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后开春没多久,麦冬也出了月子,高婉欣将家里的事情安顿好,就去了乡下。
她的老家还真是好巧不巧的跟冀州很近,高婉欣想的是,赵成梁在冀州,她可是要去瞧瞧,便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赵宣。
赵宣闻言,心里却是有些感动在。
他觉着高婉欣心里这是挂念着赵成梁的,是因为他的缘故才这般担心赵成梁。
赵宣跟高婉欣说:
“到了冀州,你替我去那边瞧瞧成梁,看他可是一切都好?如果在生活上有什么需要的话,你帮一下。”
高婉欣点头应下,“大人放心就是。我先回村子里,将事情办好,再特意去瞧瞧他,大人您可有什么要交代的话?”
赵宣还真没什么可说的。
只是说了句,让他在冀州好好学习,等有所改变之后,自然就可以回京都赵家来了。
高婉欣准备好了东西,乘坐马车,带了两个丫鬟一个老妈子并四个侍卫,从京都出发前往她老家的村镇,需要三个时辰,天一亮出发,上午就到了村子里。
高婉欣的父亲去世后,她和母亲在高家村就呆不下去了,也没什么祖下田产可以谋生,爷爷奶奶叔伯只是想从他们家榨取,可随着父亲这个高家唯一的秀才去世后,他们也榨取不出什么来,便对高婉欣和她母亲两个,不管不问。
如今高婉欣回去,却是不想去见他们。
她只是记得,村子里很多人养蚕,纺蚕丝。
高婉欣刚到高家村的时候,正是赶上午饭时间,这个季节天依旧冷的很,高婉欣这一路上没少吃冷风,下了马车,她去了一个与母亲关系较好的婶子家里。
这王婶子刚煮好午饭,正要将刷锅水提着送到后院的猪圈里,猛不丁的看到院子门外来了几个人,尤其是在两个丫鬟的搀扶下从马车上下来一个年轻尊贵的夫人。
王婶子愣在原地。
“你们找谁啊?”
高婉欣轻笑,随即说道:“王婶子,你不记得我了?我是婉欣啊。”
“婉欣?”王婶子嘴里念叨着,忽然上前来,盯着高婉欣上下左右看了一圈,“真的是婉欣。你、你咋回来了啊?我听说,你娘她……。”
“嗯,我娘去世有三年之久了。我这次回来,是想着祭奠下我父亲,另外想着,将我母亲跟我父亲合葬。”
“是该这样的。”王婶子说着,看向高婉欣,“怎么没回高家啊?”
“你还不知道吧,你爷爷奶奶在那次水患的时候,染病去世了。你叔伯两家分了家,现在各过各的。你啊,现在过的可好?”
高婉欣道:“还算可以,嫁了人,生了两个儿子,夫君对我甚好。”
“那就好。你家那个院子,现在破破烂烂是指定住不了人了。”
王婶子还担心起了高婉欣的住处。
高婉欣:“王婶子我不住在村子里。我今日来是想着做些事情,咱们村子里养蚕的多,我想要蚕丝,越多越好,只要质量好,价格好说。”
王婶子没多问高婉欣夫家是做什么的。
但瞧着她穿着绫罗绸缎,装扮的华丽,看着都不是小门户里的夫人。
她只说了要蚕丝,却没说要了做什么。
王婶子多嘴问了句。
高婉欣只道,做点小本生意而已。
“我知道王婶子你就是做这个的,你做的是最好的,我也才是先来找的你。只要你收的蚕丝都是你做的一样的质量,我就全要,价格不很低。”
“当真吗?婉欣啊我家里正好有一些,你可是要瞧瞧?”
高婉欣却道:“我就住在镇上的来福客栈,明日你和村子里的人,带着货物去来福客栈内找我就好。”
高婉欣实在是不想跟高家的人打交道。
这才想着跟王婶子说,她等下还要回镇上,关于给自己父母双亲合葬的事情,的确也是高婉欣一直想要做的。
她母亲去世也有三年多了,其实在母亲去世的第三年就是要合葬的,然后再大办一场丧宴。
但那个时候二胎还在肚子里,她也没时间去管。
如今正好有了时间,更是有这个来村子里办事的机会。
她想着,索性将父母合葬的事情给办了。
王婶子点头答应着,还想留高婉欣在家里吃饭。
高婉欣笑着客气的拒绝了。
等高婉欣离开之后,王婶子身边站着她的儿媳,儿子,以及在屋里吃完饭才出来的丈夫王有福。
王有福咂吧了下嘴,好像是在回味刚才面条子的香味。
“老婆子你说那个人是谁?高家的那个小扫把星? ”
“你可闭嘴吧,还喊人家扫把星,你是没瞧见她现在穿着打扮啊,我可告诉你,当年她娘带她走,那是因为在高家过不下去了,我跟她娘有些交情在,你少乱喊。”
王有福不敢再好说话了。
他也知道高婉欣现在的改变,要是自己跟着村子里的人一样乱喊,再得罪了高婉欣,这挣钱的买卖可就落不得他们头上来了。
“村子里都这样喊,我爹也不是故意的。”王有福的儿子王德刚说着,又问,“娘,你说这个高婉欣她这次回来是想做啥?她那么有钱,不至于来咱们这小村子里收蚕丝吧?”
“谁知道呢,反正听她这话是真的。”
“他爹你套好驴车,将咱家的蚕丝先收拾出来,给送到镇上去。”
“德刚,你去村子里问问,看谁家有,要是愿意的话,咱们就一起送过去。”
王德刚却觉着,现在对他们家而言是个挣钱的好机会,他们可以用低价从村子里收这些蚕丝,拿到镇上卖给高婉欣,只要价格高一点,他们就能挣一点。
王德刚随即将自己的小心思跟爹娘说了。
王家爹娘直夸自己儿子脑袋好使。
高婉欣从王婶子家出去,并没直接离开,她乘坐马车在村子里走了一圈。
其实她也算是在村子里长大了。
因为父亲是个秀才,爹娘是在镇上租赁的房子,而她父亲在镇上寻了个差事做着,边是备考,可他时运不济,总是花很多钱也考不好。