廷那边准备筹备那些粮草军械和马匹,准备如何运往那扶桑。”
常二郎一屁股坐到了朱棣的对面,表情十分的严肃。
毕竟自己首先要知道,朝廷准备怎么干,方才好看看自己这边有什么办法来解决。
面对常二郎的疑问,朱棣自然也不会怠慢,径直将朝廷那边的筹划大致说了一遍。
首先就是要调动粮草,沿运河向北,另外在中原腹地也要调动一部份的粮草,等到这些物资抵达了那威海一带。从那里再用海船,运往耽罗岛,又或者是对马岛……
毕竟自古以来,不管是针对于那朝鲜半岛还是那扶桑岛国的军事行动。前期都大同小异,都是这么干的。
就像那强盛的大唐,征讨高句丽,之后又征讨百济与倭国也都是如此筹备。
之前的元朝,也同样如此,所以大明王朝,想要帮那徐行悟,同样也是要走稳妥的老路子去解决问题。
听到了这,常二郎忍不住下意识地皱起了眉头。
看来朝廷那些能人智士,还是没有脱离过去的陆路行军的怪圈。
这帮家伙怎么就喜欢避开大海,专门走那耗时既长,耗费人力又多的陆路以及那运河。
海上交通,海上交通,这玩意哪到是到了二十一世纪,那也绝对是最物美价廉的运输渠道好不好?
“怎么,常二哥你觉得这个方略有问题?”
“岂止是有问题,简直就是有天大的问题,劳民伤财,岂有此理。”
常二郎忍不住恶狠狠地吐了个槽。
朱棣看着跟前的常二郎,忍不住小声地提醒了对方一句。
“我说常二哥,这个方略,可是魏国公他们这些大明的宿将所提,我父皇也是很赞同的。”
在那朱棣带着一丝幸灾乐祸的目光注视下,常二郎振衣而起,朝着那西方,也就是南京的方向恭敬地长施了一礼,义正辞严地道。
“所以,不得不承认,这是陛下的英明决策,还有一干大明名将的良苦用心,令我深感敬佩,好了殿下若是无事,赶紧走,我还得跟你妹好好的深入交流。”
“……”
朱棣顿时脸色一黑,总觉得常二郎这位妹夫在提到你妹这个词的时候,咬字咬得很重,有点咬牙切齿的意思在里边。
“常二哥你这是干嘛,小弟没有别的意思,就只是想要告诉您,这事,是那些长辈寻思的,小弟就是觉得太没有新意,而且也太过循规蹈矩,少了立功的机会,这才来寻二哥问策。”
看着跟前满脸堆笑,贱兮兮的咸鱼老四,常二郎很想呸他一口出气。
想想还是算了,谁让他是皇子,自己只是皇婿,身份终究是有差别的。
不过回头可以让娘子来呸他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